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婚謀娶 第九十五 你的肩膀,借我靠靠【手打VIP】

作者 ︰ 墨墨無聞

電梯緩緩上升,身體順著牆壁無力的滑下,蘇馥在牆角縮成一團,困難的呼吸著,像極了苟喘殘延的受傷野獸。

窒息的空氣壓得的她喘不過氣來,踉蹌的走出電梯,渾身發冷的她站在家門口,手搭在門把上,卻遲遲擰不下去,雙腳止不住的想逃。

轉身,邁步離開,她還是沒有勇氣面對他。

手機嗡嗡作響,是駱秦天打來的。她遲疑良久,才按下通話鍵,「喂?」

「蘇馥,什麼時候回來?」駱秦天的心情似乎很好,他放軟聲音哄道︰「今天下班早,我特意去超市買了幾樣你愛吃的菜,剛做好上桌,你快點回來吧。」

「……我今天不回去了,家里有點事,我回去了。」

「你聲音怎麼了?」駱秦天不知何時已是心細如塵,連蘇馥的一舉一動觀察入微。她的聲音柔軟無力,明顯中氣不足,語氣中帶著哽咽。

距離駱秦天有些近,蘇馥的語氣不些不太自然,她邊走邊說,「可能凍著了,有些感冒。」

蘇馥剛走到電梯門口,剛要踏進去,一直緊閉的房間突然打開,駱秦天站在門邊,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蘇馥。」

手一震,手機掉在地上,蘇馥彎腰去撿。駱秦天搶先一步將手機撿了起來,他被她蒼白臉色嚇了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有些不舒服而已。」蘇馥別開眼,不敢去望他。

「不是說回家了嗎?」駱秦天問道︰「怎麼會在這?」

「剛走到門口,才想起家時有事,所以……」

駱秦天拉住她往房間走,「今天別回去了,改天我送你回去。」

蘇馥被他強行拉著走,掙扎了數次也沒有抽出手。

燈光之下,蘇馥的臉泛著淡淡的青紫色,駱秦天一看她的模樣,當即就窩了股怒氣,「好端端去上班,怎麼這模樣回來了?」她的額頭有些泛光,他伸手去擦,竟是層密布的細汗。

「來姨媽了,肚子疼。」蘇馥不自然地拂開他的手,往旁邊挪了挪。

駱秦天不太相信,「你以前來那個的時候都不會肚子疼的,這次怎麼會疼?」

蘇馥靠在沙發上,手輕擱在月復部,「可能這些天吃得辛辣了些,腸胃不太舒服才引起肚子疼的。」

駱秦天眉頭緊蹙,「怎麼在外面吃些垃圾食品?」自從知道她腸胃不好,家里就沒再出現過辣椒、花椒等刺激性的調料。想不到她竟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在外面吃飯也不懂得約束自己嘴巴。

「知道了,下次會注意了。」而對駱秦天的不爽,蘇馥實在沒有精力找理由給他解釋。

駱秦天見她蔫蔫的瘟雞模樣,又氣又心疼。他緩了緩聲音,「起來,我送你去醫院。」他一天都在想,以什麼理由帶她去醫院一塊做個檢查。這樣也好,帶她去醫院穩當做個檢查,順帶將她的腸胃好好的治治,省得一天到晚老吃壞肚子弄壞身體。

