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元份關好書房的門,「你真的想好了要見她?」
「你說的沒有錯我的確是怕見她,怕知道她的心意,可是自從我听到她生病後我無時無刻不在擔心她,我想見她,不管她的心還在不在我這里。」晨曦的語氣很堅定。
「好,這才像我認識的李晨曦。」趙元份走前,在晨曦肩上用力一拍。「你打算怎麼辦?」
晨曦低頭陷入沉思,而後抬起頭,「皇上已經下令不準我們宰相府的人見雲兒,所以我根本不能見她,但我進宮卻不難,只要說見公主,見她的話就要你安排了。」
趙元份向晨曦伸出手,「這樣才是我兄弟。」
晨曦也伸出手,與趙元份的雙手相握,「嗯。」
兩人相視一笑。
「皇上近日越來越疏于朝政了啊。」早朝剛退,一群大臣便聚在一起議論。
「對啊,皇上剛剛登基,根基未穩,這樣疏于朝政實在是讓人擔憂啊。」一年邁的老臣開口。
「哼!依我看是那剛進宮的李淑妃迷惑君王。」一較年輕的武官開口,憤憤不平。
「王少將軍說得不錯,听小女說,自從這李淑妃進宮這後宮已經被她鬧騰得雞犬不寧了,這李淑妃竟然還妄想奪取皇後之位。」戶部侍郎開口道。
此話一出,群臣更是氣憤。
「古有妲己禍國,如今定不能讓一個小小的李淑妃壞了我大宋的基業啊。」
「不過這李淑妃可是宰相大人的女兒,我等又能拿她如何?」一人氣餒地說。
「宰相之女又如何,依下官看,那李淑妃就是仗著宰相大人在朝中的威望才如此囂張跋扈。」依舊是那年輕的少將。
「若是那李淑妃再不收氣焰,潘某第一個不饒她。」一直沒有說話的潘副宰相憤憤然。
「潘副宰相說得對,我等定是與潘副宰相馬首是瞻。」群臣都向潘副宰相躬身表示認同。
而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寇準卻憂心忡忡。
「恩師,若是李淑妃還不收斂氣焰怕是要連累到您啊。」寇準離開皇宮,便匆匆來了宰相府,將自己听到的告訴李楨。
李楨放下手中的杯盞,表情淡淡,看不出在想什麼。
「恩師,您還是想想辦法吧。」見李楨沒有過多的反應,寇準有些急了。
「準兒,你應該知道雲兒與晨曦的事情吧。」李楨放下杯盞,抬眼看向寇準。
寇準語塞,先是一愣,接著愣愣的點頭。
「雲兒與晨曦相愛我本就反對,知他們已是兄妹,老夫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他們再鑄成大錯,老夫便將雲兒送進了宮,可是雲兒如今用如此方式來反抗是老夫萬萬沒有想到的。而要老夫勸她也是根本不可能的,她不會听我這個父親的,何況老夫也見不到她。」
「那要何人去勸她?」寇準听完也理出了些頭緒。
李楨搖頭,「她的性子和她的母親相差太大了,老夫也不知何人可以勸她,也許沒有人可以勸她吧。」
寇準起身,「恩師,寇準不管怎樣也要試試讓她回心轉意,寇準不能看著您因為一個小女子毀了您一世英明。」說完便轉身離開。
李楨隨意的拿起身邊的杯盞,看來自己教了一個好門生。
夜幕降臨,一切似乎平靜,可是卻暗藏洶涌。
樹木茂盛的樹林,沒有蟲鳴鳥叫的聲音,一個黑影閃過。
「你今天做得很好。」張睿一身黑衣,負手而立。
「為少主效力是屬下的榮幸。」一身材魁梧的男子從大樹後走出。此人便是今日在殿外煽動大臣的王少將軍。
「不錯,這些老家伙個個仁義道德,結果只會拿一個女人來做文章,如今我倒要看看他們會怎麼做,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啊。」張睿依舊背對著王少將軍,靜靜的看著夜空,眼中沒有一絲漣漪。
