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敖在朝堂上宣布立安王的妹妹安冷為後。
消息一出,滿朝臣子炸開了鍋,包括一向游魂似的安玥。面對各種神色的恭喜,安玥私下質問百敖,只得到他輕飄飄的回應︰「這件事是安冷提議的。」
而安冷的一句話就噎住了他︰「我喜歡他,早已無法自拔。」
「只準你在這里胡鬧,就不許我任性一次麼?」安冷不給安玥說話的機會,或者她早已想好如何應對他的不同意︰「況且,成為百朝的王後,對神族百利無一害,對哥哥也是,就算你打算一輩子為她耗在這里,也用不著擔心什麼。」
安冷的況且令安玥的火氣全消,只剩下無可奈何,他妹妹的性子,他很清楚,表面上溫順,但一旦做了決定,認定了目標,誰也回轉不了。
況且,她的神采熠熠,很久了,她總是郁郁的,原來,並不是完全為他而煩惱,她總是為他著想,而她的心事他這個哥哥全然不知,也許在他痛苦的時候她也跟著受煎熬。
安玥被安冷噎住了。
消息傳出,安王成了皇親貴族,成了百都爭相巴結的對象。傳到傾王府時,傾漣,罕箜正和碧夜在池前的亭子聊天,涼亭是為碧夜新搭建的,設有欄桿,只因她經常在這個地方發呆、聊天住要是傾漣和罕箜,還有湊熱鬧的伏地魔和蒙娜麗莎。
碧夜很少說話,跟他們在一起,第一句是對伏地魔說的︰「要你敢把你的髒腳踏進池中,我就把你烤了。」
明明只有伏地魔和蒙娜麗莎能听得懂,但罕箜和傾漣還是一起興高采烈了好久。
安冷成為王後,秋絡最氣憤不過,傾漣和罕箜想隱瞞,秋絡端水果上來,對著碧夜就哭了起來,哭著還不忘記手上的活。碧夜閑閑的瞥向她,傾漣和罕箜不斷沖她使眼色。
秋絡努力控制住淚水,「小姐,是院子里剛摘的葡萄,請慢慢享用。」
「你在哭什麼?是為我嗎,我現在很好啊。」碧夜道。
秋絡模著眼楮,搖頭︰「不,不是,沙子進眼了。」
「他們能在一起,挺好的。」碧夜道。
眾人停了半秒,碧夜如何知道的?他們可沒走漏風聲啊,罕箜率先將目光刺向了在邊上腦袋縮的不能再低的某獸。
「可是,皇上說過的,他會等你的,他親口要我轉告小姐的,奴婢都未忘記,他怎麼就忘了呢?」
秋絡的淚水涌上來,模糊了視線,視線中的小姐太從容,她的心反而窒息的不能呼吸。
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碧夜在冰層里躲著,但如果願意,總有融化的一日,秋絡想,總會慢慢的好起來,他怎麼能先放棄呢。
新後的喜宴上,碧夜出人意料的現身。
漫天的紅色暖不了她一身的寒白,她跟著傾漣,誰也不看,也沒人敢對她打擾。
百敖俊美如斯,舉杯飲酒,牽住新後,自始至終也沒看碧夜一眼。
沉默的安玥怔怔的用目光追隨碧夜,最後獨自離去。
無論是百敖,還是安玥,他們對碧夜曾有的牽絆,現在都消失了。碧夜喝著酒,兀自牽出絲微笑。
這一世,再如何孤獨,也不過百年。她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