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驕 第兩百二十四章 解決

作者 ︰ 無心逍遙

段風元緊咬嘴唇,在前來找項楓之前,他已經做出了一個非常痛苦的決定,他要放棄華天離開星沙,如果繼續堅持下去,他會一敗涂地傾盡所有,他可以失去尊嚴,但是他不可以失去自己所有的財富,一千五百萬雖然不多,可是還算一筆不小的財富,這意味著他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在這一點上,項楓顯然有些手下留情,並沒有對他趕盡殺絕。

不然他只要拿出那盤錄像帶,就足矣讓段風元身敗名裂,別說一千五百萬了,能逃避牢獄之災就算萬幸。

一千五百萬就一千五百萬吧,反正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他叔叔白送給他的,拿著這一千五百萬,移民去國外,也行。難辦的是他叔叔手里掌握著另外近百分之八十的股份,卻不是他能做主變賣的。

段風元沉吟良久,方才道︰「我叔叔的個性很強,他恐怕不會听我的。而且說老實話,你開的價格實在是太低了點。」

項楓微笑道︰「沒關系,你只要先把自己的股份轉過來就行。至于段董那邊,我自然會安排人去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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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鐘月妃听聞段風元只要一千五百萬的轉讓費,便能拿到他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以及酒店的經營權時。(在下一次股東大會召開前,暫時由總經理全權負責。)

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這件事,這已經大大超出了她的期望,一開始的時候,鐘月妃並不相信段風元會舍得將生意如此次紅火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便宜轉讓給自己。

可出于對項楓的信任,她還是讓人做了不少的前期工作,比如對酒店的實際價值進行全面評估,拜托干姐李琳一起去美國加州進行說服工作等等。

這次來星沙,她已經找銀行拆借了五千萬,可項楓卻給了她一個巨大的驚喜,只用了市值二分之一不到的價格便買到了段風元手里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現在她手里有了華天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就可以理直氣壯地再去和董事長段雲龍談判了。

這樣的局面顯然不是富豪集團的段雲龍想要看到的,他在得知佷子段風元將自身的股份全都‘賤’價賣給鐘月妃後,這位老人差點沒氣得吐血。要知道早幾天前,鐘月妃還曾來美國試圖收購過自己手中的股份,當時她開出的價格是,全部股份一億五千萬元港幣,相當于每股一百七十多萬RMB,百分之二十至少也要三千五百萬。就這,他還覺得自己吃了巨虧,沒想到佷兒轉眼就一千五百萬給賣了……

估計段風元也知道叔叔不會放過自己,拿了錢自個人間蒸發不說,而且華天現在正被區政府查封,陷入停業整頓中,光每天閉門損失的營業費都高達幾十萬,甚至還不知道哪天才能夠恢復試營業。

段雲龍從美國加州的休斯敦國際機場坐飛機返回香港,然後連夜轉機來到星沙。休整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約鐘月妃見面,進行談判。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想要將她手中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全都給贖回來,而且開價2000萬港幣,只比鐘月妃的收購價略高,希望她能賣自己一個面子。

鐘月妃自然不肯,她又不是慈善家,憑什麼要給段雲龍面子。何況過往的事還歷歷在目,她當時在美國被這老頭挖苦諷刺的也不輕。

段雲龍見達不到目的,便想利用自己董事長的身份重新召開股東大會,然後在會上提出免去鐘月妃總經理的職務,好將酒店的經營權給重新拿回來,找一個職業經理人幫自己打理酒店。

按理說,段雲龍是華天最大的股東,一個人所掌握的股份就遠遠超過了控股所需的百分之五十一,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六十,另有百分之十,在她妻子手中。只要能召開股東大會,他完全可以一票就將鐘月妃的總經理職務給剝離。

可酒店目前還在停頓整業中,段雲龍托人求爺爺告女乃女乃地找了不少關系,想要跟政府談判,進行危機處理。卻始終無法讓華天重新恢復營業。這也讓他明白,在國內經商,若是沒有深厚的關系,簡直是寸步難行。

連著踫了幾次壁後,段雲龍終于感到絕望,打算將手里的華天股份一次性全部出售。

他再次將鐘月妃約出來重新進行談判,不過和上次有所不同的是,這次他卻是由買方變成了賣方。

經過幾天緊張激烈的談判,鐘月妃終于如願以償,以超低價,不到八千萬RMB就拿下了段雲龍手里的全部華天股份(包括他妻子的那百分之十),這比她預想中的要便宜許多,要知道華天光動產不動產以及身下的這塊地皮,就至少價值2個億以上,而現在星沙的房地產市場持續火爆,市中心地段好一點的地皮,動輒能拍出上億。

就算華天無限期地被停業下去,只要腳下的地皮在,等過個一年半載再來轉手一賣,翻上兩三番,一點問題都沒有。到時候至少能賣個三五億,這樣賺錢的速度簡直堪比印鈔機。

華天的主人一換,禁令自然而然也得到了解除,鐘月妃對酒店的人員重新進行了編排管理,還讓人拆掉六樓的桑拿部,改造成豪華的保齡球館。最後她還听從項楓的意見,準備多接受一個新的股東——盧建軍,答應在華天為他保留一個董事的位置,並許以未來百分之五的股權。

