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你真的確定那是意外?」
眉間微挑,沈初夏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真難得有人竟然可以意外成那個樣子。
沒有回答她的話,為了證明那次真的是意外,蕭隱興沖沖的跑去打野雞去了。
坐在山崗上,沈初夏看著晚霞一點一點的在天際消失,當最後一絲霞光也隱沒在地平線以下的時候,茫茫的夜色籠罩了整片大地。一陣風吹來,那徹骨的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沈初夏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任由山風一點點的凌亂了她的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一道冷冷的聲音。
「你鬧夠了沒有?」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在夜風下的吹拂下就這樣傳了過來。
環住肩膀坐在那里,沈初夏的唇角勾起了一抹極輕極淡的笑意。
「馬上跟我回去」
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尉遲拓野的聲音更加的冷魅,「本王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是一個如此水性楊花的女人,在本王的眼皮底下都敢和別的男人打情罵俏,你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呵呵~~~」沈初夏突然笑了,抬起頭,那雙如琉璃般的眸子就這樣一眨不眨的看著他,「未免污了王爺的眼,你還是放我回去吧,否則這一路上,要是再把你給氣出個好歹來,我豈不是罪大惡極。」
「放你回去和蕭隱雙宿雙飛嗎?我告訴你,你做夢。」
一把扯起她,尉遲拓野拉著她跌跌撞撞的下了山崗,在大帳外席地坐下,將切好的牛肉和干糧一股腦的推到了她的面前,「吃吧」。
斜睨了他一眼,沈初夏仍是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那架勢分明就是要和他抗爭到底了。
朦朧的夜色下,那個男人的臉好像也慢慢的抽離了,變得那麼的模糊,似乎隔著一層紗,看的並不是那麼真切。不經意的對視下,她竟然看到了他臉上閃過的一絲狼狽。
這一刻,分外的寧靜,只有山風呼嘯而過的聲音。
「傻坐在那里干嘛?本王的臉上開花了?還是你在等著本王來喂你嗎?」說話間,尉遲拓野將手中的酒壺放下了,轉而拿起一塊牛肉作勢要往她的嘴里塞去。
慌里慌張的躲開,一個閃避不及,沈初夏整個人跌向了後方。
「小心」
順手,長臂一伸,尉遲拓野將她攬了個滿懷,就在這時,一道極細微的呼喚聲從大帳里傳出。
「拓野」
心里咯 一下,沈初夏伸出去的手就這樣硬生生的定格在了半空中,那,分明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拓野,你還在外面嗎?」這一次,那聲音大了一點,那婉轉的聲音讓人瞬間酥了大半個身子。
唇角露出一絲很輕很淡的笑,沈初夏突然知道了里面的人是誰,起身,她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倒不是因為吃醋,而是實實在在的不想看到她。
看著那漸漸遠去的身影,尉遲拓野將酒壺中剩下的酒一股腦的灌進了肚子里,咽下去的時候,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下一刻,酒壺被他扔出了很遠很遠,隱隱約約的,在遠處傳來了一道清晰的碎裂聲。
挑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在那里,沈初夏的眉微微的蹙了起來,突然弄不清心中那煩亂的思緒到底是為了什麼?仰頭看天,只有幾顆零落的星子在調皮的眨著眼楮,一閃一閃的,像極了孩子的眼楮。
今晚,沒有月亮,有的只是寥落的幾顆星子,還有那由遠而近的大片大片的烏雲。
等到蕭隱終于灰頭土臉的找到她時,她已不記得自己坐了多久了。
「喂,你沒事坐在這山旮旯里干嘛?你就不怕野狼來了把你叼去了。」挨著她,蕭隱沒好氣的說著,一副懨懨的樣子。
「人遠比野狼更可怕。」半晌,從沈初夏的嘴里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意思?」蕭隱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難不成在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里又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轉過頭,沈初夏瞟了他一眼,隨後淡淡的笑開了,「野雞呢?不是說這山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野味嗎?我還記得某人說烤出來的野雞最美味的。」
「那個……」別開視線,尷尬一閃而過,蕭隱一臉訕訕的笑了,「我是去了啊,可是野雞們都睡覺了,我怎麼會知道它們躲在哪里?」
「什麼?」
沈初夏瞬間瞪大了眼楮,隨後又使勁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她沒听錯吧?野雞睡覺了,神啊,也就是這樣的有才人才能說出這麼有才的話來。
「干嘛那副表情?野雞就是都睡覺了啊,要不然我怎麼找不到它們。」
說話間,蕭隱垂頭喪氣的低下了頭,他已經很郁悶了好不好?她可不可以不要再來刺激他了。
「我就說嘛,讓野雞來抓你興許還能快點。」嘴角帶著一抹戲謔的笑意,沈初夏緩緩的轉過了頭。
「你……」
就在這時,蕭隱的肚子里突然傳來了一陣不文雅的叫喚聲。下一刻,就看見蕭隱猛的捂住了肚子,然後退到了離她兩丈外的地方重新坐了下來。
「蕭隱,你過來我給你說句話。」勾勾手指,沈初夏一本正經的看著他。
「你又想說什麼?看看你那表情,就知道準沒安好心。」鼻孔朝天,蕭隱頭仰的高高的,要是真信了她的話,他不就真成了白痴了。
「你想不想吃野雞?我帶你去抓,怎麼樣?」在茫茫夜色中,沈初夏的眸子異常的明亮,猶如深潭里滑落的星星一樣。
「拉倒吧,我都抓不到,你能抓到?」蕭隱一臉不恥的看著她,吹牛誰不會啊?
抬頭看看天,果不其然,滿天都是小牛在飛。
「廢話,要不然那三年在百花谷吃的那些野雞是哪來的?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白痴,愛來不來。」說完,沈初夏猛的站了起來。
片刻過後,身形已在數丈之外。
「真是的,干嘛說走就走啊?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