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痛就是你那樣執意地將一個人當成了你賴以生存的空氣,灼熱的眼神似乎可以將對方燃燒,但是看見對方平靜如水的面龐時。才發現,其實一切不過就是一場臆想。
新生籃球比賽上,作為班級的體育課代表,我去征求報名人數。男生們爭著搶著向我咨詢問題,我知道他們只是想找個借口和我說話而已。同學們嘻嘻哈哈地說著誰誰要報名,誰誰打得好。一片喧鬧,熱鬧的場景。我一邊將自己埋藏在這歡聲笑語的安全環境中,一邊偷偷地觀察著亞鵬的舉動。
依然是天藍色的牛仔褲,潔白如雪的襯衣,熨貼合體地仿佛就是長在身上一般,他手捧一本小說,專注的神情似乎我們與世隔絕,這紛繁的笑聲他從來沒有听過一般。
我走過去,一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亞鵬抬起頭,是想問我參加籃球比賽嗎?
我點點頭,一向伶牙俐齒的我第一次臉頰發紅,不知所措。
亞鵬笑笑,我要參加好了!說著繼續埋頭看書。就連他拿著書的手勢似乎也是那樣美好,陽光從窗戶外面灑進來,在金色的書頁上面閃耀。外面,早春的柳樹發出了鵝黃的新芽,我似乎還聞見了迎春花的甜甜地味道。
直到上課的鈴聲將我徹底驚醒,回到座位,滿腦子還是想著他的聲音,他的神態,他溫柔的微笑,輕柔的聲音,那我參加好了!仿佛是給了我天大面子,從來肆無忌憚的我第一次覺得一個作為女孩子應該有的嬌羞。
但是,我是誰呢?我是凌然,即便我如何的掩飾,如何的偽裝,我也只是凌然。等到籃球比賽那天,我帶著班上的女生最為籃球寶貝,在比賽中場熱無一場,我的嬌羞的身材,我的天使般的面龐,優美靈動的的舞姿,惹得下面的男生噓聲一片。
我知道我是美的,我是驕傲的,明艷的,仿佛春天一般的花朵。
我偷偷看看亞鵬,神情卻是那樣木然,仿佛並未發現我的美麗一般。
籃球場上,亞鵬只上了一場,得了三個三分球,投球的姿勢異常瀟灑,圍觀的女生無不崇拜,我看著他風輕雲淡的打完第一場,對著隊長說了些什麼,匆匆離開。
我站在球場,可是心卻已經跑到了很遠很遠,跟著他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我喚來司機,輕輕地跟著,我是跟蹤,你們可以說我跟蹤,可是當我看見亞鵬和一個女生有說有笑的時候,我的心一下子似乎停止了跳動,我好後悔,可是卻又那樣不甘。
女孩長長的頭發飄逸,小小的瓜子臉,長長的睫毛,縴巧溫柔,仿佛就像是童話世界里的小仙女。嫉妒,委屈,心酸,失意,如同雨後春筍一般遽然涌上我的心頭。
我我站在樹的後面,看著亞鵬那明淨的笑容,那輕輕淺淺的笑容,那樣如同陽光一般溫柔地映照在女孩的臉上。
女孩似乎一陣激動,說著什麼,亞鵬靜靜地站著,兩個人的影子被陽光拉到了很長很長。
我站在大樹後面,感到全世界都變得一片黑暗一片絕望。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女孩是林曉夕,是亞鵬的好朋友伊德的女朋友。
送早餐,生日禮物,衣服,電影票,圖書,音樂會,游樂園,出外旅游……一切談戀愛的尋常手段我都用過,我不相信我的堅韌的精神竟然還不能打動一個人,然而事實證明,除了我自己對我自我行為的感動外,還收獲了亞鵬對我的路上偶遇時的逃之不及。
我不理解,我睜著長著長長睫毛的大眼楮,我不明白,我一定要問個清楚,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你不喜歡我哪里?我改好不好?我的眼淚如同泄洪的堤壩一樣肆意涌出。
亞鵬輕輕拿來一卷紙巾,縴細的手指透出淡淡的香,是我從沒有聞過的香味。我看著那白皙修長的雙手,就像溺水的人看見了一根救命草一般緊緊抓住,撲進他的懷中,是我從未體驗過的清香典雅一般的芳香,我貪婪的閉上眼楮,時間仿佛瞬間停止了一般。
「凌然,你是個好女孩!」亞鵬淡淡地說,「可是我已經有我愛的人了!」亞鵬說這些話時,緊蹙著眉頭,隱隱還有一絲苦楚,可是我一直埋在她的懷里,並未發覺。
他輕輕扶住我的肩頭,我抬起頭,我們的臉里的是那樣近,我甚至可以看見他耳邊那細細的絨毛,在微風中輕輕地調皮的搖曳,他的耳邊也是那樣白皙,仿佛凝脂一般女敕滑,我多麼想上去輕輕親一口啊!可是我看著他的眼神,不敢動。
他看著我,眼中不知是驚喜還是絕望,眼楮那樣黑白分明,清澈如同六月雨後的天空,我們對視著,我感覺他給了說了很多,但是我卻什麼也听不見。許久他輕輕俯子,在我額頭吻了一下。
我的額頭一陣電擊了一般的感覺,頓時仿佛天旋地轉一般。那天如果他繼續不理我,繼續冷漠。或許我會選擇離開,可是他出于安慰的那個吻,讓我體內潛藏的巨大能量瞬間爆發到一發不可收拾。
我甘心做他的小狗,做他的淘氣的小貓,做他的紅翅膀小鳥,並且我為我不能做到這些而感到深深的絕望。亞鵬從不和女生交往,讓我甚至懷疑他的取向。亞鵬從來都是那樣白色的襯衣仿佛潔白的雲朵,天藍色的牛仔褲總是藍的溫馨。
他清爽的就像是雨後的一棵文竹,那樣靜靜地散發出淡淡的馨香,不炫目,但卻讓人更加欲罷不能。
直到一天,我看見他坐在早春第一縷的陽光下,在學校的小花園里看一本英文小說,靜靜的仿佛和世界融為了一體。陽光從綠色的梧桐樹葉間傾灑下來,他的背影染上了一層金色的溫暖的光芒。他緊蹙著雙眉,仿佛是神話中來到人間受難的王子,眼神中充滿了悲憫與同情。他在同情什麼?同情這個世界還是同情某個人?亦或是同情陷入感情糾葛的我們?
那時我不知道他患上了輕微的憂郁癥,可是那種冷酷的表情,對于受慣了男生阿諛逢迎的我來說。簡直是一劍封喉般的致命的渴望。
也許我愛的只是一種感覺,愛上他,于是在記憶里收藏他的每個表情,看著他的臉,我常常無緣無故的落淚。等到我終于變得沉默憂郁的時候,我才知道,我已經深深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無法自拔。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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