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侯俊不解，「我家中無妻小，你若嫁來即為妻，絕不讓你屈尊。你的店面我也會派人打理，多一個人在身邊照顧你，難道你不願意？」
晚晴淡定道︰「侯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不過我心有所屬，我該走了。」
「咚！」
突然樓下傳來大聲的喧嘩，沒一會，暖閣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伴隨著一陣驚呼聲。
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晚晴視線里，她訝異的望著他，發現他的臉臭到極點，那雙明澈的眸子似乎染上了一層暴戾之色，落在她的身上，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被他這麼一盯，她話也說不出來了，磕磕巴巴︰「宸、宸軒……」
外面一干侍衛也持著刀沖了進來，刀尖直指宸軒︰「保護少爺！」
侯俊皺皺眉︰「你是什麼人。」
晚晴連忙起身，「侯公子，他是我的朋友，你讓侍衛們不要為難……」
話未說完，宸軒上前來一把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說轉身就走，侍衛們連連後退。
「你是誰，未免太放肆，就在這里把我的人帶走？」侯俊按住他的肩膀。
宸軒冷笑一聲，他緩緩回過臉，死死的盯住侯俊，壓低了聲音︰「你的人？」
他的氣勢實在是逼人，侯俊片刻被震懾住，竟未說出半個字來。
晚晴看不下去了，叫道︰「宸軒你不要鬧！」
宸軒狠狠喝住她，極為不客氣︰「閉嘴！」
幾乎是第一次被他這樣喝止，晚晴一時都愣住了，呆呆的望著眉頭緊鎖的他。
從未見到他這麼生氣，好像……即將噴發、不，正在爆發中的火山，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無辜的受害者。她只想盡快把他從這里帶走，轉而對侯俊哀求道︰「侯公子，讓我們先走，我容後再跟你解釋……」
宸軒極為不悅的再次怒道︰「晚晴！」
晚晴咬緊了唇，水汪汪的眼楮略帶委屈的凝望著他，不再說話。
宸軒暴怒的眸子在她的目光下也慢慢平靜下去，氣勢卻仍舊那樣逼人，抓的她的手半點也沒有松開。
侯俊似乎看明白了什麼，低聲︰「讓他們走。」
*
陽光灑在斑駁的青石板路面上，折射出炫目的光芒，不消片刻，天竟落了一場微雨。
晚晴被宸軒拉著手跟在身後，踉踉蹌蹌的踹不過氣來，臉上全是汗珠。
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他怒氣平息，怕是她的腿也要斷了，眼見眼前的街道越來越陌生，晚晴終于受不了了，奮力甩開他，扶著牆喘氣︰「你瘋了啊？」
宸軒好似這才想起身邊的女子體力較他差得遠，停了步子，回身，冷冰冰道︰「他是什麼人。」
晚晴哭笑不得︰「他？你說侯公子？他就是我的一個客人。」
「客人，需要你陪他去看戲、喝茶？」宸軒咄咄逼人，抓起她的手，「送你的手鐲？」
「你、你放手！」晚晴竭力想從他手中掙月兌，可是宸軒的手猶如磐石一般抓著她，她半點也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蠻橫的扯出那只鐲子，丟出老遠。
啪的一聲脆響，翠綠的晶片在日光下閃著光芒。
晚晴的手被他的粗暴弄的生疼︰「痛……」
「痛？你還知道痛？」宸軒一步步將她逼至牆角，看見她眼角盈盈的淚滴，聲音忽而軟了下來，「晚晴，我不允你與別的男人親密。」
冷冷的目光那樣急切的逼視著她，晚晴的後背已經緊緊貼著冰冷的牆壁，這個暖意的午後，似乎多了那麼一絲寒冷。
她忽然冷笑︰「不允……你憑什麼不允？」
憑什麼？
一瞬間，宸軒的眸子也流轉起一種異樣的情緒。
怒氣沖沖的將她帶到這里，憑什麼？
他眼底的遲疑刺痛了晚晴，她失控的叫道︰「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我願意跟誰看戲，都是我的自由，我告訴你，我不僅要喝他看戲喝茶，我還要嫁給他做侯家少女乃女乃。」
她能听見他的手骨一分分握緊的脆響，手慢慢松開，她得以自由。
就這樣，放手了是嗎？
努力的忍住淚水，她往外走，還未跨出一步即被他拉回，狠狠按在牆上。
毫無征兆，他忽然低首吻住她的唇，甚至不給她質問的機會。
霸道卻又纏綿悠長的吻，他的氣息撲面而來，盡管萬般熟悉，仍足以令她怦然心跳。
今日的反常，都在這個吻中解釋得一清二楚，她听見了他如鼓的心跳，他感受到她試圖推開的雙手最終緊緊纏住了他的腰，一切，無須再多言語。
纏綿悱惻的親吻，緊緊地擁抱，他附在她耳邊溫柔低語︰「我愛你。」
晚晴身子輕輕一顫，似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他，他卻再度親吻她的唇，呢喃︰「嫁給我。」
她敢肯定，這是她在世界上听的最美妙的三個字。
她心中已是一萬個應允，嘴上仍忍不住在此時提起那個不該提前的人︰「太子妃呢？」
宸軒憐惜的撫模她的臉蛋，眼神坦蕩而清澈，字字鏗鏘︰「她是過去，你是我的的現在和未來，我宸軒此只有晚晴一個女人，今生今世，矢志不渝。」
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打花了妝容，沾濕了臉龐，愈發令人憐惜。
宸軒溫柔的抹去她的眼淚，低低溫柔道︰「哭什麼，傻丫頭。」
晚晴哽咽︰「我……好多人看著我們……」
宸軒這才發覺周圍許多來來往往的路人正饒有興趣的圍觀著他們，他輕輕一笑，牽起她的手︰「我們回去。」
牽手漫步在微雨的街頭，蒙蒙細雨潤物無聲，幸福悄然無聲的氤氳……
晚晴听著自己心跳如鐘鼓，羞怯的不敢抬頭去看他的面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覺踏實過，那種喜悅和幸福的感覺……
她忽然想起那日的那句說辭。
「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