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替我扛多久?」
看著烈那雙深情的眸子,沈初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烈說,暗門是為了庇佑火鳳國而生,所以歷代暗門的門主全是由火鳳國的公主擔任的,她雖然不是火鳳國的公主,但是,這是母親的遺命,她不能拒絕。
「扛到你不再需要我,扛到你有足夠的能力管理好這一切為止,在此之前,你什麼都不用擔心。」
攏了攏她被風吹落的發,烈一臉心疼的看著她,但是他不後悔告訴她這一切,因為她的身上同樣流淌著火鳳國皇室的血液,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她必須和他們在一起。
這是身為暗門門主所必須做的,否則,一切都難以服眾。
「烈」
抬頭看著他,沈初夏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現在的我是應該叫你烈還是冰哲王子?」
「叫我烈吧,你忘了我說過的,我是你在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烈,專屬于你一個人的烈。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算是不擇手段也會為你拿到。」
烈輕聲說道,微涼的手指輕柔的劃過她的臉頰,「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也是我要用一生來守護的人。」
看著他,沈初夏淡淡的笑了,「烈,這樣平靜的日子我們還能過多久?」
听到她的話,烈一下子愣住了,執起她的手輕輕的握在了掌心。
「山下的那些人你不需要費心,不出三天,我會讓他們知道火鳳國真正的主宰者到底是誰,只是——」說到這里,他咯 一下頓住了。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沈初夏的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有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想懂,但是現實卻總是不盡如人意。
「尉遲王朝此次突然撤兵一定有更大的陰謀在後面,所以一旦國內局勢穩定下來,我想率大軍攻打他們,然後一舉將其殲滅,這點,不知你——」
烈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瑟瑟寒風中,她的臉已透出了一抹淡淡的青色,就連平日里如玫瑰般嫣紅的唇瓣此時也是一片蒼白。
「尉遲王朝?」
沈初夏喃喃的重復了一遍,目光繞過他的肩膀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里曾經是讓她恨之入骨的地方,曾經美好的夢境被人一擊即碎,可是,他和她之間真的要面對這種宿命嗎?
天意弄人,造化弄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如果你不同意,我不會動一兵一卒的,只是,此次尉遲拓野吃了一記悶虧,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再加上尉遲皇琊也並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今日我們若不滅他,改日火鳳國必將受盡欺凌。」
烈淡淡的說道,呼嘯的北風中,一襲紅袍隨風舞動,青絲飛揚,絲絲縷縷的飄到了她的臉上,此時,他的臉上有著出乎意料的平靜。
他的話並非危言聳听,尉遲王朝佔盡地利之便,易守難攻,再加上火鳳國如今國內動蕩,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不出多日,尉遲拓野必將卷土重來。或許現在的說法讓她很為難,但總比在戰場上兵刃相向時要好得多,那時候的痛才是真痛。
「我要怎麼做?」
沈初夏喃喃的問道,靠在一棵梅花樹樁上緩緩地閉上了眼楮。
原來,她真的說對了,百花谷的那三年卻是她人生中最快樂的三年,而今,仿若是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都如夢似煙。
「我這麼說,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需要做的,只是快快樂樂的、好好地活著,除非萬不得已,否則,你依然可以過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
看著她那一臉的哀戚,烈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看了他一眼,沈初夏沒再說話,只是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的身體看向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烈對她好,她知道;
烈想讓她開心,她也知道;
可是……
知道了的事情卻裝作不知道,這點她真的是做不到。
「烈」
她喃喃的喚了一聲,然胡緩緩地背過身去,留給烈的只是一個落寞的背影,「如果我不夠堅定,到時候你一定要提醒我。」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可是卻透著一種莫名的堅定。
說完這句話,她走進了屋子里。她怕到時候她的心不夠狠,然後在最後一刻,讓一切前功盡棄。
曾經她的夢想是可以騎馬仗劍走江湖,可是命運的手卻將她一次又一次的拖進了這種難解的迷霧中,跌跌撞撞的走著,本以為是柳暗花明,到頭來才發現原來只是好夢一場。
夢醒了,天亮了,現實仍是逼得人不得不去堅持。
兩天後,烈又一次走出梅莊,只是這次,一同前往的還有沈初夏。
回頭凝望著那座被白雪覆蓋的山峰,沈初夏突然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前世,今生,一切恍然如夢,再回眸時,早已百轉千回。
「你現在還可以回頭。」
看著她,烈淡淡的說道,他不想勉強她。他希望的只是她能夠幸福快樂的活著,除此之外,他再無所求。
「既然踏出了這一步,我就沒想過要回頭,你說過這是我的 責任,縱然力量微薄,可是是我的,我也決不會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