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三人開始按計劃行動,當然林小培每次都在賓館里看家,雖然她總吵著要同來,但田尋死活不同意,萬一她有個閃失,林教授那邊可不好交待。
每次兩人回賓館後,幾乎都會被服務台小姐拉住大吐苦水,原來林小培嬌生慣養,又非常挑剔,不是嫌海鮮不夠新鮮,就是嫌衣服熨的不平整,經常把服務生罵得狗血淋頭,有一次居然還準確地嘗出江瑤柱是半年前的冷藏品而非新鮮的,令賓館大廚驚嘆不已。
這賓館自從建成後20多年來,接待過無數難伺候的客人,但像林小培這樣的刁蠻千金還是頭回遇見,但她每次付帳都用國際金卡,而且出手大方,小費也都是幾百上千的給,零頭從來不要,不到一星期就已經消費上萬元,顯然身份大不一般。後來,賓館召開緊急會議,決定臨時成立一個六人小組,專門負責這位大小姐的一切服務。
一連十幾天過去,並沒有什麼線索。
這天深夜,丁會拖著疲憊的身體回來,坐在窗邊抽著煙看夜景。窗外就是江邊,夜風吹過窗簾泛起陣陣涼意,丁會鼻子里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他伸脖子朝窗外看,只見江邊一排小飯店門口,幾個小攤正在烤羊肉串。南方人偏愛吃火鍋,對燒烤類食品一般不太接受,在珠海能有烤肉攤子,也算是稀少了。丁會只覺肚子里咕咕一陣亂響,這些天每天都是在各大酒吧泡著,酒是喝了不少,卻沒吃幾頓正經飯,于是丁會被香味吸引著下了樓。
來到烤肉串攤邊,四五張桌子隨意地擺在路邊,幾伙年輕男女正在吃串聊天。小老板熱情地過來招呼,丁會要了一些烤肉串和兩罐啤酒,大吃起來。雖然已經過了午夜,可南方人習慣過夜生活,來光顧的吃客一點也沒見少。
吃著吃著,丁會忽然發現旁邊的吃客有些不對頭,剛才是情侶居多,邊吃邊談情說愛,而現在卻都變成了一群男人,一個個不三不四、賊眉鼠眼。
丁會看了看周圍沒什麼異樣,也沒多在意,只顧吃喝。
過了一會兒,他叫老板想再要一碗面條補補肚子底,卻發現攤主不知什麼時候已不見了,整個攤子就剩下他和那幾伙人。
丁會心知有異,一面裝著低頭喝酒,一面警覺地用余光觀察四周動靜。
果然,兩個小子每人拿著罐啤酒,假裝到樹下方便,轉來轉去來到丁會背後。丁會將桌上的ZIPPO打火機立起來,精鋼表面上立刻映出了身後兩人的影子。忽然,影子一動,丁會只覺身後微有風聲,他也不回頭,隨手抄起桌上的竹筷折斷了向後扎去。只听一聲大叫,半截竹筷捅在一個人的肚子上,這時,另外一人的短刀也已捅了過來,丁會左腳勾住底下坐著的塑料凳子往後一翻,將對方連人帶刀刮倒在地。
「嘩啦」幾聲響,旁桌的人紛紛掀翻桌椅圍攏過來。
丁會剛要掏槍,一個人手持鋁制棒球棒,照丁會腦袋就砸,丁會知道這種球棒份量雖輕,卻能容易將人的骨頭打碎,他不敢抵擋,向左邊一閃身躲過棒子,飛起一腳踢在這人手腕處,對方慘叫一聲,球棒撒手,丁會再欲掏槍,後側又有一人手持一尺來長的鋼刀捅了過來,丁會無暇躲閃,只得抬右腳勾起一只塑料凳子刮開鋼刀。
這時,听得江邊有人喊道︰「別讓他掏出槍來,逼近了打,一定讓他倒下!」
丁會一听聲音,立刻听出是酒吧里那個倒賣麻古丸的文龍,他果然帶了人來尋仇。
丁會知道這種毒販子大多心黑手狠,對他們絕對是沒有道理可講的,眼見兩個人齜著牙向他沖過來,他略一側身,反手刁住一個黃毛小子拿刀的手腕,順勢向里一帶,拉在自己身前做擋箭牌,另一個紋身的家伙沒剎住車,手中的短刀結結實實地捅進黃毛小子肚子上,丁會將黃毛小子軟弱無力的刀一奪,從紋身的右鎖骨扎了下去,只露了一個刀柄,兩人都慘叫著癱倒在地。
周圍的人毫無懼色,前僕後繼地沖上來,球棒、尖刀、鐵棒,拿什麼的都有,丁會在眾人的進攻中左右支拙,險象環生,好幾次都險些中刀。
丁會暗想︰我一身功夫,如果死在這群人手里,那可真是冤出大天來了。于是他抖擻精神,痛下殺招,一轉眼又撂倒了幾個小子,腿上一用勁,「噌」地一下跳到張桌子上,這下可騰出了時間拔槍,丁會右手的手指已經模到了槍的扳機,只要槍一撥出來,戰斗幾秒鐘內就會結束。
忽然「砰」地一聲響,丁會只覺小腿一陣巨痛,回頭一看,文龍不知什麼時候獰笑著站在自己身後,手里拿著一根黑黝黝、帶節的鋼棍。
丁會心中一凜,知道這是美國特種警察專用的甩棍,這種武器用高碳鋼制造,重量極輕硬度卻極高,收縮時只有一巴掌長短,對戰時只需輕輕一甩,即可達到四十五厘米左右的長度,其超強的硬度可以輕易地擊碎人體任何一塊骨頭,本來這東西只配備于北美特種部隊使用,近幾年有一小部分通過走私途徑流進了香港和大陸地區,在黑市上被高價出售。
丁會在一擊之體一栽歪,痛得差點跪倒。文龍一見偷襲成功,手里也不停頓,緊跟著又是一棍向丁會膝蓋砸來,丁會下意識向後退去,卻忘了自己還在桌子上,腳下踩了個空,「哎呀」一聲跌了下來。
文龍大喜,狂叫道︰「給我弄死他!」
三個人馬上圍了上來,一個家伙掄球棒就砸丁會的腦袋,丁會右手扶地一滾,「砰」地一聲球棒掄空,把水泥地面砸出一個淺坑。另一個小子站在他身邊,手中刀尖朝下直扎他的胸口,丁會躲閃不便,情急中他一把抓住這小子的小腿,雙手用力往後一拖,這小子「哎呀」一聲重心不穩,被丁會拉得仰面栽倒,丁會大喝一聲,順勢彈起身子,雙手抱著那家伙的小腿用力掄了起來,這小子的身體就像個大號的鉛球一般凌空轉圈,丁會猛地松手,那家伙直飛出去,腦袋正撞在燒烤爐子上,四散飛濺的炭火燙得他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