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年,他一直都在找你,本來這次回來就是給你說這件事的,畢竟,三年之期已到,何去何從還要你自己決定,如果你願意,百花谷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敞開。」
看著她,蕭隱一本正經的說道,百花谷歷來的規矩就是除了谷主,任何人不得踏出百花谷一步,否則殺無赦。
「蕭隱」
凝視著他,沈初夏低低的喚了一聲,「其實,這三年來我一直都想給你說一句話,想知道是什麼嗎?」
「是什麼?」
蕭隱的表情有著片刻的呆愣,隨後又一臉痞痞的笑了,慢步走到她的面前,嘴角微微上揚,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挑起了她的下巴,對著她的臉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難不成你想說你愛我?」
「我愛你?」
下一刻,就看見沈初夏的眸子一下子瞪得很大很大,她沒听錯吧?她愛他?除非她瘋了。
「不用這麼急著表白,我會害羞的,這種話換男人來說就好,女人嘛,矜持一點才會討人喜歡。」蕭隱自顧自的說著,絲毫沒注意到沈初夏那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蕭隱」盯著那張無比欠抽的臉,沈初夏突然笑了,咬牙切齒的笑。
「別說,千萬別說,否則我真的會害羞的。」捂著雙眼,蕭隱邊說邊往後退著,透過指間的縫隙偷偷打量著她,嘴角的笑意依然未變,仍舊保持著那抹上揚的弧度。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心頭那狂涌而上的怒氣,沈初夏伸手掰開了他的手,嘴角蕩漾著一抹雲淡風輕的笑,「蕭隱,我想說的是謝謝你,不過現在……」
在蕭隱正暗自竊喜的時候,一道凌厲的掌風拍至,「我更想說的是——你去死吧。」
「最毒天下婦人心,果然是蛇蠍心腸。」白衣悠然飄向遠處,蕭隱的聲音從整個山谷回蕩而來。
清冷的月光籠罩了整座山谷,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花香,看看四周,沈初夏的眸子里流露出濃濃的不舍,耳畔依稀是泉水叮咚作響的聲音,在這樣寂靜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百花谷,她呆了三年的地方,也是留下了她最多歡笑的地方,這里就像是人間仙境,可從此也只能存留在記憶中了。
腰間的軟劍嗖地一聲抖了出來,在芳香彌漫的夜里,她的劍挾帶著絲絲冷芒,劃破了整片夜空的寧靜。
遠遠地看著這一幕,蕭隱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心中卻已有一個決定在成形。
明天,明天就讓她走吧,如果她願意,她還會回來的。
他只需在這里等待就好,這樣就足夠了。
沒有道別,蕭隱只是在她臨走時派人捎了一句話,讓她好好保重,而他則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也沒見到一個人影。
踏出百花谷的那一刻,沈初夏突然有了一種再世為人的錯覺。
三天三夜的急趕,終于又回到了這個生她養她卻也給她帶來無盡痛苦的地方。
城內的繁華依舊,到處可以看到國泰民安的痕跡,尉遲皇琊是一個好皇帝,思及那一身淺紫,沈初夏淡淡的笑了。
「喂,听說沒?據說當年沈傲峰的女兒沈初夏是狐狸精下凡,專來勾男人的魂魄的,要不然,咱們王爺只不過就是買了她而已,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剛剛在茶館坐定,一口茶還沒喝下去,就听見鄰桌的一個男人小聲小氣的說著,那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活像他是親眼見到似的。
「誰說不是啊,想咱們王爺,那可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風流男子,現在連都不沾,想來也是被那個叫沈初夏的給下了蠱了。我听人說啊,苗疆那邊專門有一種蠱毒是來迷惑男人心性的,我看呀,王爺八成是中了這種毒。」
說完,另一個男人微微的搖了搖頭。
「你們說說看,這沈初夏三年來沒有一點音訊,是不是跟哪個男人跑了?好像王府中有消息說,她是跟男人跑了的。你們說會不會當初給她那什麼的那個男人啊?」
說著,最先說話的男人頻頻的點著頭,好像他說的就是千真萬確的事情。
「噓~~~~」
下一刻,就看見在他身側的男人重重的捶了一下他的胳膊,「還敢說這樣的話,你就不怕王爺派人把你給殺了,沈初夏和男人私奔這件事一直都是王爺的禁忌呢。」
話音剛落,就看見鄰桌的一個一身白袍的男子笑的將嘴里的茶水都噴了出來。
「私奔?我們?」
蕭隱差點笑翻了,為什麼他之前來京城都沒有听過這麼好笑的笑話?
那兩個竊竊私語的男人一看見竟然有人偷听到他們的談話,連忙灰溜溜的走開了,這話要是傳出去,那是滅門的大罪。
「很好笑嗎?」涼涼的問了一句,沈初夏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下一刻,就看見水珠呈天女散花狀向四周噴出。
「你……」察覺到臉上濕漉漉的一片,蕭隱的臉都紫了,連忙從懷中掏出絲絹用力的擦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茶太難喝了。」說話間,沈初夏裝作很著急的給他擦拭著前襟,然後不小心又帶翻了蕭隱面前的那一杯茶。
一時間紅紅的茶湯悉數潑向了蕭隱的胸前。
「沈初夏」壓低聲音,蕭隱咬牙切齒的看向她,他敢肯定,她一定是故意的。
「噓~~~,別說,千萬別說,我會害羞的。」說完,拋給他一抹壞壞的笑,沈初夏揚長而去。
該死的蕭隱,一路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身後,她忍了,如今竟然還敢這麼來嘲笑她,真是老虎不發威當她是病貓呢。
在她身後,蕭隱緊緊的握住了雙拳,牙齒被他咬的嘎 嘎 作響。
沈初夏,我一定會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