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大廳里,蕭隱靜靜的站在窗前,手背在身後,一身白衣隨風舞動,遠遠看過去,宛如謫仙下凡。只是此時,他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表情,看向遠處的目光悠遠而綿長。
「蕭隱,我們今天就要班師回朝,你和我們一起走嗎?」
站在他身後,尉遲拓野低低的說道,望向窗外,那一樹的紅梅開的正艷。
「不用了」微微的搖了搖頭,蕭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我留下了一部分人繼續在這里尋找,如果有消息會馬上通知我們的。」
說這話的時候,尉遲拓野說不出心里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無奈卻也落寞。
「你們走吧,我要留在這里。」
蕭隱淡淡的說道,背在身後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狀。他不會把夏兒孤孤單單的留在這種冰天雪地的地方,他記著夏兒曾經說過,她怕冷,所以,他不會丟下她一個人的。
看著他的背影,尉遲拓野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也想留下,可是……」說到這里,他登時頓住了。
「別說了,我都知道。」斜睨了他一眼,蕭隱露出一抹了然的神情。
看著他,尉遲拓野沒再說話,只是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站在窗口,蕭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那一晚過後,夏兒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從他們的生活中徹徹底底的不見了,生死未卜,只要一想到前一刻,他們還在那里有說有笑的,她還追著他打,說︰
「蕭隱,下輩子你做女的,我做男的,那樣我就娶你做老婆。」
她的笑如陽光般明媚,明明是暗夜,可是仍是照亮了每一個人。三年多的時間,他已經習慣了身邊有她,習慣了她的無理取鬧和孩子氣,也習慣了她身上那種淡淡的馨香,可是現在,她不見了。
外面傳來了一陣**,他知道,尉遲拓野要走了。
沒有出門去送他,甚至沒有說一句一路順風,他只是站在這里,眸子看向虛無縹緲的那一端。
「蕭隱,又傻站在那里干什麼?明明是野蠻人,還偏偏想裝出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又想**誰呢?」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驀地轉過身,在看到空蕩蕩的門口時,他臉上的笑就那樣僵在了那里。
夏兒,你在哪里?
他在心里喃喃的問道,手撫著額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站在二樓的窗口,離離靜靜的看著那一行人從視線中越來越遠,最前端的那個男人一身淡藍色的衣裝隨風飄蕩,說不出的飄逸,可是他在她的視線中漸漸遠去了,連帶著將她的心也一起帶走了。
良久,離離緩緩地從樓梯上走下來,剛剛踏出門的那一刻,意外的,竟然見到了蕭隱。
「你沒走嗎?」
看著他,離離淡淡的笑了,一點都沒有驚訝。
「你不是也沒走。」
眸子一眨不眨的看著她,蕭隱沉聲說道,斜靠在那株臘梅花下,一襲白衣的風華配上那無邊的紅色,看起來宛如謫仙一般。
「我想走,可是走不了,你又是為什麼呢?」
靠在門上,看向遠方,離離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離離,她到底在哪里?」
蕭隱的眸子仍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那平常總是吊兒郎當的臉上此時沒有一點表情。
「她?」
離離一下子愣住了,「誰啊?我為什麼听不懂你的話?」
眉心緊蹙,她煞有介事的問道。
「那一晚,在我們走後,你去過夏兒那里,你們說了什麼?」蕭隱的聲音很平靜,卻依稀給人一種暴風雨來臨前暫時平靜的那種感覺。
「不過是女人家的私房話而已,怎麼?你感興趣?」斜睨了他一眼,離離不動聲色的說道。
「離離,以前是看在尉遲拓野的面子上,我放你一馬,從現在起,不會了,夏兒的事情你最好保佑和你沒關系,否則的話——」
說到這里,他頓住了,看了她一眼後,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離離突然笑了,長長的指甲深深的陷進了肉里,「沈初夏,又是你,你最好保佑不要讓我再找到你,否則,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
同一時間,遠在梅莊的沈初夏不由得打了個噴嚏。
「外面風大,進去吧。」
替她扯了扯披在身上的披風,烈柔聲說道,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後,這三天來,她就一直這樣,什麼都不說,常常一個人在梅林中一呆就是一整天。
看了他一眼,沈初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你的身子還很虛,不能受涼。」環住她的肩,烈擁著她向屋內走去。
「烈」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她猛的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看著她緊蹙的眉心,烈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撫平了它。
「我要怎麼做?我又該做什麼?」
暗門?火鳳國?
這些曾經她連觸模都不會觸模的名字,而今卻是那麼清楚的和她聯系在了一起,甚至于還是她的責任,那麼她要怎麼做?
「什麼都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在,在我不死之前,所有的這一切我都會替你扛著,你只需要快快樂樂的生活著就好,就像以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