「不用了,我睡一會就好。」月復部抽搐的厲害,翻江倒海的胃液涌向喉嚨,蘇馥強忍著站起身,「我去洗個澡,補一下眠。」

「你這模樣,還是去醫院好一點。」駱秦天不放心的拉住她,心疼道︰「別總這麼倔強,連自己的身體都不愛惜。」

「……真的不用。」蘇馥推開他的手,直直往廁所走去,「我的身體,我自己最清楚。」

浴室的門「砰」一聲被關上,蘇馥沖向洗手盆,將水龍頭擰到最大,水「嘩嘩」的流出來。她蹲在廁所,胃液自嘴里嘔了出來,眼前一片模糊,冰涼的身體緩緩滑坐在地。

蘇馥緊緊捂住嘴,淚流滿面,哭泣聲哽咽在喉嚨里。

水聲一直嘩嘩地響,蘇馥洗澡向來有規律,平時再龜毛也就二十多分鐘,駱秦天盯著牆上的古鐘,已經四十分鐘了,她還沒有出來。

駱秦天在客廳等著忐忑不安,他起身去敲浴室的門,「蘇馥,好了沒有?」

「嗯,馬上就出來了。」有氣無力的聲音在浴室響起。

「快點出來,飯都已經涼了。」駱秦天催促道︰「肚子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蘇馥打開浴室的門,臉色依舊蠟白。

駱秦天看著她憔悴的模樣,蛋疼得厲害,他不放心道︰「真不用去醫院?」

「我沒胃口,你自己吃吧。」蘇馥走出浴室,直接往寢室走去,「我先睡了。」

駱秦天跟了進去,掀開被子扶她上床。他的手覆在她額頭,涼颼颼的一片,他的眉頭蹙成一條線。她的逞強,有些還真讓他恨得牙癢癢。

蘇馥吃力地扯高些被子,「剛洗過澡,有些涼。」

她靜靜地合眼睡去,駱秦天站在一旁,床上的人影似只破碎的瓷女圭女圭,踫都踫不得。他悄然嘆氣,卻又拿她無可奈何,伸手關掉台燈,輕手帶上房門。

回到飯廳,對著親手做出來的一桌子飯菜,駱秦天胸口悶著股氣,臉色越來越難看。

田雅香打來電話,說她跟何立凡做了佳琪的一天的思想工作,她死活不肯將孩子打掉,並以絕食做威脅。她要駱秦天快點回來,說兄妹自幼感情好,讓他回家好好勸勸佳琪。

她在電話里催促,「你快點回家,別老跟那個狐狸精在一起。只有一個妹妹,真不想管她死活了?」

駱秦天隱忍的怒氣被點燃,抑制不住的火焰蹭蹭往上飆,「不管她願不願意,明天將她押到醫院去。」一個個都寵得沒了形,瞪鼻子上臉的。

「你瘋了。」田雅香嚇了一跳,「還想不想讓你妹活了。別說去醫院,她現在一天都滴水未進了。」

「不吃就餓著,她不是想生孩子嗎,想生就不會將自己活活餓死。」

「可你妹有心髒病,受不得刺激。」田雅香平日再潑辣強悍,可女兒總歸是自己身上掉下的一團肉,見她如此作踐自己,心就跟割肉似的。

不提有病還好,一提駱秦天就來氣,「她就是仗著自己有病,才敢胡作非為。醫生昨晚已經說過了,佳琪的孩子必須早點拿掉,否則會要了她的命。」

「……你還是回來吧,你妹……唉……」

「我有事走不開。」駱秦天想著床上的蘇馥,緩了緩聲音道︰「你先勸勸佳琪,她若真想要孩子,我們可以想辦法找人代孕。」

「代孕?」田雅香一時思想拐不過彎來。

「等佳琪打掉孩子養好些身體,讓她跟何立凡做試管嬰兒,再找人孕母代孕。」

一听可以做試管嬰兒,田雅香不禁緩了些神,「那我再跟佳琪談談。」

「嗯,有事再告訴我。」

駱秦天掛斷電話,坐在飯桌前,拿起筷子吃飯。吃著吃著,總覺得不是滋味,他將筷子壓在桌上,直接端起盤子,將菜肴倒進垃圾筒內。

費盡心思做了頓豐盛的飯菜,白白打了水漂。駱秦天肚子窩著一股無名火,卻只得隱忍著不能發作。他將碗筷收拾好,廚房清理干淨,然後坐在電腦前,上網在百度上搜索︰如何緩解痛經?

