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服 特別篇 葉離外傳(3)

作者 ︰ 夢曉夕

見葉離不理會自己,紅葉暗暗有些惱怒,忽然美眸一轉,嬌聲道︰「喂,小表弟,你快跟我來一下——」

「去哪里兒啊——」葉離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道。

紅葉心中更是不悅,蠻腰一掐,怒聲道︰「叫你來你就來——,哪這麼多廢話嘛」還從沒有人敢這麼違逆自己呢,這個臭小子當真可惡。

「好吧」葉離無奈只得點了點頭,其實他也是小孩子心性,哪里會記仇。再加上好奇心又重,自然樂得跟她去逛逛。

這「芳菲苑」確是佔地極廣,饒是葉離轉了這麼半天,卻連它的一小半也沒有逛到。花園正門處是一扇宏偉的玉砌石門,平日里都是鎖起來的,今天也不例外。從石門向內,先要經過一座青石拱橋,橋下流水潺潺,時而有魚兒露出水面,嬉戲娛樂,閑暇時散懶一逛,確是愜意無比。這水是由數十里外的一處山泉牽引過來,與城堡的外圍水系統不同,這里的水道獨成系統,雖然也是活水,卻供這個花園專用。由此可見,這花園的奢侈可見一斑,主人的性情也可揣摩一二。

拱橋分四道,中寬外窄,非達官顯貴大門通常是不開啟的,一般人自然也就沒機會走著拱橋,而一般親近的人參觀,也不會開這扇門,畢竟彼此相熟,少了那些虛禮,也就省得了那麼多的麻煩。

繼續向前,拱橋四道匯于一條青石板道上,這條道極寬,也極長,位于「芳菲苑」的正中心,屬于主干道。一般正門參觀的客人都走這條路線。遠遠望去,這青石道一眼望不到盡頭,中間更不帶拐彎的,不過這道路兩側的風景也最是動人,大多數的新奇植被,奇珍異獸都被分布在這里,既方便了客人的參觀,又使得他們感覺不虛此行。因此,這園林的設計也算是獨具匠心,以人為本啊

以青石主干道為中軸,四周呈輻射狀向花園深處延伸出了許多綿延的雨花小道,這些小道林林總總,卻錯綜復雜,一般不知其理的人,一入進去就容易迷路。小道盡頭有通向花園四周的幾扇小門,由于此處屬于內宅,所以那些小門也很是隨意,平日里也不大關閉。葉離就是從其中一處小門進來的。

曲徑通幽,寂靜的雨花小道上,茂密的植被長得延伸而出,遮住了前方蜿蜒的去路,紅葉厭惡地撥開了它們,邁著大步,緩緩地向前開進,葉離則緊緊跟隨其後。幸得遇到了這個女孩,否則自己肯定要迷路,葉離暗自這樣想著,饒是如此,轉了這麼半天,他的腦袋還是有點暈。最主要這花園實在太大了,再加上現在接近傍晚,光線有些暗,他個頭又矮小,四周植被茂密,才搞得他有些錯失了方向感。

峰回路轉,撥開眼面的草叢,葉離忽然眼前一亮,不由訝然道︰「哇,這里真漂亮」只見前方是一泓碧波的水潭,四周綠樹掩映,潭下積水空靈,蒼蔥隱翠,美不勝收,葉離一時竟看呆了。

見葉離這幅模樣,紅葉隱隱有些得意,嬌聲道︰「漂亮吧你們鎮子上肯定沒有吧」

葉離懵懵地點了點頭,艷羨于眼前的美色,這般美景,清水鎮確是沒有。

水潭面積不大,確是自成一脈,有明顯人工雕琢的痕跡,卻並沒有影響它的美觀,反而使其與四周的景物更好地融為一體。水潭中的水並沒有與園中的其他水系統相連,而是獨聚一潭,卻絕不是死水。若是死水聚在這兒,恐怕早就發臭了。這應該是一處泉眼,葉離暗自揣測著,因為他在潭水中央,看到了一處正向外噴涌的水柱,很明顯是一處噴泉,只是不知是人工的,還是天然形成的。

水潭旁邊矗立著一棵巨大的古老榕樹,約莫有五人合抱,不知有多少歲月。茂密的枝葉,仿佛華蓋一般,近乎將整個水潭遮住了,主干之上,更是藤蔓纏繞,許多粗如手頸的藤條懸空垂立下來,林林總總,延伸到水潭中,草叢里,還有河岸上。

