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振宇看著面前這個強壯的男人,雖然堅持著,卻無法掩飾眼中的畏懼。
「你如果敢打我……心童就更……更同情我!」
「我懶得打你這種窩囊的男人!」
費振宇說的事實,司徒燁無奈地松開了拳頭,放開了費振宇,收起了支票,大步地向茶座外走去。
無法和費振宇達成協議,再這樣糾纏下去,他真的要忍不住動手了,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費氏集團的大樓下,圍起了境界線,因為消防車撲滅了大火後,發現在卡車司機的駕駛室里有一個死人,消防員報警了。
警方介入了這起復雜的交通事故,不排除謀殺的可能……
這時,一輛出租車在大廈前停了下來,水心童一瘸一拐地走了下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只听見旁邊幾個路人議論著。
「好嚇人啊,那個司機死了……」
「一輛卡車撞了那輛牧馬人大吉普,吉普都燒光了,卡車也完蛋了,好像是油箱爆炸了。」
「肯定的了,那麼嚴重,車里的人怎麼可能活著……」
牧馬人大吉普,水心童的心都繃緊了,司徒燁開著的就是大吉普,也是這個牌子的車,他剛好來了費氏集團的大廈……
水心童無法掩飾心中的驚恐,她臉色蒼白,腿像灌了鉛一樣,已經感受不到了腳果的疼痛。
「他不會有事的,不會的……」
水心童踉蹌地推開了人群,看到了封鎖線內的兩輛車,吉普已經燒得烏黑一片,僅剩下了龐大的框架,卡車死死地將它頂在了牆壁之間,當場到處都是水。
那是他的車,是他的……
司徒燁出車禍了。
「司徒燁……」
一聲驚呼,水心童傻眼了,到處也沒有司徒燁的影子,難道他……
想到了此處,水心童捂住了面頰,她似乎感受到了驚恐心情和燃燒的疼痛,火焰在她的身體上猛烈的跳躍著著,肆意**著,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完全看不清也听不見,淚水順著眼角狂奔而出。
水心童淚流滿面,越哭越傷心,牆壁上的景象讓她眼前一陣發黑,雙手支撐在地面上,悲傷的閉上了眼楮,一切都結束了,她懊悔沒有攔住他,懊悔不該告訴他昨夜發生了什麼。
她腦海里都是司徒燁的身影,她思念他所有的親密,所有的柔情,和所有的凶悍。
她真的失去了那個男人,曾經痛恨,現在深愛的男人。
正難過的時候,有人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水心童淚眼朦朧的回過頭,卻驚訝的睜大了眼楮,身後的人……不是司徒燁嗎?怎麼可能?難道是自己眼楮花了嗎?還是因為傷心過度出現了幻覺?
司徒燁此時正俯,滿含深情的看著她,那柔情如此的熟悉……
「你沒事,沒事……」
水心童擦了一下眼淚,還是不敢確信,但是眼前的人真的是司徒燁,她驚喜萬分,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是興奮的撲到了司徒燁的懷中,使勁的輪著拳頭捶打著他,最後大聲哭泣的靠緊了他。
沒死,他沒死,水心童才明白自己對司徒燁的在乎,他在她心中的分量。
悲喜交加,讓水心童無力地依偎在了司徒燁的懷中。
費振宇遠遠地走了過來,他憤恨地看著這一幕,第一次他看到了水心童如此投入地撲入一個男人的懷中,而那個男人是司徒燁,不是他。
他一個億買了的,確實是一具軀殼。
費振宇悲傷地將目光從心童的身上移開了,他不能這個時候出現,而是轉身離開了費氏大廈,他要回到醫院。
這個時候出現在車禍現場,對費振宇沒有一點好處,他有信心,水心童是他的。
水心童想站起來的時候,頭暈目眩,司徒燁將她抱上出租車的時候,她已經失去了知覺,那種悲極而喜,讓她難以堅持下去。
當水心童醒來的時候,發現她已經水家別墅自己的臥室里了,水太太守在她的身邊,小澤則拉著她的手,緊張地看著她。
「我怎麼了……」
水心童想起來,卻被水太太按在了床上,她梳理著女兒的頭發低聲地說。
「是司徒燁送你回來的……」
「他走了嗎?」水心童無限眷戀地說。
「走了……你爸爸因為這個很生氣,現在還憋在書房里不肯出來,費振宇也打電話過來了,不用出去試婚紗了,明天會將幾套婚紗送過來。」
想來一切還是那麼現實,水心童真希望能沉睡不醒,就不用面對這樣壓迫的事實了。
「我知道了……」
心童點了點頭,多麼想對媽媽說,能有什麼辦法取消婚禮嗎?她真的不想嫁了,費振宇已經變得讓她不認識,甚至不想見了。
水太太仍舊握著心童的手,懇切地說︰「你……能不能不要和司徒燁來往了……」
水心童看著自己的手,第一次媽媽開始干涉她的私生活了,顯然司徒燁對水家的傷害,讓所有的人都不願意接受他,甚至不願看到他。