不百度不知道,百度嚇一跳。

駱秦天除了查到痛經該多喝紅糖水,注意保暖跟休息之外。他的眼球落在一句話上面︰痛經,可能是生殖器官病變的「危險信號」。

看來他的想法是對的,一直沒辦法懷孕,或許是她跟他的身體出了毛病。只是蘇馥不想生孩子,他若直白說了去檢查,她肯定不會同意。等她的經期過去後,無論如何得想法子讓她去醫院。

家里沒有備紅糖,駱秦天下樓到公寓不遠的超市買了袋紅糖,給蘇馥泡了杯紅糖水。

她已經睡得有些模糊,額頭出了些虛汗,手腳冰涼的厲害。

駱秦天推醒她,將她扶坐起來,加墊了個枕頭,「喝點水再睡。」

軟綿無力的身體倚在他懷中,熟悉的體溫通過衣服透了過來。莫名的,蘇馥居然覺得心安不少。她就著他端著碗的手,慢慢喝了起來。

溫熱的糖水滋潤苦澀的嘴巴,一股股滑入喉嚨,慢慢溫暖著冰涼的身體。

卸下倔強的外衣,她溫順的模樣,格外讓人心疼。駱秦天有時會想,寧願她生副佳琪的性子,他樂意一輩子照顧她,偏偏她倔強的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好些沒?」

「嗯,將空調關了,吹的我難受。」腦袋暈暈作痛,蘇馥重新躺回床上。

「你不是冷嗎?」怕她冷,他才特意調高了溫度。

「開著難受。」睡在床上跟針扎般不安,身體似有千萬條蟲子噬咬。

駱秦天關了空調,將從超市買回來熱水袋,插電充好後放入被褥中,捂在她的月復部。弄好一切後,他收拾衣服到浴室洗了個澡,蘇馥已淺淺的睡醒了一覺。

關燈上床,駱秦天顧著她生病的身體,不似以前習慣將她箍才懷里入眠。他伸出手,將她微涼的指尖握住掌心,捂著,似安慰小孩似的,有沒有沒一下撫著。

黑色的夜色,掩了一切肉眼可見的脆弱。生平第一次,蘇馥向駱秦天靠近了身體,她疲倦的無力再掩飾,只是想找個溫度的身體。其實她一直很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份量,如果沒有發生兩年前的那件事,如此優秀的男人,哪怕不會自己的菜,恐怕她……會動心的。

察覺到蘇馥的主動,駱秦天挺受寵若驚的,他忙伸手將蘇馥攬了過來,讓她枕著自己的胳膊。

他攬得緊,兩具身體緊緊貼著,蘇馥只覺得呼吸有些緊。潛意識的,她掙扎,卻抵不過他強健的身體。

緩緩地,蘇馥放棄了掙扎,任由他的體溫,溫暖自己的身體。

就一次,就這一次,任性一回,沒有怨恨與不甘,放下彼此的身份,僅僅作為女人,心甘情願的睡在他懷里。

秦天清楚的意識到,這是他與蘇馥僵硬關系的轉折點。他貼近她,摟著她的腦袋耳鬢廝磨,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

蘇馥握住駱秦天的手,貼在月復部上。他的孩子消失了,而他卻什麼都不知道。

「還很痛?」溫柔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根,牙齒輕輕咯了下。

「不痛了。」蘇馥閉眼,睡覺。

「明天別去上班了,請幾天假好好休息。上班沒多少錢,人倒憔悴了不少。」他的手模在她臉頰上細細模著,「骨頭都出來了。」

臉上癢癢的,蘇馥縮著身體,將腦袋埋進他的胸膛。

她難得溫柔主動,若不是姨媽來的不是時候,他還真想盡情的寵愛她的身體。駱秦天苦笑,咽了咽口頭壓體深處燎原之火。

身體並未如她的意識般抵觸駱秦天,她在他懷里很快的睡了過去,冰涼的身體逐漸溫暖起來。

晚上做了個夢,迷迷糊糊的過往,沒有何立凡,沒有佳琪,沒有那場酒醉的噩夢,更沒有沉睡不醒的車禍。她跟駱秦天在同一個校園,僅僅是天高地厚的野丫頭,踫到了囂張冷酷的天才富二代……