「少主向來料事如神,此次定會如少主願的。」
「是嗎?」張睿眼中露出一絲傷痛,但很快便隱去。「王逸,我命你明日將這張紙上的內容散播出去。」
王逸接過張睿手中的紙,放入懷中。「屬下定不負少主所托。」
張睿揮手示意王逸離開,王逸旋身離開。至始至終張睿也沒有看他一眼。
「對不起。」張睿低低的對著天際說,聲音很小,很快便隨著晚風吹散無蹤。
伊人殿內,雲兒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書,可是卻什麼也看不進。趙恆在一旁看著奏折,可是心思卻全部在雲兒的身上。
一陣風吹來,雲兒不禁縮縮身子。即使是初夏,但是雲兒還是覺得夜晚的風很冷,像自己的心一般。
趙恆見雲兒縮身子,趕緊放下手中的奏折,把窗子關上,走進雲兒,將她摟在懷中。
雲兒也不掙扎,任由他抱著。
「雲兒累嗎?去里屋休息吧。」趙恆關切的看著雲兒。
雲兒乖順的點點頭,「好。」
離開趙恆的懷抱,徑直向里屋走去。
趙恆走前將雲兒打橫抱起,雲兒驚恐的看著趙恆。
趙恆沖雲兒暖暖一笑,「我送你回房。」
听趙恆這樣說雲兒才放下心。
趙恆將雲兒放在床上,為她掖好被子便轉身離開了。
「你還要批奏折嗎?」雲兒淡淡地問。
「嗯。」趙恆回頭看向雲兒,寵溺地笑笑。
「你還是早些歇息吧,不要太勞累了。」雲兒依舊是淡淡的。
「好。」听見雲兒關心自己,趙恆喜出望外。
雲兒靜靜的閉上眼楮。如果真的有神明,那請你們原諒我所做的一切吧,原諒我的自私吧。一滴清淚悄悄的從雲兒眼角滑落。
天剛露白文武百官都急急的向皇宮趕去上早朝。
「皇上,該上早朝了。」裕福在伊人殿外輕喚。
雲兒迷糊的掙開雙眼,穿好衣裳,打開伊人殿的門,「有什麼事嗎?」
「娘娘時辰不早了,皇上該上早朝了。」裕福恭敬的說。
「皇上最近忙于政事太勞累了,就讓他多睡會吧,你去通知百官今日皇上不早朝了。」雲兒擺出自己身為淑妃該有的姿態。
「可是,娘娘,若皇上怪罪下來,奴才就算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啊。」裕福跪下近乎祈求。
「若皇上怪罪本宮擔當便是了,本宮這也是關心皇上,你難道有意見。」雲兒嚴厲地訓斥裕福。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裕福急忙叩首求饒。
「那還不去通知百官。」雲兒厲聲命令。
「是是是。」裕福跌跌撞撞的向大殿跑去。
雲兒嘆一口氣,關上門,便回屋了。
「皇上身體不適,今日免朝。」裕福站在大殿高出,扯開嗓子,宣讀自己編造的謊言。
听後,百官一片嘩然。
「請問公公,此刻皇上身體如何?」一大臣開口。
「有勞大人關心,皇上並無大礙。奴才定會將大人的心意稟明皇上。」
「什麼身體不適,我看是那李淑妃……」王逸繼續煽動。卻被一年邁的老臣拉住。
「將軍莫要沖動。」
「臣等願皇上聖體早日安康。」寇準開口。大家也跟著一起躬身跪下。
「眾大人的心意,奴才必將帶到。」裕福躬身離開。
「劉大人你為什麼攔著我。」王逸沖年邁的老臣不滿的開口。
「王少將軍,你這般魯莽怕是要招來殺身之禍的。」
「劉大人說得對,既然皇上願意為了那李淑妃不上早朝,就能看出李淑妃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若是你先下招惹了她,怕是會招來禍事啊。」一大臣好心的勸王逸。