「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對,他讓爸爸破產了……可是我們家和他們家有宿怨,曾經的司徒燁和水家,那些對司徒燁也是不公平的……」
水心童真的不願意提到這個話題,媽媽在其中扮演了一個很不好的角色,她听到就覺得羞恥,何況是媽媽這麼打一把年紀,早已沒有了年少輕狂和沖動。
水太太的懊悔表情爬上了面頰,她低下了頭,良久無語。
「你都……知道了……」
「是的,不過……媽,我不相信你是那種女人,到底是為什麼?」
水心童反握住了水太太的手,她是嗎?真的是嗎?為了錢出賣肉。體,勾。引男人的女人。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
水太太倍感痛苦地低下了頭,將小澤抱了起來,交給了等在門外的佣人,然後轉身回到了房間,她懇切地看著水心童。
「過去的錯誤已經發生了,不能挽回,媽媽不想再提及了,現在我不想讓錯誤繼續下去,心童,離開司徒燁,不要和他在一起,甚至不要留戀他,更不要對他用情。」
「僅僅因為他是司徒晨曦的兒子嗎?」
水心童知道媽媽一直喜愛費振宇,希望她和費振宇能夠結合,可是作為女人,特別是一個經歷那麼多的女人,她該理解心童的。
「心童,答應媽媽,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唯獨不能和司徒燁,就算媽媽死了,也不會同意!」
水太太強調著自己的態度,她堅決不同意他們走到一起。
「你放心,我不會和他在一起了,就算想也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水心童嘆息著,所有的人都反對,所有的形勢都不利,注定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冤孽,只是可憐了小澤,但願費振宇能一如既往的對待她的兒子。
水太太吸了一下鼻子。
「其實振宇是個好男人,心綾和他不合適,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終究不會長遠……」
「沒有感情?我如果說我已經不愛費振宇了,你認為一個億為代價的婚姻就會長遠嗎?」水心童冷笑了起來。
「心童……」
水太太搓著雙手,有些焦慮了,心童不愛費振宇了,水家卻要承擔一個億,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還錢,給女兒幸福,那是不可能的。
然而出賣女兒的幸福,她真是于心不忍。
「媽媽不知道怎麼做才對,心童,總之……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要嫁給誰,就是不能選擇司徒燁,你和他絕對不能在一起!」
「我知道了,知道了,不要再提醒了,你出去,出去!」
水心童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為什麼不能選擇他,他有能力將水家失去的都還給爸爸,可是為什麼不可以,僅僅是因為他們過去那些不堪的往事嗎?
「不要激動,媽媽出去,記住媽媽的話,不要……」
水太太無奈地轉過了身,拉開了房門,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女兒,落寞的身影消失在房門之外。
水心童痛恨地倚在枕頭上,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經歷那麼多年,媽媽還要對當初的事情耿耿于懷,難道他們就一點愧疚也沒有嗎?水家只是失去了錢財,而司徒燁卻是家破人亡,如果真的報復,司徒燁不會在這里停止,他停止了最後的報復,都是因為心童,難道這些還不夠嗎?
水心童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夜,夜里噩夢連連,夢中司徒燁懇求心童留在她的身邊,她無奈拒絕,悲憤的司徒燁竟然縱身跳入了火海,消失了,她屢屢驚醒,難以入睡。
心童在擔心那個男人,一刻也放不下。
清晨剛醒來,水太太就來敲門了,告訴她,費振宇來了。
慵懶地爬起來,水心童在走廊里看到了也剛剛起床的姐姐,水心綾的眼楮滿是血絲,一定是夜里沒有睡好。
姐妹兩個面對面的站著。
「費振宇來了……」水心綾麻木地說。
「是的。」
心童無奈地回答,不知為什麼,水心童覺得姐姐此時好可憐,心愛的男人在樓下等著,可惜等的不是她,而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