身邊響起唏唏嗦嗦的聲音,蘇馥睜開沉重的眼皮,駱秦天輕手輕腳的起床。

窗外已是天色大亮,朝霞泛起晨曦,拂開窗簾透了進來。她動了動身體,車碾了般難受。

駱秦天見她恢復了些血色,不由放心了些,「再睡一會,想吃什麼,我去做早餐。」

「隨便。」蘇馥的聲音有些沙啞。

駱秦天想著她來姨媽,吃的都應該清楚一些,忌辛辣的刺激食物。他翻了食譜,熬了小米紅棗意仁粥,煎了份雞蛋,熱牛女乃。

蘇馥起床,忍著眩暈帶來的不適,坐在餐桌前喝粥。

「吃完飯要送你去醫院看看嗎?」她病懨懨的模樣,他還真不太放心將她一人留在醫院,偏偏今天公司有不能缺席的董事會。

「已經好了,就是腰還有點酸,休息一下應該沒事了。」蘇馥小口地喝著粥,「我討厭醫院,你又不是不知道。晚些時候要是還沒有好轉,我再去醫院吧。」

「你手怎麼了?」駱秦天眼尖,發現她手肘上有擦痕,帶著紅腫。看來她對他隱瞞了些事,不止是痛經那麼簡單。

蘇馥低頭看手肘,「昨天早上爬樓梯的時候不小心撞了一下。」

「躁手躁腳的。」駱秦天郁悶的說了句。

蘇馥佯裝不知,繼續低頭吃餐。駱秦天放下碗筷打算上班,「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蘇馥懶洋洋的。

駱秦天上班後,蘇馥的精神明顯不濟,躺回床上睡到晌午,被手機鈴聲吵醒。

電話是雲景打來的,蘇馥猶豫半晌才接通,「雲總?」

「身體怎麼樣了?」雲景溫淳的磁性聲音自手機那端傳來。

蘇馥清了清嗓子,「好多了,謝謝關心。」

「有沒有到醫院去掛點滴?」雲景囑咐道︰「昨天醫生說的,你該記得吧。」

「唔,打算一會去。」蘇馥實在沒有精力跑醫院,但雲景畢竟是關心她,沖著這份心意她也不該開口說反駁的話。

雲景似乎听著她語中的應付之意,「你住哪?我過來接你。」

「不用,你還是好好在醫院休息吧。」為救她,他胳膊剜掉一塊肉,沒幾個月哪長得回來,還是靜心安養少些操勞。

「我在公司,剛要去醫院檢查,你若不介意的話我順帶載你去醫院。」

蘇馥訝然,「你在公司上班?」開什麼玩笑,老命丟了半條,他居然還有精力去公司上班。

「嗯,公司的事有些多,我過來處理一下。」雲景的聲音很清楚,听著並不像元氣大傷的病人。

蘇馥試問道︰「因為昨天的事?」

「嗯,事關安全問題,拖延不得。」

安全問題……蘇馥閉上眼楮,心口一陣五味雜陳。

手機那頭一陣沉默,雲景盡量壓低聲音,溫和的問道︰「怎麼樣,我過來接你吧?」

「好的。」蘇馥報上地址,「我在公寓門口等你。」

「好的,我大約半個小時後到。」雲景細心的囑咐道︰「不急,你慢慢來,身體要緊。」

「你都帶傷上陣了,我沒你想的那麼嬌弱。」蘇馥起身換衣服,「先掛了,一會見。」

盡管雲景將她流產的責任歸咎于自己的粗心,可蘇馥捫門自問,連她都沒有意料到會懷孕,他又豈會未卜先知。她對他,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在人人自危的功利世界,一個男人為了救一個相識不久的女人,連自己的生命都顧不上,她真不知該如何表達對他的謝意。

