司馬安北搖搖頭,他的醫術在這玉照大陸也算數三數四,如今那個數一數二的人,一個已經昏迷不醒,另一個眉頭緊皺,只怕要比自己腦中的那個答案嚴重許多。思量再三,他還是決定不獻那個丑。
「薛蘭花。」床前的女子眼楮微閉,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
「什麼?!」司馬安北一驚,差點從凳子上跳起來。
「薛蘭花?你是說那個傳說中的薛蘭花?以吸食人血為生的?」又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司馬安北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
「安北皇子謙讓了,據琳瑯所知,這薛蘭花可是慶安皇帝的至寶。此物亦藥亦毒,若是入藥的話可是長生不老的秘術之一。」琳瑯冷哼一聲,轉頭看向司馬安北等他的答案。
「這……」司馬安北難為的撓撓頭,說實話他听到薛蘭花時的確沒反應過來,因為他也只是最近听說,印象中是從沒見過這「寶貝」的。
「只是,听說前些日子這花葉丟了,所以你父皇才會突然一病不起。」琳瑯笑笑的替他答了上來,雖然她極喜歡看他這窘迫的模樣。
「為什麼這花葉會在扶蘭的體內?」司馬安北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擰緊了眉頭。
琳瑯搖搖頭,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縱然聰明如扶蘭,一時間竟然也沒有辦法查出個頭緒。
先是通天國「搬遷」時,有些人在暗中挑事,幸好發現的早,沒有出什麼大亂子,但是皇族中那股不安分的力量抓住了這個把柄大事渲染。雖然最終他將一切都壓了下去,可是那隱藏著的勢力突然不見,一切即歸為平靜。
再就是司馬老皇帝的病危,他其實早就知道司馬雍的中毒跡象,暗中在他的飲食中調配了解藥,幾年下來已經越發好轉。卻不想突然一下病情惡化,幾經調查後才發現原來那皇帝手中竟然有「薛蘭花」,也不知道他是如何隱藏的這麼好,若不是昏迷中還緊緊的護著那不起眼的枕頭,只怕這個「寶物」就要被他帶進棺材去了。可是,就在第二日,那枕頭又突然不見,老皇帝也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她曾經給他把過脈,氣若游絲,幾乎連呼吸都沒有,但是又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氣一直支撐著他。
再來便是昨夜的悅己樓被突襲和他的中毒。
「司馬安北,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一定要和洛神打這一仗麼?」琳瑯突然調轉了話題,直入主題。「不要說什麼司馬相宇對你父皇下毒之類的話,我知道這絕對不是答案,至少不是必要的條件。」
司馬安北有些晦澀的苦笑了一笑︰「你又為何要拜在扶蘭的旗下?難道真的是因為他聰明過與你麼?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皇子想你這樣如此不屑那個高位,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
「司馬安北,你是不想回答我的問題麼?」琳瑯微嗔。
「我們來交換這個答案吧,朱月國的凌瑯皇子殿下。」司馬安北挑釁的看著對面的人兒。
窗和門明明都關的嚴嚴實實,屋里的空氣卻驟然的冷了下來。
***洛神邊境***
底部泛著白色浪花的船只漸漸靠岸,一涌而下的人群商販頓時讓空曠的港口上熙熙攘攘起來。
七景兒自船上最高的房間望下來,嘴角浮上一絲苦笑。過不了多久,兩國開戰,只怕這繁榮的景象便會不再存在。
即便這場戰役是極快的結束了,兩國的貿易再恢復如初至少也要三五年。除非,自己並吞了慶安,或者洛神從此不復存在。
心中突然出現的想法讓她不禁一愣,作為一國的君主,她似乎是個不那麼有野心的人,從未想過去進犯或者吞並一個國家,所以接任近半年來,洛神國與周邊的小國家相處的居然還不錯。
一抹修長的身形突然出現在她的眼中。
那少年一身白袍的在人群中穿梭,因著速度極快,路上的行人不斷的發出驚呼避讓著。身後更是跟著大批的人馬,若不是定眼望去,還以為他在躲避追捕呢。
那一身白衣在奔跑中衣袂翩翩,恰到好處的裁剪芊芊的勾勒出腰身,眉眼之中滿是風情,卻並不和那清純所相抗。三千青絲松松的系于腦後,並無一絲雕飾,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傾城的臉上更是綻放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笑容。
「未央皇子妃,等等老奴。您慢點兒,小心摔著喂!」身後的老內官氣喘吁吁的跑幾步停下來喘口氣,又繼續的跟了上來。
「王伯,你就別追了。」小人兒終于停了下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等待著老者。
伸手捋了捋他不穩的氣息,冥未央瞪著大眼楮說道︰「王伯,未央早就告訴你不要來不要來,這下可好,拉未央後腿了吧。」臉上努力的維持著佯裝發怒的模樣,眼中的柔軟卻早就泄露了其中的笑意。
七景兒皺了皺眉頭,這次回來,自己誰都沒有告訴,那個冥未央是從哪里得來的消息?莫不是那個老狐狸還是在自己身邊安插了眼線的?心中雖然抵觸,卻依舊是極不情願的邁出了步子。
「殿……景兒……」小人兒見著款款而出的女子,滿眼放光。心中有些急切想要沖上去抱住她,心中又在默念著要矜持要矜持。
這些天,他在宮中實在無聊便四處逛了逛。听說那北玨殿是殿下小時候曾經居住過的寢殿,如煙女乃女乃告訴他若想要成為至高無上的帝後,必須先要了解她,讓她愛上他。所以他便去了那個殿中看了看,更是發現了幾卷署名七景兒的手札。為了這幾卷手札,他還與那個宮中的男子起了爭執,差點將那個男子打的殘廢,當然自己也是掛了不少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