從段風元的事件中,項楓明白一個道理,對于盧建軍這種還算比較講‘義氣’的二世祖,必須要收為己用,當他自己也成為華天的一部分的時候,自然也會變得規矩許多。

項楓在第二天晚上下班後,就驅車前往市中心醫院探望住院的盧建軍,剛好看到盧建軍的父親常務副市長盧中天和妻子陳美蘭都在房間內,盧建軍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兩人雖然怒其不爭,可心中最緊張的始終是他,自然會推去所有應酬前來守護兒子。

看到項楓來到病房內,盧中天頗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中項楓和兒子曾經有過一次激烈的沖突,那次沖突的解決還是兒子認輸服軟才得以解決,他並不知道兒子曾向項楓端茶下跪認錯過,這事盧建軍自個是沒臉提,而另幾個知情者,像那些秘書則更不敢亂嚼舌根了。

盧中天對項楓這個年輕人的背景進行過專門的了解,對他采取的態度是敬而遠之。

項楓笑著叫了聲盧市長,把手中的那捧鮮花交給陳美蘭。

盧建軍作勢要坐起來,項楓慌忙按住他道︰「別動建軍,你的病還沒好,趕緊躺下來歇歇。」

盧建軍滿臉堆笑道︰「項大哥,您怎麼親自來了,我沒什麼事,就是食物中毒。」

「沒事就好,你好好調養身體。」項楓心中暗笑,小狗日的現在蠻能裝。

盧建軍又幫著跟自己母親陳美蘭介紹道︰「媽,這是我好朋友,省紀委監察三室的主任項楓。」他的語氣里充滿了自豪,仿佛以認識項楓為榮似的。

陳美蘭這才知道眼前的年輕人就是打過自己兒子的項楓,心中有些不高興,不過看起來項楓說話還挺和藹的,和兒子關系好像也不錯,這個世界真是復雜,她一個婦道人家也看不清其中的奧妙,就借口去打水離開了房間。

盧中天雖然心底對項楓充滿了戒備,可在表面上仍然相當的禮貌,微笑道︰「小項你還專門過來一趟啊,這孩子沒什麼大事,整天到處吃吃喝喝,讓他得到一個教訓也好。」

項楓道︰「現在服務業的飲食衛生問題是得好好抓抓,不然再出現像華天這樣的食物中毒事件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盧建軍咬牙切齒道︰「這次我一定不會放過段風元,我要讓他家破人亡。」

盧中天皺了皺眉頭,這個兒子實在讓他頭疼,一開口就大放厥詞,盧中天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盧建軍有些委屈道︰「爸,我說錯了嗎?他們酒店用這種有毒的飯菜給我吃,差點沒把我害死?」

項楓笑道︰「盧市長,事情查出來了嗎?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食物中毒?」

盧中天搖了搖頭︰「還沒查出具體的原因,防疫局方面給出的結論基本上認定是屬于食物中毒,可能是青菜上的農藥殘留物沒洗干淨的緣故。」

項楓心中暗笑,他的手段,衛生防疫部門累死都查不出來。

盧建軍不依不饒道︰「我得告段風元,我要讓他賠償。」

項楓咳嗽一聲,道︰「這件事有些復雜啊。」

盧中天微微一怔,不明白項楓為什麼會這麼說。

項楓道︰「其實華天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簽下了轉讓合同,段風元一直都沒有對外宣布,他把華天轉讓給了雁陽的一位有實力的商人鐘總,那位鐘總其實是我的好朋友。」

盧建軍早就知道整件事是項楓設下的一個圈套,他只是幫著項楓做事,具體的奧妙他根本不知道,听項楓這樣說,表情有些傻呆呆的看著項楓。

項楓道︰「盧書記,鐘總剛剛找過我,他和華天的擁有者,香港富豪集團董事長段雲龍已經商量好了,段雲龍同意馬上讓她接手華天,至于這起食物中毒事件,鐘總也拿出了賠償的措施。」

盧建軍一听賠償就來勁了,雙眼冒光道︰「她打算給我多少錢?」

項楓道︰「不是錢的問題。」

盧建軍一听懵了,難道自己這次罪就白受了,不過他不敢在項楓面前提出異議,只能慫拉著腦袋不說話。

盧中天道︰「怎麼,難道酒店換了主人,就打算翻臉不認人?」

項楓微笑道︰「盧市長您別急。鐘總說了,為了表現出是華天最大的誠意,她願意拿出酒店未來百分之五的股權給建軍。建軍啊,有了這部分股權,你以後就是華天的董事之一了。」

「股權?值多少錢?」盧建軍一听又暈菜了,他壓根不懂這些。

可盧中天卻明白的很,華天百分之五的股權其真正的價值絕不會低于一千萬,兒子一直不務正業,現在有了這些股權,等于有了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小金庫,這個條件可不是一般的優厚,盧中天在政壇混跡多年,有些事稍一琢磨就能體會到其中的奧妙,項楓是來當說客的,段風元放棄了華天,而接手華天的恰恰是項楓的朋友,這百分之五的股權未必是那位鐘總想起來的,十有**是項楓本人的主意,他們要利用這百分之五的股權就牢牢將兒子綁在了他們的船上,兒子上了他們的船,自己這個當老子的自然而然就被綁了上去,高明,真的是很高明。別看項楓年齡不大,頭腦卻不是一般的靈活。

