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氣溫也越低,剛入冬不久天空已經飄起了鵝毛大雪。行軍一個多月終于到達幽州。不少將士已經倒下。
雲兒走下馬車,她已穿上了厚重的棉衣,看著將士們凍得毫無血色的臉,實在不忍。當下便走到陳大將軍面前。
「大將軍。」
「原來是韓太醫。」陳將軍停住往軍帳里走的步子。
「將軍眾將士似乎都受不了這酷凍的天氣,不知將軍要如何處理?」雲兒恭敬的問。
「自是按以往的做法,在帳內升起火爐御寒。」
「大將軍,韓雲認為不妥,這火爐自然是可以御寒,但是這木炭對身體著實不好,過于悶熱,可能會引起呼吸不暢,甚至缺氧。」雲兒娓娓道來。
「哈哈……韓太醫,本將軍看來你是嚴重了,我行軍打仗數十年一直都是用這方法也不見有什麼不妥。」
「老朽也行醫多年,也沒見什麼不妥,況韓太醫說的那些癥狀老朽也不曾听過。」一個年老的人走前,模模胡子,「想是韓太醫年輕氣盛急于求成才會有此言吧。哈哈……」
雲兒剛想辯駁,卻被從遠處走來的李晨曦打斷,「大將軍。」李晨曦拱手。
「李將軍有何事。」
「韓太醫初次來軍營想是不熟悉,晨曦願帶他四處走走。」李晨曦恭敬地說。
「那就去吧。」郭大將軍知道李晨曦是不想韓雲難堪便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得到陳大將軍的允許,李晨曦拉著雲兒就往醫帳走去。
「喂,你放開我。」雲兒掙扎。
「小白臉,現在可是在遠離皇宮的幽州就算皇上再寵你也沒用。」李晨曦轉身一臉嚴肅的看著雲兒。
「你這是什麼意思?」雲兒有些不解。
「意思就是,你不要沒事找事。」
「我哪里是沒事找事,我是為了那些將士的身體著想,這不是我的職責嗎?」雲兒理所當然的說。
「哼。」李晨曦冷笑,「那些人都太自負,你還是做好你本分的事吧。」
「你……」
李晨曦拉著雲兒走,不再理她。
「這就是醫帳。」走了沒多久就到了醫帳,雲兒走前掀開帳簾,里面都是傷者,有些已經是缺胳膊少腿的。
「怎麼會有那麼多傷兵,不是還沒有開戰嗎?」雲兒放下帳簾,皺緊眉頭問李晨曦。
李晨曦伸手撫平雲兒的眉頭雲兒也不閃躲,兩人似乎都忽略這個動作,「大戰還沒有打,小戰可沒停過。」
雲兒剛想走進去看看,卻被出來的人撞個滿懷。雲兒站直身子急忙道歉,「對不起。」那人卻臉紅著走開繼續做自己的事。「真奇怪。」雲兒小聲抱怨著。只見那人端了碗藥朝醫帳走來,雲兒急忙閃開身。
「你進去幫忙吧,其他地方你也沒必要熟悉。」李晨曦讓雲兒進去,自己轉身離開。
雲兒有些膽怯的進去,感覺自己像是以前第一次進醫院上班,陌生害怕,又有些興奮。
「穿上這件衣服。」一人拋給她一件白色的圍裙一樣的衣服。
雲兒木木的接著,然後穿上。看著大家都在忙,自己卻有些無所適從。
「你能幫忙嗎?」另一人小心的指指雲兒,有些害怕的看著雲兒。
「好。」雲兒走前,看著這個人,是剛剛撞上自己的人,「我叫韓雲。」
「我叫宮離,你幫他換藥行嗎?」宮離拿了一些藥給她。
雲兒有些好笑的看著宮離,自己是老虎啊,這麼怕自己。
雲兒疑惑地看他一眼便熟練地幫傷者換藥。雖然自己是學西醫,但是家里怎麼樣也是搞中醫的,自小就磨練出來的技術課不能小覷。
初來咋到的雲兒也在醫帳里忙活了整整一天,累的骨頭都散架了。
雲兒走出醫帳,錘錘肩膀,突然她睜大眼楮,她居然不知道要睡哪里,已經快丑時了,也沒幾個人會理她了吧。
「小白臉。」李晨曦討厭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雲兒白他一眼,然後笑笑。「我……」
「韓雲終于找到你了。」宮離走前微喘著氣。
