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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寒冬,像一位邁入遲暮之年的老人,緩慢而平靜的帶走生命的氣息。它不緊不慢的行駛著,帶走秋微涼的蕭瑟,迎來的,是徹徹底底的寒冷。
醉夢軒庭前的冬雪厚厚積了一層,四五日無人打掃,已經到了沒膝的深度。
這令醉夢軒的眾人出門變得十分困難,好在這樣惡劣的天氣,誰也不願出門,都是窩在溫暖的房間里烤著銀爐,做做針線活,聊聊天,打發無聊的時間。
此刻,舞雪與小賤坐在爐前一邊聊天一邊繡著針線,兩人有說有笑,倒是開心。
舞雪難得完成一幅刺繡,沖著另一邊喊道︰「小晴,你來看看我繡的這方鴛鴦,如何?」
病怏怏躺著的晚晴翻了個身,假裝沒听見。
舞雪與小賤互相吐吐舌頭,復又聊天嬉鬧,余光不住往晚晴身上瞟,指望著已經頹喪了兩個月的晚晴能有半點往日的活力。可惜,床榻上的人動也不動,蜷在被子里,偶爾微弱的咳嗽兩聲,又平靜下去,仿佛,死了一般。
無聲的嘆息,誰能听見?
兩個月來,晚晴一病不起,終日臥床,寸步不離醉夢軒,任何人的勸說她也听不進,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現在的她,虛弱的猶如一張紙片,蒼白無力,了無生氣。
初初還門庭若市的醉夢軒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門可羅雀,丫鬟僕人們另覓新主,除了宸甜還偶爾來探望晚晴,其他人怕是早已忘記這位不久前還風光無限的少女乃女乃。
宸風入帝都後再也沒有回過王府,听說皇上不允。倒是安樂屁顛屁顛的回來,在府里耀武揚威,她不上醉夢軒挑釁,又開始她的老把戲——扣醉夢軒的用度。好在王妃這回沒有坐視不理,親自劃撥醉夢軒的用度,好歹令她們熬過寒冬。
今日又是大雪,小賤與舞雪鬧了半晌覺得無趣,便準備出門去辦置些用具。正要出門,外邊傳來吱嘎吱嘎的腳步聲,似乎有人踏著雪來了。
「小姐?」小賤一邊猜測一邊開門,打開門,愣了一下,「柳媽?快進來烤烤火。」
來的是一個裹的像粽子似的中年婦女,衣著十分華貴,爬滿皺紋的臉上堆著笑容,她是王妃的女乃娘,與王妃情同母女,府里都尊她一聲「柳媽」。
柳媽擺擺手,笑道︰「不了,不了,王妃特地讓我來請二夫人過去一趟。」
「這……」小賤為難的望向床的方向。她知道晚晴醒著,既然沒動,就是不願意去了。「二夫人身體抱恙,恐怕去不了。王妃是有什麼吩咐嗎?」
柳媽堆著笑臉︰「王妃知道二夫人身體抱恙,本也不願麻煩,不過今日是小世子去世第七七四十九天,王妃想請二夫人去念經念佛,超度小世子,送小世子最後一程。」
床榻上的人身子動了動,過了一會,一個虛弱而平靜的聲音緩緩道︰「多謝柳媽,我梳洗後就去。」
舞雪和小賤長長吁了口氣,目前只有孩子能讓她稍微有點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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