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一個年輕俊氣的男人出現在大廳里,直奔宸風而來。
繼承了宸家優良的血統,他也有著英俊異常的面容,雕塑一般的五官,不過常年在邊疆軍中呆著,他的皮膚黝黑,散發著一股成熟的氣息,那雙眼眸,透著一股蠻勁。
宸風握住他的手,笑道︰「二弟,多年不見,你看起來健壯不少。」
宸浩的聲音粗獷又洪亮,他樂呵呵道︰「是啊,大哥,十年未見了吧。這位,是三弟?」
宸軒立在一邊淡淡飲著茶,聞此言才抬起臉來,略為頷首示意,輕聲︰「二哥。」
宸風介紹道︰「正是三弟。說來你們親兄弟自幼分別在家中與宮廷長大,你又年幼時就去了邊疆征戰,兩人還未見過一面。」
宸浩打量了一眼宸軒,見他身段輕盈消瘦,道︰「三弟看起來這麼弱質,不知身手如何?」
他說著便突然拔劍而出,一劍劈向宸軒,寒光一閃,宸軒措手不及,只能移身後退,被那利刃削了幾根烏黑的發絲,飄在半空中。
宸軒皺皺眉,利刃再度破空而來,他也不還手,只是蓮步飛移,躲避著他的攻擊。
宸風忙道︰「二弟,你這是做什麼?」
「父親給我的家書,說三弟不學無術,沉溺酒色,今日我便替父親看看他的本事!」
宸軒臉色微微僵硬,露出一抹不屑的神情,仍是不還手。
散漫的神情激怒了宸浩,他劍勢愈發猛烈,但對手仍舊是不緊不慢的模樣,唯獨當右邊掠過一襲白影時宸軒才稍稍集中了注意力。宸浩心中一動,揮劍便往那邊刺去——
晚晴跛著腳一瘸一拐的正進入房間,突然殺氣撲來,她訝異的轉過臉。
劍尖在她的胸口處停下,確切的說,是被停下。
宸軒二指夾住劍尖,劍便停留在半空中,不在前進一步。
宸浩竭力挪動手臂,卻動不得分毫。
「踫踫我也就罷了,這個女人,你踫不得。」宸軒突然眼露狠絕之色,二指一彈,宸浩便覺得虎口一震,整個人都大力往後倒去,那柄常年陪伴在身邊的利刃竟全然不受控的月兌手而出,在空中轉幾個圈之後無力的跌倒在地。
宸浩還是頭一次被人打得劍月兌了手,頓時狠狠的瞪著宸軒。
「宸軒,你就是這樣對你多年不見的二哥嗎!」宸景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里。
「父王。」宸風和宸浩齊道。
宸軒卻是關切的看著晚晴︰「沒事吧?」
晚晴搖頭,拿起他的手看他的手指,兩指微微發紅,倒也無恙。她將他的手握在手中,輕輕撫模著︰「疼嗎?」
他笑。方才怒氣的他不見了,又是一個溫柔的男人。
「都坐下。」在宸景的招呼下眾人依次在客位上坐下,下人們全部退下。
晚晴本也要走,宸軒拉住她,「你留下來給我們斟茶。」
「小晴也不是外人,留下吧。」宸景知道宸軒是不願讓她走,也沒為難,「老二,你有軍令在身,怎麼擅自回到家中?!」
「是我讓二哥回來看看。」宸軒不動聲色道,「不過,我也想到他還帶了兵回來。」
宸浩疑道︰「你怎知道我帶了兵?」
「從你的神情。」宸軒的目光停留在這位未曾謀面的二哥身上,仔仔細細看著他,「你的神情充滿自信,全然沒有一個偷逃出軍營的人應有的擔憂。按我朝律法,擅自離開軍營者,當處斬。如此可怕的刑罰,你都沒有一點懼怕。」
宸浩哼一聲,道︰「我就是軍法的執行者,他們能把我怎麼樣?」
「還有你的衣著。」宸軒不置可否。「如果你是一個人回來,又不是那麼匆匆忙忙,至少一路上也會到館驛休息,或者住住客棧,換一身衣服,洗個澡。可是你一身風塵僕僕,臉上也滿是灰塵,想必這一路安營扎寨,頗為辛苦吧。」
宸浩臉色愈發難看,晚晴按住宸軒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宸景坐不住了︰「老二,你真的帶了兵?」
宸浩道︰「是。現在離汴京城二十公里外安營扎寨。」
「荒謬!」宸景拍案而起,怒不可恕,「你私自離營,還敢帶兵入京!你可知汴京就是帝都的屏障,你的兵包圍汴京也就等于包圍帝都,是要誅九族的死罪!」
宸浩慌忙起身跪下,道︰「孩兒也是怕家中有難,請父親不要怪罪。」
宸景怒道︰「你這一來,不正落人口實嗎?汴京原本就在皇上嚴格的監視之中,此事一定傳到皇上耳里了!」
宸浩道︰「孩兒讓他們小心翼翼,應不會被人發現。」
宸風忍不住道︰「父王,此事就算二弟不帶兵回來,您真打算把舞雪獻給皇上?」
宸景臉上盡是猶豫之色,門外突然傳來下人的通報聲︰「王爺,有一位姑娘要找三少爺。」
接著,一支玉簪被送了進來。宸軒見這發簪,猶豫片刻︰「我去見見她。」
晚晴連忙拉住他,有些生氣道︰「是太子妃?」
宸軒嗯了一聲,便往外走去,晚晴也緊跟著走了出來,走到門外,合上門。
門外立著一個嬌俏的女子,穿著一身宮女的衣裳,看見宸軒忙迎上來︰「軒!」
目光在晚晴身上滯了滯,腳步也慢了下來。雪落在她的肩上,她仰起臉來看著宸軒,欲言又止。
宸軒問道︰「怎麼了,夢兒。穿成這個樣子,偷跑出來的嗎。」
夢兒低下頭,小聲︰「我有些話想單獨與你說……」
宸軒看了看晚晴,見她神色有些不悅,道︰「這里沒外人,有什麼話直說。」
晚晴心里還惦記著惠妃生辰那日,宸軒與夢兒一同去看惠妃之事,她心知應該相信他,可是又一萬分的不願他們單獨相處。
夢兒卻是抓住了宸軒的手,眼中隱隱有淚滴︰「不行,是很重要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