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溫度高得要讓人中暑,可齊惠的心里此刻卻進入了寒冷的冬天。她和秦遠已經踏上了返程的火車。雖然今夜他們還可以在兩人都陌生的城市再一起待一晚,但齊惠的心里還是陷入了離愁別緒。
「惠兒,別難過,我們以後一定會在一起,再也不分離。你暫時忍耐一下,過不了多久,我就去陪你。」秦遠看到齊惠那傷心的樣子,心里就一陣抽痛,恨不得現在就隨齊惠離去。
「嗯。你也別難過,我們不是還沒分別嘛,現在就開始難過到白辜負了在一起相聚的時刻了。」齊惠收斂起傷感的情緒,強顏笑了一下。她不想在秦遠的記憶中,自己留給他的印象是悲傷和淒苦的容顏。不論將來會怎麼樣,她都希望在秦遠偶爾回想起自己的時候,浮現的都是自己開心,溫暖的笑容。那樣帶給秦遠的也會是一絲溫情吧?不會每次想到自己的時候,都充滿怨恨和痛苦。那不是她想要的,她只希望自己所愛的人,能夠在未來可以幸福,快樂的生活。
「惠兒最貼心也最聰明了。來,看看我們的照片吧。」說著秦遠拿出他和齊惠的合照,湊到齊惠的面前。「看這是誰啊,這麼的漂亮。」秦遠知道齊惠心里其實並不開心,只是他也不想齊惠沉浸在離別的惆悵中,沒有點破齊惠的心事。
「才不漂亮呢,你看我的穿著多低調,普通到扔人堆里都找不到我的身影。」齊惠也很配合的不再提及剛才的話題,故意和秦遠唱反調。
「不是啊,我的惠兒無論穿什麼都那麼與眾不同。別說是掉人堆里,就是在美女如雲的大觀園里,也會是最亮眼的那一個。」秦遠也調笑著,不過在他看來,齊惠確實是那樣的與眾不同。不論是她在什麼地方,什麼場合,只要她不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話,她雖然不一定是那最亮眼的一個,但絕對是讓人最難忘的那一個。
只是齊惠不像時下那些提倡張揚的女孩,她好像總是在刻意的隱藏自己的美麗。就像她自己說的,她很低調,不喜歡別人將眼光放在她的身上。
齊惠自已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再喜歡接受別人崇拜的眼神。是從中考之後,還是在他離世後;是從父親去世時,還是自結婚之後。齊惠現在也想不起來,反正她就是刻意的將自己隱藏起來。不希望別人注意自己,更不希望自己去在意別人。她只喜歡默默的在一個角落里,靜靜的觀察身邊的人、事、物。仿佛這樣她就會感覺到安全。
是的,她缺乏安全感。她嚴重的缺乏安全感。
她不再像童年時那樣,事事都想爭第一。她怕又來一個中考時那樣的殘酷現實,現實讓她沒有安全感。
她幾乎不和異性多做接觸,她再也負荷不了另一個人的生命。她也不敢回憶,父親去世讓她對生命充滿了敬畏。生命的無情也讓她感覺到好無力,那種無助讓她也缺乏安全感。
最讓她沒有安全感的是,她的婚姻。一個沒有愛為基礎的婚姻,就像是建立在流沙上的城堡。讓她隨時都提高著警惕,生怕自己一個不留意,就被風光無限的外面的世界給誘惑了去。
那種隨時都空虛的躁動不安,讓她感覺很恐慌和畏懼。這樣的不安讓她只能拒絕和外界接觸,盡量減少自己受到誘惑的機會。可這樣的情形還是沒有能夠避免,她怎麼會知道,就是一次網上的交流,就讓她陷入了愛情的漩渦,再也找不到歸途。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其中,承受著內心的煎熬和痛苦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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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總會在不設防的時候喜歡上一些人。沒什麼原因,也許只是一個溫和的笑容,一句關切的問候。可能未曾謀面,可能志趣並不相投,可能不在一個高度,卻牢牢地放在心上了。冥冥中該來則來,無處可逃,就好像喜歡一首歌,往往就因為一個旋律或一句打動你的歌詞。喜歡或者討厭,是讓人莫名其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