忽然葉離只覺眼楮一花,身側的女孩竟突然飛了起來,仔細一看,原來女孩腳下正踩著一面精致的秋千。夕陽的余暉下,秋千蕩漾,女孩美目流轉,身上紅衣飄飄,真是美不勝收。葉離看得歡喜,他畢竟還是個孩子,不由為女孩喝起彩來。

女孩力弱,又不得借力,秋千的幅度很快便減緩了下來。「喂,臭小子,剛才你得罪我了,現在就罰你推秋千,還不過來——」

原來是找自己當苦力啊女孩自己愛玩,卻說得如此冠冕堂皇,卻又不知是出自誰的真傳呢。葉離自然沒有反對,這蕩秋千的游戲他也沒有玩過呢。

好奇心起,葉離躍步向前,這時女孩剛好蕩了回來,葉離用力一推,秋千頓時又蕩了出去。「啊——」女孩呼喊著,尖笑著,感覺自己要飛了起來,這時她的腳下,似乎能觸及到潭中央那正不斷噴涌的水柱。

「在用點力啊——」女孩歡喜地呼喊著,葉離卻早已是汗流浹背。秋千緩緩停了下來,女孩意猶未盡,對著葉離不滿道︰「真沒用,男孩子也這麼沒力氣——」

「誰說我沒力氣」說道痛處,葉離臉色忽然有些異常。這點,女孩倒沒有注意,卻也沒有再多言,而是伏在葉離的耳邊,小聲警告道︰「臭小子,這里可是我的秘密,不許你告訴別人,听到了沒有」姑姑說蕩秋千有辱斯文,所以平日里她只能偷偷一個人到這里玩。甚至連那些僕人都不敢告訴,今天終于抓到了一個小苦力,所以她也是倍感珍惜。

「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也是我的秘密」葉離忙保證道。

女孩想了片刻,忽然刁蠻道︰「不行,這只能是我的秘密,不是你的秘密」

「這——」葉離有些為難,嘗試著問道︰「要不,這是我們倆的共同秘密」

女孩想了想,別無他法,只得頹然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感覺有些吃虧,自己的秘密就這樣被人分享去了。

葉離也著實累了,想回去休息,卻找不到路。這時,一道稚女敕而微弱的聲音忽然傳來,聲音很遠,紅葉卻是渾身一凜,「不好,魅兒姐姐找來了,我們快走,傻蛋,快把草叢撥好。

手忙腳亂間,二人匆匆將「秘密」掩蓋好。雖然女孩還有些意猶未盡,卻也沒有辦法,慌忙地向那聲音相反的方向跑去。

「呼呼——」葉離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感覺自己的心髒似乎要蹦了出來。

「真沒用」紅葉不由鄙視道,「體力這麼差,連我還不如呢?」

聞言,葉離臉色一陣發白,自己的傷痛只有他自己清楚。這時他們已跑了到一扇拱門前,這是出園的小路,卻和他之前進來的那一條不一樣。葉離忍性極好,也不去理她,片刻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啪啪——」這時,忽然拱門外傳來了兩聲清脆的聲響,接著是一聲憤怒的喝罵聲︰「賤丫頭,竟然敢踩死大爺的促織,我打死你——」,接著又是「啪啪」兩聲耳光,聲音清脆而響亮,甚至可以想象出掌摑肉時那般動態的痛楚。

葉離卻听得義憤填膺,就因為踩死了一個促織(蟋蟀,一般貴族少爺們斗樂的玩物),就敢隨便打人,也太沒有王法了吧

見葉離咬牙切齒,憤怒異常,紅葉很是不解,不由道︰「他又不是打你,你這麼生氣干嘛啊——」

「哼——」葉離瞪了她一眼,沒有理她,徑自對著園外沖了過去。

「他竟然敢瞪我——」紅葉頓時大怒,見葉離沖了過去,不由冷笑道︰「真是自討苦吃——」打人的人她自然知道,三叔的兒子,也是她的堂兄,離家的小霸王——離霸。實力只比她弱一線,卻一直和她不對付。一方面,這離霸人如其名,確實是囂張跋扈,霸道無比。但離家的子弟,哪一個沒點霸氣呢?最主要的原因是,三叔一直與他的父親不合,很多時候,大人間的不合,也會引起小孩子間的仇視,這一點很正常,這般年紀的孩子一般都有些扒家(偏向家里)的心理,紅葉,離霸自然也不例外。

