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功燦走到林以晴的面前,看著她,她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眼瞼,烏黑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就在睡夢里,她都會哭泣。「以晴——」徐功燦喃喃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沒能保住你肚子里的孩子。」
莫大的內疚和憂傷涌上他的心頭,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他拉起林以晴的一只手,她的手很小很柔很軟。
他記得她的手以前是溫溫的暖暖的,可是此時,她的小手卻出奇的冰涼。他緊緊的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生怕一松手,她就會離他而去似的。
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地替她把臉皮的淚痕擦拭去了,「以晴,你一定要快些醒過來……」
他他喃喃地說著,想讓林以晴快點醒過來,卻又害怕她醒過來,如果她醒過來,發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該有多傷心。
「以晴,對不起……」他泣不成聲。
看到他如此難過的樣子,王麗忍不住說︰「功燦,你不要這麼難過,你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體,如果連你都崩潰了,誰來照顧她?」
心似乎被撕成千片萬片,那些和林以晴在一起的甜蜜往事像潮水一樣涌上他的心頭,壓抑的他喘不過氣來。
想想,再過幾個月,他就要永遠離開她,他就會再也見不到她,他的心又開始痛了,死亡很可怕,但更可怕的卻是沒有她。
心里面空洞洞的。
門忽然被推開,莫吉彬走了進來,看到靜靜躺在床上的林以晴,淚水悄悄爬到了他的眼角,「以晴——」他的聲音有些哽咽。
他走進病房,恨恨地說︰「徐功燦,你這個混蛋——」他說著沖上前去,就要毆打徐功燦,卻被王麗攔住了。
「你不要再打他了,他心里面比任何人都難受。」王麗說。
莫吉彬停下了毆打徐功燦的動作,冷笑地看著他,徐功燦喃喃地說︰「老莫,我真希望你打我,最好能把我打死。」
莫吉彬說︰「功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徐功燦深吸了口氣說︰「我以為以晴要和別的男人去賓館開房間,一時氣憤,想把她拉回來,誰知道……誰知道……一不小心就把她拉到了樓梯口,然後她就順著樓梯滾了下來。」
「混蛋——」莫吉彬說,「你不知道以晴懷著身孕,行動不方便嗎?你怎麼還用那麼大的力氣拉她?」
徐功燦說︰「我當時被氣憤沖破了頭腦。」
莫吉彬說︰「以晴是你的老婆,你應該對她很了解,她是那種會和男人去賓館開房間的女人嗎?」
徐功燦點了點頭說︰「我現在知道了,她只不過是要參加電台舉行的一個筵會。」可是現在才知道,豈非已經晚了。
莫吉彬心疼地說︰「以晴,她現在怎麼樣?」
徐功燦說︰「醫生說她的情況基本上穩定下來了,只要她多睡一會,就會醒過來了。」莫吉彬這才放下心來,「沒事就好。」
徐功燦唯唯喏喏地說︰「可是……」莫吉彬說︰「可是什麼?」
徐功燦說︰「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已經沒有了。」莫吉彬說︰「什麼叫她肚子里的孩子沒有了。」
徐功燦說︰「由于她失血過多,她肚子里的孩子沒能保住。」
「怎麼會這樣?」莫吉彬看著林以晴蒼白如紙的俏臉,心痛起來,「如果她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沒了,她一定會很傷心。」
徐功燦自責地說︰「都怪我,這一切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對她不信任,我也就不會那麼沖動,就不會把她從樓梯口拉下來。」
王麗說︰「功燦,這不能怪你,這只是個意外。」
徐功燦的月復部又痛了起來,額頭上滲出了冷汗,全身的肌肉在抽搐著,他掏出藥瓶,倒出一把止疼片,塞進了嘴里。
看到徐功燦這個樣子,莫吉彬心里既生氣又心疼,「功燦,你感覺怎麼樣?」徐功燦苦笑說︰「恐怕沒有幾天了。」
莫吉彬一個踉蹌差點蹲在地上,徐功燦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好朋友的生命快走到了盡頭,他心里既惋惜又難過。
「功燦——」莫吉彬喃喃地喊著徐功燦的名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很多事情都是無法控制的。
就像是生老病死,也許一切都是命中安排的,就像林以晴命中沒有這個孩子一樣。
徐功燦說︰「等以晴醒過來之後,我就會和她簽好離婚協議書,然後去民政局把離婚的手續給辦了。」
莫吉彬喃喃地問︰「功燦,真的沒有時間了嗎?」
徐功燦苦笑說︰「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
莫吉彬說︰「現在林以晴剛失去肚子里的孩子,你又要和她去辦離婚手續,她能受得了嗎?」
徐功燦搖了搖頭說︰「沒辦法了,沒時間了。」
莫吉彬嘆了口氣說︰「功燦,還是告訴她事情的真相吧?」
「不行。」徐功燦堅決地搖了搖頭說,「絕不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
幾人沉默,過了一會,徐功燦說︰「吉彬,我把以晴交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對待她。」
莫吉彬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功燦——」徐功燦苦笑說︰「老莫,算你小子走了狗屎運,如果不是我身中劇毒,我是不會把以晴讓給你的。」
莫吉彬說︰「混蛋,都到了什麼時候,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徐功燦說︰「你小子打了這麼多年的光棍,也夠可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