盧中天想透了其中的道理,淡然一笑道︰「平白無故的,怎麼可以接受別人的股權?」

項楓道︰「建軍這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酒店方面做出一些賠償也是應該的。」

盧中天道︰「受委屈的又不止是他一個,怎麼可以單單賠償他一個?」

項楓心中暗罵,盧中天啊盧中天你夠毒的啊,一共八個食物中毒的,每人賠百分之五,半個華天就成你們家的了,他微笑道︰「我听建軍說了,他是負責請客的主人。而其他人都是跟著白吃白喝,而且也不如建軍的病重,他們好像都已經出院了是吧。」

盧中天其實沒有找項楓多要賠償的意思,他只是覺著項楓把兒子拉進這個圈子有些不妥。

盧建軍開口說話了︰「爸,我看就這麼著了,害我的是段風元,只要他從華天滾蛋,這件事就這麼著吧!」他知道項楓沒有讓自己白受罪的意思,倒是爽快得很。

項楓順水推舟道︰「好,我就這麼給鐘總回話,華天是我們市里酒店業的標桿之一,我想沒人願意看到它就這麼垮掉。」說完,他向盧中天提出告辭。

盧中天把項楓送出門外,這並不是因為他客氣,而是他有話想單獨對項楓說。

來到門外的走廊,盧中天看到周圍無人,低聲道︰「項主任,我看股權的事情你還是幫忙回了吧,不合適。」

項楓道︰「盧市長,建軍都答應下來了,我看這件事您就別往外推了。」

盧中天道︰「你也知道的,我現在的身份,有些事別人是會說閑話的。」

項楓道︰「盧市長,有幾句話我想對您說,您可不要生氣。」

盧中天點了點頭,他喜歡坦白,如果項楓能夠將他的目的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對誰都是一件好事。

項楓道︰「平時您對自己兒子的某些作風應該有所了解吧?」一句話把盧中天問得老臉發熱,他這個兒子一直都不爭氣,外面怎麼看盧建軍,他心里清楚得很。

盧中天道︰「這孩子是頑劣了一些。」

項楓道︰「我跟建軍起過沖突,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後來通過和他接觸,發現他這個人本性並不壞,其實這次食物中毒事件有著很多的疑點,段風元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在飯菜里下毒,我想這其中肯定有些誤會。」項楓雖然沒有說明,可是暗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這次食物中毒事件中存在貓膩。

盧中天其實也和項楓有著一般的想法,只是他不願這樣想自己的兒子,如果兒子真的設計坑段風元,這一手可夠毒的。

項楓道︰「這百分之五的股權拿的光明正大,別人說不出任何的不字,借著這次的機會,也可以讓他有份正當的職業去做,也好過整天和那幫酒肉朋友在社會上鬼混。」

盧中天道︰「那我再考慮考慮。」

項楓笑道︰「話我就說這麼多,不過鐘總是我的老朋友,她在雁陽的餐飲業做得很紅火,而且以誠信為本。由她來到掌控華天,肯定不會像段風元那樣弄得烏煙瘴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如果建軍真的能到她身邊做事,肯定會學到不少的本事。我想每個做父親的,都希望自己孩子能光明正大的走正道吧!」

盧中天沒說話,只是笑了笑。項楓走後,他回到了病房,把房門關上,冷冷看著兒子。

盧建軍被他看得心里發毛,嬉皮笑臉道︰「爸,咱能別這麼看人不?看得我心里挺得慌。」

盧中天走到盧建軍面前,忽然揚起手照著他頭上就是一巴掌。

盧建軍嚷嚷道︰「您怎麼動手打人呢?」

盧中天罵道︰「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華天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你這個混蛋搞出來的?」

盧建軍道︰「爸,您怎麼胳膊肘盡往外拐?我是受害者,你這話什麼意思?該不是懷疑我故意往自己的飯菜里下毒吧?我會這麼傻嗎?」

盧中天心說你沒這個腦子才對,他氣呼呼道︰「你和項楓怎麼回事?你不是跟他有過節嗎?他怎麼會來看你?還提出這樣的條件?「

盧建軍道︰「爸,你沒听說過不打不相識啊?我承認,我們過去的確有過節,可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當時也只是一場誤會,段風元那個王八蛋故意慫恿我去調戲他女朋友,他還騙我說那位趙老師是酒店的服務小姐,不然我怎麼會惹到項楓?都是段風元故意挑起我和項楓的矛盾,他想我們之間斗個你死我活,爸,你說這種人渣我能放過他嗎?我就是要讓他在星沙再無立錐之地。」

盧中天听到最後一句話,內心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他揚起的手掌緩緩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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