葉離的身手她也見識過,體力這麼差,實力肯定也強不到那里去。想到這,紅葉臉上笑意更濃,這回有好戲看了自始至終,她從沒想過要幫葉離,這是女孩在大環境中養成的習慣,也是將來的生存之道——事不關己高高掛。上至貴族元老,下至普通自由民,卑賤奴隸。衍紀大多數人都奉行著這條行為準則,這也養成了當今社會冷漠的風氣,像葉離這樣嫉惡如仇的實屬異類,哪怕他還是個孩子,因為紅葉也是。

「住手——」忽然一聲憤怒的暴喝聲,葉離死死地瞪著眼前那個壯碩少年,眼神中似乎能噴出火來。那離霸確是霸氣十足,長得虎背熊腰,雖然年紀也不大,卻足足比葉離壯上一圈,不過葉離卻絲毫不怵他。此時後者,正暴打這一個小女孩,一手扯著女孩那有些枯黃的烏發,一面油手開工,狠狠扇著她的臉頰。女孩的臉頰早已腫得如饅頭一般,卻依舊很是倔強,一聲不吭,仿佛男孩的巴掌全抽到別人身上一般,只是瞪著自己那已經快眯成一條線的眼眸,死死地瞪著前者。

聞言,離霸身形一頓,隨手將女孩扔了出去,笑罵道︰「哪里鑽出來的小咋種,想干嘛啊」

「當然是見義勇為難道是英雄救美啊」這時紅葉雙手叉胸,緩緩地走了過來。對于葉離的不合時宜,她可是深深地鄙視之的。

「這事你要管——」離霸忽然眯著眼道。

紅葉知道他的習慣,這個堂兄要下殺手了。當下擺了擺手,隨意道︰「純屬路過」

「哈哈哈——」那離霸忽然笑了起來,「我就知道紅葉妹妹好,這兩個小賤種,我一並收拾了」

「那我就等著看好戲」紅葉嬌笑道。

「唉,世風日下啊」離霸搖了搖頭,「不好好治一治這些沒大沒小的東西,以後還如何服眾啊」

不理會二人的冷嘲熱諷。葉離忙將那女孩扶起來,搖晃著道︰「你沒事吧」

女孩惺忪地睜開雙眼,瞬間將葉離的樣貌牢牢烙在了心底。

「你沒事吧」葉離又問了一遍,他毫不懷疑,若是自己沒有出現,這個女孩肯定要被活活打死了

女孩哪里還答得出話來,只是目不轉楮地望著葉離,這個瘦弱小男孩的身形,在她心中也瞬間變得高大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爸爸媽媽呢?」

「藍……玉」女孩掙扎著說道,聲音卻有些嗤嗤的沙啞。

「喂,臭小子,還有完沒完啊」離霸忽然也失去了耐心,怒氣沖沖地沖了過來。

葉離小心地將女孩放下,身形猛然站了起來,死死地瞪著離霸。

「媽了個逼的,瞪你妹啊——」這離霸沒有絲毫的貴族風度,信口胡罵道。饒是一旁觀戰的紅葉,也不由皺起了眉頭。

听到這麼粗鄙的話,葉離心中怒氣更甚,卻強自忍住沒有貿然出手。葉離是天生的半廢柴體質,承受力孱弱,意志力更是微弱,有人甚至斷言,他今生都不可能成為服者。而在這個服修當道的時代里,成不了服者意味著什麼。對于普通人來說,可能很簡單,大不了去從事其他的職業。畢竟能成為服者的也只是少數人,大星系當今人口逼近千億,其中絕大多數人都成不了服者。可是別人行,他不行,首先他有著一顆極為強烈的強者之心,他不願意趨于人後,同時他還肩負著家族的使命,那就是復興葉家。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逼著自己努力,變強,再變強

離霸猛然邁前一步,喝罵道︰「瞪你媽個逼啊」說著,一巴掌開了過去。葉離反應靈敏,忙向後退了一步,巴掌夾雜著勁風,堪堪從他的鼻尖滑過。

離霸哪肯罷休,身形猛然暴起,瞬間對著葉離撲了過去。這離霸的身形足足比他壯了一圈,這樣一撲,有如泰山壓頂一般,也幸得葉離反應靈敏,逮了個空,慌忙從其肘下的空隙間鑽了過去,卻不料離霸那鐵肘一揮,瞬間擂在了葉離的脊背上。

一股劇烈的疼痛忽然傳來,葉離身形瞬間撲了出去,打了好幾個踉蹌,險些一頭栽在了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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