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我要殺了你。」
離離嗖地一下把劍拔了出來,登時,血花四濺,那帶出來的汩汩的黑血有著一種刺鼻的腥味。
「你不配和我說話」
沈初夏冷冷的說道,看著烈慢慢倒下去的身子,心如同被鈍刀割著一樣,有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疼,轉過身,她的眸子如利劍一般的看向了離離,那種深入骨髓的寒涼讓離離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蕭隱,烈交給你了,如果他死了,我不會獨活。」
背對著蕭隱,她這樣說著,眸子仍是一眨不眨的看著離離,那眼神中有著蝕骨的恨意,「離離,我會讓你血債血償。」
「好啊,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眼角的余光瞟到一側仍呆呆站在那里的尉遲拓野,離離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
很好,該來的都來了,他不是愛她嗎?他不是想看到她幸福嗎?很好,她會讓他親眼看到他愛的女人是怎麼死在她的劍下,她要親口告訴他,就算是她得不到,那別的女人也別想得到。
纏在腰間的軟劍嗖忽間出鞘發出了一道清脆的響聲,下一刻,沈初夏的劍直逼著離離而去,同一時間,那群黑衣人也是蜂擁而上。
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尉遲拓野艱難的閉上了眼楮,大手一揮,在他身後的一百暗衛登時投入了廝殺中,只是他們廝殺的對象是那群黑衣人。
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每個人都是頻頻使出殺招,在這種時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個不留神,沈初夏的袖子被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用劍護住胸前,她冷冷的看著離離,一開始就覺得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如今看來,一點都沒錯,她或許遠比她想象中的更復雜。
「沈初夏,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離離惡狠狠地說道,卻在下一刻瞬間瞪大了眼楮,臉上帶著一抹不敢置信的神情緩緩的轉過了身。
「離離,夠了,真的夠了。」
在她身後,尉遲拓野喃喃的說道,臉上猶如死水一般的平靜。
看著那從左胸斜刺出的劍尖,離離突然笑了出來,「尉遲拓野,你竟然為了一個賤女人來傷我?你竟然為了她來傷我?」
她字字句句都帶著指控,看著從劍尖出流出的點點血花,她的笑更加的肆意,「尉遲拓野,我終究還是看錯了你。」
深吸一口氣,尉遲拓野緩緩地閉上了眼楮,眉間不自覺地輕顫著。
「你想逞英雄是嗎?你想英雄救美,是嗎?好,我成全你,我給你這個機會。」
說話間,離離的眸子里陡然劃過一道狠厲的光,劍尖毫不留情的直向尉遲拓野的心髒插去。
微微的睜開眸子,尉遲拓野不避也不閃,嘴角甚至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
劍尖在離他胸口兩寸處硬生生的定住了,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離離冷冷的看著他,「為什麼不躲?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你敢,可是你不會。」尉遲拓野輕輕的搖著頭。
「尉遲拓野,你低估了我,高估了你自己,我不但會殺你,而且會讓那個賤人一起陪葬,你不是愛她嗎?很好,我成全你,在黃泉路上,你們就做一對鬼夫妻吧。」
說話間,她猛的加力,卻在下一瞬間手臂一軟,劍貼著尉遲拓野的身子斜刺了過去。
「離離,我說過的,會讓你血債血償。」
劍尖從她的心口刺了出來,在她的身後,沈初夏的聲音如冰一樣的寒冷。
「你……你……」
離離的身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那臉上的表情全是不甘。
再也不看她一眼,沈初夏緩緩地背過身去,一步一步的向烈那里挪移著,每走一步,腳上都像是灌了鉛一樣。
眼前不由得就模糊了,山野中仿佛突然升騰起霧氣,在霧氣中,烈的影子隱隱約約,在他的身下仍然有血汩汩的涌出,那里就像是一個泉眼。
看著她,蕭隱默默地退到了一邊,該做的他全都做了,剩下的只能是看天意。
「烈,我帶你回家。」
將他的頭抱在懷里,沈初夏喃喃的說著,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了下來。
「烈,很痛對不對?我錯了,對不起。」
看著烈蒼白的臉色,她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人扼住了一般,吃力的抱起烈,她跌跌撞撞的往來時的路走著,嘴角低低地說著什麼。
「烈,你說過想讓我做你的皇後,我答應你,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答應你。」
「烈,你還說要找一個誰都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牧馬放羊,帶著我看盡世間美景,我等著呢,不能說話不算數,你說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答應過我的事情不許反悔。」
「烈,醒醒,求你了。」
……
一路上,她就這樣喃喃的說著,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滴一滴的落在了他的臉上。
「你說過,最怕看我流眼淚的,你說你會心疼,那你起來給我擦啊,為什麼不起來?為什麼?」終于支撐不住,抱著烈,她跪在了地上。
這一刻,仿佛天地間都失去了所有的顏色。
靜靜的看著他們,蕭隱和尉遲拓野都沒有動,這樣的夏兒是他們從來都不曾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