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麗點了點頭說︰「你放心吧!我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她的。」徐功燦深吸了口氣,兩行晶瑩的淚珠從他的臉上滑落下來。
醫院的走廊里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醫生和護士走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醫生。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手里拿著份文件,「傷者的家屬。」他喊道,徐功燦聞言趕緊站起來,走了過去。
「醫生,以晴她怎麼樣?」徐功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他很想知道結果,又很害怕知道結果,醫生把文件遞給徐功燦說︰「把這份文件簽了吧!」徐功燦看到那份文件,心似乎被人砍了一刀,那是份同意以晴流產的文件。
「醫生,這是怎麼回事?」徐功燦拿著文件的手顫抖著,只要他把這份文件簽了,也就同意醫生把林以晴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說︰「傷者的情況不太樂觀,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
「你……你說什麼?」徐功燦不敢相信地問,「你再說一遍。」醫生說︰「由于傷者失血過多,她肚子里的孩子無法保住了。」
「不行——」徐功燦堅決地說,「絕不可以讓她流產。」他想到林以晴被推進急救室之前對他說的話。
她說︰「不……要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打……打掉……」
這是她的心願,徐功燦說︰「這份文件我不可以簽,我絕不可以簽。」醫生說︰「先生,現在傷者的情況很危險,如果不把孩子拿掉的話,就連大人的性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什麼?」徐功燦身子一軟,差點竣軟在地上,幸好王麗在後面扶住了他,「不……你一定要把她救活,用最好的儀器,最好的藥品,無論花多少錢我都在所不惜,你們一定要救活她……」
醫生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盡我們最大的能力把搶救她,不過她失血過多,肚子里的孩子是保不住了,請你把這份文件簽了。」
徐功燦喃喃地問︰「孩子真的不能保住了嗎?」
醫生點了點頭說︰「嗯,如果再猶豫片刻,恐怕連大人也……也搶救不過來了。」
「好,我簽。」徐功燦從醫生手里接過筆,在那份文件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醫生接過文件便回去了。
徐功燦一下子癱坐在長椅上,「怎麼會這樣?」他喃喃地說著,心痛的厲害,仿佛停止了跳動。
王麗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靜靜地坐在他的身旁。
徐功燦說︰「這對以晴來說太殘忍了,如果她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一定會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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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王麗說︰「事到如今,只有先保住大人的命了。」
徐功燦說︰「她被推進急救室的時候,還求我不要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可是現在……」
王麗說︰「這並不怪你。」
徐功燦說︰「不,這全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把以晴拉到樓梯口,她也就不會從樓梯上跌下來,她就不會失去肚子里的孩子。」
莫大的悲傷像潮水一樣涌上他的心頭,徐功燦,你真的很殘忍,你簡直就是個劊子手,親手奪去了以晴肚子里的孩子。
等林以晴醒來,發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會怎麼想?她一定會以為是徐功燦讓醫生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流掉的。
因為徐功燦曾經對她提出過這樣的要求。
「這一次……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我了!」徐功燦喃喃地說著,「連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王麗說︰「功燦,你不要太自責,這都只是個意外,只是個意外……」
「這不是意外……」徐功燦喃喃地說,「全都是我的過錯。」淚水從他眼里洶涌地流出來,好久,好久,他才深深地吸著氣。
心從來沒有這樣痛過,連血管里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動,他月復部又開始痛了,連忙掏出藥瓶,倒了一把止疼片塞進自己的嘴里。
可是那止疼片似乎失去了藥力,他的月復部仍然疼痛著。
痛的他額頭滲出冷汗,痛的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抽搐。「功燦,你怎麼了?」王麗看到他全身顫抖的樣子,擔心地問。
「我……我沒事……」徐功燦強自堅持著,有很多事情都是人力所不能控制的,尤其是命運。
是老天讓他認識了以晴,並讓他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讓他經過千辛萬苦,才把她娶回家。
想不到他們之間快樂的日子居然會那樣短暫,就像是流星霎那間劃過天際般燦爛絢麗。
這段幸福的時光注定成為他一生中最美好的回憶。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著,徐功燦緊緊盯著急救室的門,眼楮一眨也不肯眨,王麗就坐在他的身旁,靜靜地坐著,什麼也沒有說。
終于,急救室的門打開了,徐功燦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個小護士推著林以晴出來了。
徐功燦走上前去,「醫生,以晴她怎麼樣了?」
醫生摘下臉上的口罩,長長呼出了口氣說︰「她的情況基本上已經穩定了下來,只是她現在還在昏迷之中。」
徐功燦驚道︰「以晴她還沒有醒?」
醫生說︰「她也許是太累了,只是睡著了,讓她休息一會就好了。」
走進病房,看到林以晴靜靜地躺在床上,她一動不動,只是胸前微微的起伏,證明她還有著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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