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站在十字街頭,沈初夏卻突然不知道該去哪里了?天下之大竟然沒有一處她的容身之所。客棧是萬萬不能去的,可是如今舉目無親,她又能去哪里?
「夫人,我家主人邀您小敘片刻。」就在此時,一個綠色丫鬟裝扮的女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的身後,態度恭敬中帶著一絲冷漠。
「夫人?你家主人?」眸子一凜,沈初夏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四周,視線所及處,全是行色匆匆的路人。
「他說您看了這個就會明白的。」說著,丫鬟伸開了掌心,那上面赫然就是烈拿走的那一枚墜子。
「他在哪里?」沈初夏冷冷的問道,現在她必須要確定黎兒是不是安然無事,只是有一點倒是讓她很驚訝,她女扮男裝竟然還是沒有逃過他的眼楮。
「請夫人隨奴婢來這邊來。」
微微的頜首,綠衣丫鬟率先向前走去。在街角處有一輛馬車正靜靜的停在那里,「夫人請」撩開簾子,綠衣丫鬟恭敬的行了一個禮。
見狀,略微一沉思,沈初夏低頭上了馬車。
該來的總歸會來,逃是逃不掉的。既然如此,那就既來之則安之吧。
馬車平穩快速的行駛著,漸漸的,那種喧嘩聲慢慢的遠去了,空氣中有濕濕的泥土味傳來。
撩開窗簾的一角,沈初夏一下子愣住了,這里竟然是當初宰相府的別院——在宰相府遭逢劫難前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只是沒想到如今竟然還保存的這麼好,更加讓她不明白的是,他讓她來這里到底是什麼意圖?
「夫人,請下車,我家主人已在前廳等候。」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馬車停了下來,隨即簾子也被撩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沈初夏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遠遠地便看見了那一抹妖冶的紅色在風中肆意的飛揚。
這個場景讓沈初夏的心驀地漏跳了半拍,腦海中有一些影像模模糊糊的閃爍著,似乎記憶里什麼時候也曾看過這樣的場景。
「姐姐」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下意識的回過頭,沈初夏瞬間瞪大了眼楮,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黎兒」。
「是我,姐姐來的好快。」看著遠處那抹殷紅的顏色,沈洛黎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當然了,姐姐擔心你嘛,對了,那個神經病沒有把你怎麼樣吧?」上上下下的檢視一番,直到確認沒什麼外傷後,沈初夏才長出了一口氣。
「娘子,我們又見面了。」
紅影一閃而過,隨後,一道邪魅的聲音在她的面前緩緩響起。
「娘子?」
抬起頭,沈初夏咬牙切齒的看著他,頭頂上有無數只烏鴉飛過。
「你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早」看著她,烈孩子氣的笑了,絲毫沒有在意她那副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的表情。
「下次你敢再喊一聲‘娘子’試試?信不信我先毒啞了你?還有,你的這里和這里都有點問題,以後不要亂說話。」
指著他的腦袋和眼楮,沈初夏沒好氣的說道,這個男人從見她第一次時就叫她娘子,真是要瘋了。
「呵呵~~~」看著她那副氣急敗壞的表情,烈的笑更加的張揚,那張如玫瑰花一般的唇上揚成一抹完美的弧度,如星子般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墨發隨風飄揚,看起來有著一種顛倒眾生的美。
一個男人長成這副模樣,女人是不是都該去撞牆?直接死了算了。
「不許笑,我有那麼好笑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初夏轉過身拉起了沈洛黎的手,「走,黎兒,姐姐帶你回家。」
「回家?」听到她的話,沈洛黎一下子愣住了,他們還有家可回嗎?
「呃?」短暫的呆愣過後,沈初夏緩過神來,「就算沒地方去,也不能呆在這里。」
「姐姐,烈大哥人很好的。」湊近她的耳側,沈洛黎低低的說了一聲。
「你說什麼?他好?你別忘了你可是被他抓來的,黃鼠狼給雞拜年,一看就知道沒安好心。」
沈初夏沒好氣的說道,雖然不明白黎兒為什麼會幫著他說話,但是她可不會上當。
「姐,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沈洛黎直覺的想解釋,可在看到烈微微的搖著頭時,又閉上了嘴。
「不管怎麼說,我今天一定要帶你走。」說完,狠狠的瞪了一眼一旁那個仍然淺笑的男子,沈初夏轉身向門外走去。
「這里是你的家,應該走的人是我,不是嗎?」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听在人的耳朵里,隱隱的有著一種受傷的感覺。
「那個……」腳步一頓,沈初夏嗖地一下轉過了身,「你什麼意思?到底想耍什麼把戲?」
「你留在這里,我走,這下我的意思夠明白了吧。」說話間,烈的身影已飄出了很遠。
「神經病」看著那瞬間消失的影子,沈初夏不滿的嘟噥了一聲,跑得快很了不起嗎?他把這里當成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姐,烈大哥是真的為你好。」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沈洛黎淡淡的笑了,似乎在他的眼楮里,世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只有這兩種色彩。
「黎兒,你竟然替他說話?是他在欺負我們,好不好?」
很顯然,對于他的話,沈初夏並不苟同。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種人她見多了。
「我只是希望姐姐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