「呃,我不知道我要回哪個營帳?」雲兒不好意思的笑笑。
「就知道你傻,去我那吧。」李晨曦依舊是伾伾的笑。
「韓雲是和我一個營帳。」宮離小聲的說。
「哦。」雲兒應了聲,便轉身跟著宮離。
「喂,你不會要跟他住吧,你別忘了,你是……」李晨曦莫名有些生氣。
「你說的在這里要服從軍令。」雲兒無所謂的說。
「你,你不是討厭和別人睡嗎,而且還是陌生人。」
「在外面哪有那麼多的要求啊,況且我在這里也沒熟人。」雲兒不負責任的說。
「你,哼算我多管閑事。」李晨曦氣憤的甩袖走人。
「你和李將軍不是熟人?」宮離疑惑地問,聲音還是很小,還帶點害怕。
雲兒可愛的笑笑,「我是騙他的,這家伙整天欺負去,我當然要回敬他咯。」
跟隨宮離來到帳篷,可雲兒卻不敢進去,「韓雲你怎麼了?」宮離問。
「呃。」雲兒抓抓頭,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真的和你一個房間啊。」
「呵呵,是啊。」宮離別扭的笑笑,臉微紅,。
「呃,好。」雲兒尷尬地點點頭,然後進去,心里那個後悔啊,還不如和李晨曦住一間了,至少和他還有點交情。
宮離跟了進來,指著里間的床鋪,「韓雲睡那個床鋪吧。」
「好。」雲兒干笑兩聲。
「那,那韓雲你,你先睡。我……我先出去了。」宮離結巴著說。
「為什麼啊?」
宮離站在帳篷門口,不自在的說,「我……我去收藥。」
「喂,現在是晚上,而且已經是丑時一刻了。」
「我……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出去吧。」
雲兒急忙拉住他,「你說什麼?」雲兒有些害怕,雖然自己是女人皇上已經知道了,不過若公開,自己這欺君之罪是一定逃不了的。
「那個,韓雲是女子,宮離怎麼可以與你共處一室呢。」宮離急紅了臉。
「你知道?怎麼知道的?「雲兒問,感覺宮離這小男生樣應該不會出賣自己,但是還是要搞清楚,以後要改進。
「我,女子的脈象比男子的柔和些,也慢些,你說你的脈象為何有這些癥狀。」宮離說的很急。
「你……,你何時模了我的脈象?」雲兒也是醫生這些她自然是知道。
「在醫帳門口你撞上我的時候,無意間模到了你的脈象。」宮離盡量讓自己鎮定些,「你混進軍營有何目的?是否是遼國派來的。」
「我。」雲兒語塞,看向宮離,他似乎很怕自己,還是說實話吧。「其實我是出身銅雀樓,為了不讓我的好姐妹再墮入紅塵所以才女扮男裝進宮為皇上治病,開始我只是想拿了賞金就離開的,可是邊疆告急我便想著來這里了。」
「真的?」宮離狐疑地問。
「真的,真的,你相信我對不對,要不然你今天就會揭穿我,是嗎?」雖然感覺他很好講話,但是還是要小心謹慎。
「恩,你真的叫韓雲?」宮離問。
「我叫柳雲兒,你一定要為我保密,可以嗎?」雲兒問,既然決定攤牌,真實姓名也沒有必要隱瞞。
「好,那我以後叫你阿雲行嗎?」知道真相的宮離松了口氣,笑著說。
「阿雲?」天啊,這也太……太怎麼樣呢,雲兒暗叫,不過有把柄在別人的手上還是答應吧。雲兒干笑著點頭。
「阿雲,那我還要娶收藥嗎?」宮離委屈的看雲兒一眼。
「不用了,我相信你。」雲兒也笑了,她的確信他,感覺宮離就像是白紙般的單純。
「好,阿雲快去睡吧。」宮離說著就月兌去外裳臥床睡下。
「恩。」雲兒笑笑往床鋪走去,坐在□□,雲兒看著宮離的方向,「以後我叫你小離好了。」
「……」宮離已經進入夢鄉。
雲兒無奈的笑笑,這家伙還真像個孩子,如果還在21世紀,表弟也是這樣吧。傻傻的,很是單純,卻是家里最好的醫生。雲兒想著緩緩地閉上眼楮睡下,嘴角微微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