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一角,一抹鵝黃色的身影靜靜的站在那里,當听到那一連串近乎瘋癲的話語時,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順著腮際滑落下來。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就為了他的這一份痴情,今生,她是和他杠上了,就算為此耗費一生的光陰她也願意。
「公主,起風了,我們回去吧。」
在她身後,一個丫鬟裝扮的小丫頭輕聲說道。
「好」
輕輕地點了點頭,被喚作公主的女子低低的應了一聲,隨即,轉身慢慢的走開了。
那一天的儀式一直舉行到日落西山才結束,看著那火紅的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手托著腮,沈初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想什麼呢?一個人傻呆呆的坐在這里不悶嗎?」
一陣熟悉的香氣襲來,隨即她整個人落入了一具溫暖的懷抱里。
很奇怪,烈從來都不用香料的,可是他的身上卻自然而然的有一種奇香,所以每次即使不用看,她也能清楚地知道是不是烈在自己的身邊。
「都結束了?」
轉過頭看著他,沈初夏淡淡的笑了。沐浴在晚霞中的烈宛若神祗,紅衣飄飄,一頭青絲隨風浮動,有一綹發絲被風吹起俏皮的貼在了臉上,給他的邪魅中增添了一絲俏皮的味道。
「嗯,都結束了,如果你願意,明天我們就可以離開這里。」
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淺淺的吻,烈柔聲的說道,只要能和她在一起,無論在哪里,都會是他的天堂。
「烈」
捧著他的臉,沈初夏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認真,「為我這麼做,你覺得值嗎?」
「傻瓜,沒有什麼值不值,只有願不願意,不管為你做什麼事情,我都心甘情願,因為如果沒有你,那麼所有的一切對我來講都沒有任何意義。」
將她散落下來的發絲攏到耳後,烈的眸子里柔情似水。那柔柔的視線仿若一層密密的細網將她一圈一圈的纏繞起來。
將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胸前,閉上眼楮的那一剎那,沈初夏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對于烈,她是感動的,感動于一個男人可以對她如此之好,可是她知道那不是愛情,更多的時候,烈之于她就像是一個兄長一般,可以忍受她的孩子氣,可以包容她偶爾的小任性,但是這一切都和愛情無關。
在她對愛情無限向往的時候,有人一夜之間扼殺了她對未來所有美好的想象,就在她又一次想要敞開心扉的時候,有人將她傷的遍體鱗傷。
「想什麼呢?表情臭臭的,是不是蕭隱又欺負你了?你等著回頭我就找他算賬去。」
說話間,烈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我們走」
「去哪里啊?」
抬起頭看著她,沈初夏一臉狐疑的問道。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說完,烈興沖沖的拉著她的手向前走去,七拐八拐的,最後在一座精巧的院落前停了下來。
「這里是哪里?」
眉心微蹙,沈初夏喃喃的問道,在這個宮里也呆了不少日子,可是這個地方她卻從來都沒有來過,更重要的是,這個地方帶給她一種很強烈的親切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娘親的手在輕輕地撫模著自己的臉一樣。
「進去看看吧。」
說完,烈率先向前走去,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荷花的清香就這樣撲面而來。
這本不該是荷花盛開的季節,可是卻有大片大片的荷花盛開在水中央,一瞬間,沈初夏的眸子微微有些泛紅了。
「烈」
她喃聲喚道,眼前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夢,而她害怕夢醒的那一刻。這些無數次出現在夢中的畫面就這樣真真切切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是姑姑在還是少女的時候居住過的院落,後來因為姑姑離開這里疏于整理便漸漸地荒廢了,這些日子我一直派人好好整修,沒想到竟然在走之前還能完工。」
說完,烈如釋重負的長出了一口氣,「夏兒,對不起,,直到現在才為你做這件事情。」
「謝謝,烈,謝謝你。」
沈初夏一迭聲的說道,以前總覺得娘親是一個愛荷成痴的人,卻不料還有這樣的故事,只是荷花為什麼會在這個季節盛開呢?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似的,烈牽著她的手走到了湖面,「這些花之所以能盛開,還要好好感謝一下蕭隱呢,為了這件事,他這幾天一直忙個不停。」
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面,烈一臉平靜的說道,蕭隱對夏兒的好有的時候都讓他有點自愧不如,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把蕭隱當做他的第一號情敵。
「是嗎?」
沈初夏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對于蕭隱,無論他做出什麼,她都不會覺得奇怪的。
兩個人就那麼並肩看著魚兒在蓮葉間嬉戲,靜靜的享受著那種微風拂面的愜意感覺。
許久之後,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了她的手里。
「本來這件事不想這麼快就讓你知道的,可是想了想你總歸有知情的權力。」
說完這些話,他轉身向一旁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找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坐下來,沈初夏輕輕地展開了那封信。看著看著,她的手不停的顫抖起來,片刻過後,她猛地將信紙捂在臉上,豆大的淚珠就這樣一顆一顆的落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她想要知道的真相。
突然間,她有點明白了娘親當年說過的一句話。
她說,夏兒,如果你能夠選擇,以後要離皇宮遠遠的,越遠越好,因為那里充滿了骯髒和丑陋。
以前她不懂,可是這一刻,她是徹底的明白了。
「夏兒,你……還好嗎?」
不知道何時,烈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看向她的眸子有著一抹深深地擔憂。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做是不是對了,但是他卻知道自己必須這麼做。
「烈,謝謝你。」
將信紙疊的平平整整的收進懷里,沈初夏一臉認真的說道,眼眶里兀自有淚珠在滾動,可是她也知道,或許這是她最後一次流淚了。
「傻瓜,我們之間不需要說這個。」
「烈,我想去見冰玥,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