望著鏡中憔悴的人影,蘇勉強露出個笑容。她取出化妝盒,畫了個淡妝,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些。

到公寓大門的時候,雲景的車已經在路口等待了。見到蘇馥走來,雲景下車,紳士十足的給她開車門。

蘇馥的目光落在他胳膊上,由于上班的緣故,他穿的是西裝,可經過重重包扎的傷口在衣服的包裹下卻看不出任何異常。

她悄然嘆氣,一個不要命的男人,會關心別人,卻忘了關心自己。想著他為自己受的傷,蘇馥不由一陣內疚,「你的情況怎麼樣?」

雲景淡淡笑,「還好,讓醫生打了止痛針,能跑能跳的。」

蘇馥坐在車上,清了清思緒道︰「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孩子本來就在我計劃之外,跟你沒有關系的,你不需要內疚自責。哪怕沒有這事的發生,它也不可能來到這世上。」

雲景想了想,真誠道︰「這事不發生也發生了。咱們……」

「咱們都看開點。」蘇馥揚起笑容,「你也別再自責了,我也不把‘感恩’掛在嘴巴上。」她拍了拍胸口,這情她領了,放在心底就好。

「算約定?」她比他想象中堅強,雲景露出個笑容。

蘇馥揚起手,與雲景擊了個掌,「記得昨晚承諾過的事,忘掉這事。」

雲景發動車子,往醫院使去,右臂受傷,他單手開車,倒也動作熟練。

到了醫院,雲景看蘇馥精神不太好,連走路都搖搖欲墜的,他著實不放心,于是陪蘇馥出了婦科。婦科醫生給她做了檢查,開了些藥。寫藥單的時候,醫生推了推眼鏡,「小伙子,好好照顧你的女朋友,她宮內淤血不太樂觀,這些天先消炎,實在不行再動手術。流產需要注意的事項你可不能馬虎,若是沒有護理好,很容易落下不孕的毛病,到時後悔都來不及。」

在醫院工作久了,婦科醫生都有職業毛病,踫到年紀相當的男女一塊來看病,總喜歡瞎扣帽子。弄得雙方當事人,尷尬的無言以對。

蘇馥張嘴,想解釋又覺得這事越描越黑。對著個不認識的醫生,你解釋費個什麼勁,蛋疼。

她望向雲景,眼眸閃過歉意。這事,他意會就好,無謂再扯個醫生進來。

「謝謝醫生,我都記著了。」雲景接藥單,領著蘇馥出了門診。

「我先送你去輸液吧?」雲景一看藥單,四瓶點滴,有得吊了。

「你去復診吧,我們這對難兄難妹,估計得一塊吊點滴了。」

「風雨同舟。」雲景淡然釋懷。

到了外科,雲景月兌下西裝,醫生一看他包扎的傷口,當即斥了一頓,「雲先後,你是做了擔保,我才同意你出院的。你現在將自己的傷口勒的這麼緊,是不是不想要這條手臂了?傷筋動骨一百天,更何況你現在是缺了塊肉,我強烈要求你住院,等情況好轉再出院。」

對于自己的不配合,雲景致歉,「我以後會好好配合的。」

蘇馥覺得事態的嚴重性,當即附和醫生道︰「那就按醫生的建議,住院吧。」

醫生翻開病歷,提筆疾書,「行,那你就按女朋友的建議,我給你開入院單。」

「醫生……」雲景似有難言之隱,並不同意住院。

「住院。」蘇馥打斷道︰「你若不住院,還不往醫院跑。」唉,成熟穩重如雲景,也有小孩子任性的一面。

她的神情有些嚴肅,雲景想著公司安全事項的事已由相關人員執行把關,市場部的工作也經安排落行到相關人員,他最終同意住院。

仍是上次的高級病房,共患難的兩人分別躺在床上,命苦的吊著點滴。

雲景一上午都在公司處理事情,身體到底是吃不消了,打著點滴沒一會便睡了過去。蘇馥的精神倒還好,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現在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天花板。

