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遠方,烈什麼都沒說,只是那眼神漫長而悠遠,就像那片梅林,他永遠都走不出那片紅紅的顏色。
凝望著他,蕭隱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噬魂笛一出,必將生靈涂炭。
他沒有忘記這句話,這就像是一道魔咒,無時無刻不再啃噬著他的心。
「蕭隱,我們永遠都做不成朋友。」
許久許久,烈緩緩地說了這麼一句,下一刻,就看見他的身影一晃,隨即整個人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做不成朋友,難道我們就只能做敵人嗎?」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蕭隱微微的搖了搖頭,拿起那管通體碧綠的玉簫,下一刻,一陣婉轉低柔的簫音隨即從唇邊逸出,在這樣深的夜里如一張無形的網將人層層包圍起來。
夜,漸漸地深了,就連星子也在天空中忽明忽暗,發出慘淡的光,整個皇城籠罩在了那蒼茫的夜色中,霧氣裊裊升騰,讓一切都看起來如夢似幻。
可是,這一夜卻注定有人不能安眠的。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那金碧輝煌的寢殿里,烈斜躺在琉璃榻上,青絲低垂遮住了那雙邪魅的眸子,一襲紅衣避身,看起來風華絕代。
「主子,夫人她……」
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一下,夏荷結結巴巴的說道,想起沈初夏的警告,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咽了下去。
「怎麼?你覺得你現在有靠山了,就可以對本王無動于衷了是嗎?該死的奴婢。」
下一瞬間,就看見紅衣飄揚,再轉眼時,烈已蹲在了她的面前,潔白如玉的手死死的掐住她的下巴,微微一用力,登時听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主……主子」
登時,就看到了夏荷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密密的細汗,那樣錐心刺骨的疼痛讓她的身子如篩糠似的抖個不停。
「說」
大手一揮,烈緩緩地站了起來,那雙幽深的眸子里漆黑如墨。
今天晚上,夏兒太奇怪了,完全不像平日里的她。
「是……是陳國炳大人。」
跪在那里,夏荷艱難的說道,下巴上傳來的刺痛讓她的臉一片煞白。
「是那個該死的老匹夫,看來他真是活得有點不耐煩了。」
回身走到榻上坐下來,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你去吧,有什麼消息隨時來向我稟報,如果她有什麼差池,你也別想活,知道嗎?」
「奴婢明白」
說完,強撐著身子站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夏荷轉身離去。
「回來」
就在她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烈的聲音再次傳來。
「主子」
轉過身,夏荷「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
「今晚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這個你拿去吧。」
說完,將一個通體碧綠的小瓶扔到她面前,烈再次閉上了眼楮——
一夜的好眠,再次醒來,已是日上三竿,好久不曾如此酣暢淋灕的睡過一個美美的覺了,只是很奇怪,都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沒有人來叫醒她。
偌大的寢殿里靜的連掉根針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夏荷」
不停的**著眉心,沈初夏下意識的喚了一聲,可是四周仍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臭丫頭,又貪玩去了。」
說完,捂著嘴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她緩緩的坐了起來,簡單的穿戴過後下了床。
推開那扇門,迎面一陣暖暖的風撲面而來,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隱隱有著花香混合著青草香的味道。
環顧四周,視線所及處一個人影都沒有。
「都干什麼去了?一個個都沒了影子,難不成是我平日里對他們太好了?」
帶著一絲狐疑,沈初夏慢慢的走到了院子里,對著陽光,她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四周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著,在這樣陽光明媚的春日里,一切都是那樣的生機盎然。
「夏荷」
她又喚了一聲,一直以來,夏荷都是從來都不離她左右的,這次是跑到哪里去了?還有其他的那些人呢?
眉頭微蹙,沈初夏再次將視線看向四周,仍是熟悉的一草一木,只是為什麼隱隱的卻透著一絲古怪,似乎有哪里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洋洋灑灑的飄下了很多五彩的花瓣,下一刻,一陣笛聲徐徐傳來,一身紅衣的烈宛如一團火焰從門外徐徐走來,俊美如斯,青絲飛揚,看向她的眼神柔情而專注,仿佛天地之間,只有他們兩人,從此共效雙飛,再不分離。
「烈」
看著這一幕,沈初夏登時愣在了那里。
花瓣仍然紛紛揚揚的落下,落在她的發間、肩上,帶著一種馨香的味道讓她不由得醉了。
「喜歡嗎?」
一曲終了,烈已走到她的面前,執起她的手,在那瑩白如玉的手背上印下了一個淺淺的吻。
「出……出什麼事了嗎?」
沈初夏結結巴巴的說道,腦袋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個死結,任憑再靈巧的手都不能把它解開。
「傻瓜」
點點她的鼻頭,烈一臉寵溺的笑了,「今天是你的生辰,你都忘記了嗎?」
「生……生辰?」
沈初夏瞬間瞪大了眼楮,那嘴巴張的足以塞進去一顆雞蛋。
「從今以後,你的每一個生辰我都會好好地替你慶祝,乖,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雙手環住她的腰,烈的聲音有著一種膩死人的溫柔,在春日的暖陽照耀下,她都有點想睡了。
「我什麼都不想要。」
捧著他的臉,沈初夏緩緩地搖了搖頭,「烈,我只要你幸福快樂,這就足夠了。」
今天是三天之約的日子,雖然不解為什麼烈會做這些事情,但是事情已經讓她無暇細想了。
「你應該知道的,我的幸福快樂只有你能給。」
在她的發間落下一個個綿密細致的吻,烈的聲音近似呢喃,溫熱的氣息就這樣悉數噴在了她的發際。
「烈」
「噓……」
做出一個噤聲的動作,烈低低的笑了,彎腰猛地將她抱了起來,「走,看看我給你的驚喜是什麼?」
「烈,我今天還要……」
雙腿不停的踢打著,沈初夏急急的說道,再過一會,陳國炳就該過來了吧,她還要告訴他自己的決定呢。
「你今天什麼都不能做,你是我一個人的,听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