「我王逸雖是一屆莽夫,但是忠孝仁義父親也是從小說與我听,這李淑妃分明是妲己再生。」王逸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
眾人听了王逸的話,更是義憤填膺的模樣,對雲兒更是斥責。
趙恆迷糊的掙開雙眼,見外面天已大亮,瞬間從床上坐起。大吼,「裕福,你這奴才為何不叫朕上朝。」
雲兒端著水盆從外面走來,「你醒了,洗洗準備用膳吧。」
「這都要錯過早朝了,哪還能用膳啊。」趙恆草草的穿上衣服。
「現在已經接近午時了,你現在去也趕不上了。我已經讓裕福讓百官回去了。」雲兒放下水盆,走近趙恆。
趙恆僵住手中穿衣的動作,震驚的看著雲兒,「為什麼?」
「我見你最近很疲憊的樣子,便想讓你多歇息會。」雲兒無辜的看著趙恆。
趙恆拉過雲兒,「唉,雲兒你可知一日不朝,這朝堂上下會有多大的動蕩啊。」
「我只知道你累了要休息。」雲兒依舊一副無辜。
「雲兒你能關心我我很開心,只是以後不要自作主張了。這樣做百官不會放過你的。」趙恆抱緊雲兒,是無奈也是心疼。
「嗯,我知道了。」雲兒低低的應了一身,眼中卻閃過內疚。
趙恆摟緊雲兒,眼似潭水般幽深。
「為何我要你散布出去的東西如今一點反應都沒有?」張睿看著跪在地上的王逸。
「少主恕罪,屬下的確連夜將東西散布出去了,但不知為何清早起來,那些東西便去向了。」王逸也是疑惑不已。
張睿陷入沉思,王逸也是跪在地上思考著。周圍一片安靜,唯有知了的叫聲。
「看來還有一股力量在與我們抗衡。」張睿了然。
「還有一股力量?」王逸不解。
「雖不知是誰,但是很明顯他們是站在柳雲兒那邊的。」張睿得出結論。
「那我們辦事豈不是就有阻礙了。」
「我不會讓任何人阻礙我的。」張睿自信的說,眼露殺意,「王逸,你派隱衛暗中查出那股力量是何人。」
「是。」王逸領命離開。
雲兒你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嗎?
「稟告皇上靖王求見。」裕福福寧殿外通報。
「宣。」趙恆正襟危坐。
「皇兄,臣弟可是難得見您在福寧殿啊。」還未見到趙元份的人,就先傳來他調侃的聲音。
「皇弟這是什麼話,朕可是听說你昨日在妖蘭苑與潘家大公子為了爭一**大打出手啊。」趙恆擺出一副笑臉。
「嘿嘿,讓皇兄見笑了。」趙元份不好意思的模模後腦勺。可是心中卻是一片惶恐,幸好自己對皇位沒有興趣,要不然自己哈能活到現在嗎,自己在妖蘭苑這種小事竟然皇上也掌握得清清楚楚,看來不能小看了他啊。
「皇弟,不知你進宮所謂何事啊?」
「皇兄這話說得,臣弟這不是想您了嘛。」趙元份繼續無賴的笑著。
「是嗎?朕怎麼看著不簡單呢?」趙恆眯起雙眼看著趙元份。趙元份和李晨曦的關系他自然是清清楚楚,這次來的目的也很明顯。
「還真是什麼都忙不住皇兄,其實臣弟是受晨曦之托來看望他那妹妹的。而且臣弟也好奇是什麼女子能入了皇兄的眼。」
「哦?是嗎?只有那麼簡單?」趙恆依舊眯起雙眼。
「皇兄豈不知臣弟什麼人,這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是臣弟呢,若是沒有看見這美人,臣弟實在是難以入睡啊。」
「哈哈,瞧皇弟說得,朕正巧也要去伊人殿,你就跟著一起去吧。」趙恆起身,整整衣冠。「擺駕伊人殿。」
趙恆一聲令下便浩浩蕩蕩的向伊人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