何立凡打來電話,「蘇馥,你在哪?身體還好吧?」

「嗯,還好。」

「听說昨天你跟雲景一塊去了施工現場,有沒有受傷?」

「沒有,只是受了點驚嚇而已。」另一張床上的雲景已疲倦入眠,蘇馥不想打擾到他,不由壓低了聲音。

「那就好。」何立凡不由松了口氣,「我也是今天上班的時候才知道雲總受傷的事,你沒事就好。」

雲景淺眠,听著細微的聲音,身體側了側,蘇馥忙道︰「嗯,我得做中午飯了,沒事就掛了。」

「蘇馥,先別掛。」何立凡的聲音有些著急。

「有事?」蘇馥簡而言之。

「你有沒有時間出來坐坐?」

「我不方便。」

「佳琪她懷孕了,可你知道她的身體……」

蘇馥有些來氣。她算什麼,保姆?女乃媽?感情顧問?他既然愛佳琪,那就自己做主,好好愛她便是,什麼事都跟她沒有關系了。一個大男人,遇到點雞毛蒜皮的事,都來要問她?

說愛她,說要照顧她一輩子,可他轉身摟著的卻是別的女人。

在她生死關頭,保護她的,不是他何立凡,不是駱秦天,而是剛認識不久的雲景。她是人,不是神,遇到事會六神無主,天黑打雷會害怕,疲倦的時候會想有個肩膀依靠。她的要求不高,可這些他從來都沒有辦法給她。

愛情,既然沒辦法相守,那便相忘于江湖,做個匆匆的過客,誰也不在誰的生命中佔據分量。

他又何必,在她快要放下的時候,時不時在她的傷疤上撒把鹽。

「佳琪是你的老婆,你是佳琪的老公,你們兩個的事,不需要來過問我。」

蘇馥重重一個用力,狠狠將電話掛斷。

女人,哪怕將偽裝成戰斗勝佛,總會有受傷,需要保護的時候,蘇馥也不例外。在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斗得傷痕累累,需要一個溫暖港灣的時候,他憑什麼來問她,他跟佳琪該如何處理?

咸咸的眼淚,順著臉頰滑下。

蘇馥重重地吸了口氣,伸手拭去眼淚。這是最後一次,她為他流眼淚,從此相忘江湖,他與她而言,什麼都不是。

不知何時,雲景已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望著晶瑩的眼淚順著蘇馥的下巴,滴落在白色被套上。

他起來,抽過桌上的紙巾遞了過去。修長的手,輕輕拍在她的肩膀上,算是安慰。

他的手,落在她肩膀的那瞬間,蘇馥心底的那根緊繃的弦,「啪」一聲斷了。臉上的妝容,已掩飾不住她的脆弱,她身體一傾,靠在雲景的身上,「你的胸膛,借我一下。」

歷經生死,她已經不覺間相信了眼前的男人。

「你想哭就哭吧,哭出來就沒事了。」雲景怔怔的伸出手,輕輕落在她的腦袋上。有些愛情,從一開始就帶了不公平,她是個有能力女孩,假以時日必有一番作為,又何必為一份不值得付出的愛情,獻出自己最美麗的青春。

她跟何立凡,無論從能力,或是身份,都注定不能相濡以沫,攜手走一生。不該有的愛情,不可以有的感情,希望隨著那個生命的消失,她能有所頓悟。

眼淚再也止不住,濕潤了雲景的衣服。雲景沒有出言相問,任由她靜靜地哭泣。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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