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我喜歡BOSS,可你偏偏到處潑我冷水,然後你見到他,就喜歡上他對吧?」蘇藍失望盯著的蘇馥,「你總這樣,總是有本事將我喜歡的人搶過去。我一直跟在他身邊,明言暗示過不少次,可他居然都給我裝糊涂過去了。那天我什麼都看到了,你們在酒店門口拉拉扯扯,然後你上了他的車。前兩天他就開始暗示我,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今天他告訴我,公司實習職位取消了,然後通知人事部對我作出經濟補償,說如果我願意會幫我找另一份工作。這一切,都是你讓他這麼做的吧?他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
蘇馥望著情緒失控的蘇藍,悄然嘆氣,她蹲將地上物品拾回紙箱。站起身,她緩了緩語氣,「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蘇藍一把搶回紙箱,轉身就走。
蘇馥忙拉住她,「這個世界,你可以愛任何人,唯獨不可以愛他,連我也一樣。」
蘇藍愕然,怔怔地望著蘇馥,「什麼意思?」
路邊飲品店,蘇馥跟蘇藍相對而坐。蘇藍慪氣的很,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死瞪著蘇馥的眼楮,能飛出上千把飛刀來,直接將人扎死不留渣。
蘇馥喝了口冰果汁,淡淡道︰「駱秦天都跟你說了什麼?」
「就剛才我說的那樣,雖然他沒提到那個女人是你,但我知道就是你。」
「確實是我。」蘇馥笑,苦澀不堪。
「你剛才在外面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蘇藍的心,一直停留在她那句話上。為什麼?為什麼她不可以愛上駱秦天?
「爸的事,你知道多少?」
「媽都告訴我了。」
「媽有沒有告訴你,造成爸暈迷不醒的那個女人叫田雅香,田雅香有個兒子,叫駱秦天。」
蘇藍張大嘴,半天合不上。不可能,駱秦天怎麼會是……
一股苦澀涌上心頭,蘇馥重重吸了口氣,將果汁杯放在桌面上。這世界,總會發生那麼多巧合,跟演電視劇似的。
「你騙我!」蘇藍壓根不信蘇馥所說。
「我為什麼要騙你?」
「你說他是田雅香的兒子,說我們中間的任何一個都不可能跟他在一塊,可是你……你早就跟他在一起了。」蘇藍突然想起前段時間劉萍娣听到蘇馥被那個女人的兒子包養時,氣得進了醫院。她不敢置信的搖頭,「可後來媽說你跟姓趙的師兄在一起了,原來你一直在騙你,根本就沒有跟駱秦天分開。」
蘇馥點頭,「我現在的目的,仍是跟兩年前一樣,只要我們有能力負擔爸的醫藥費,我便會馬上離開他。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跟你說了。我沒跟駱秦天分手的事,千萬要記得不能跟媽透露一個字,否則會出大事的。」
蘇藍沉默良久才點頭,「知道了。但是,你真的會離開他?」
「蘇家跟駱家,夾著太多的恩怨,我覺得我們可能在一起嗎?」蘇馥笑得有些勉強,勸慰道︰「他不是你的緣分,不要再想著他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蘇藍一時仍是沒法接受。腦海里裝得滿滿的全是駱秦天模樣,喜怒哀樂,眼角眉尖,一舉一動間的神態,已經烙印在腦海在心尖,想忘都忘不掉。
為什麼他先遇上的是蘇馥,而不是她?為什麼是他的母親造成她父母昏迷不醒?
蘇馥見蘇藍魂不守舍的模樣,才感覺到事情要想象中棘手。蘇藍對駱秦天的感情,比她意料的深,她就像著了魔一樣,連心智也一並喪失了。
「駱秦天的事,千萬別跟媽說。上次的事已經刺激到媽暈過去了,這段時間她的身體不好,昨天還感冒了,你這幾天除了上課就留在家里,留心照顧媽。我要去出差,周末才回,有什麼情況立馬通知我。」
蘇藍神色凝重的點頭。
蘇馥見她心不在焉的,怕她口無遮攔,臨走的時候再一次耳提面命。
「姐。」蘇藍追了出來,「……你有沒有愛過他?」
蘇馥一怔,停下了前行的步子,半晌後才回來,面無表情道︰「你想多了。」
「那容易有愛過,還是沒愛過?」蘇藍固執地追問。
蘇馥搖頭,「……沒有。」呵呵,她怎麼可能會喜歡駱秦天,她恨他還來不及呢。
可蘇馥的答案,並未讓蘇藍滿意。她望著蘇馥逐漸消失在視線中的身影,目光愈發的深沉。雖然不是孿生姐妹,但骨血相連卻是不爭的事實,她的心里是怎麼想的,自己豈會猜不出個幾分。
出差的事,駱秦天是很不樂意的,她連小月子都沒有出,就四處忙碌去奔波,但見她積極的收拾行李,他也沒向以往那般強烈反對。
他欠她的太多,只要是她喜歡的,他都想盡力去彌補。他選了個小巧方便的手提箱,將她的衣服整齊疊放在箱子內,見她的睡衣比較暴露,他另外選了套比較保守的。然後很貼心的為她選好日常用的護膚品、濕紙巾等,掐算著她的生理期快到了,為以防萬一他還放了日夜兩用的面包。
「你收拾這麼多東西干什麼?」見他將箱子塞得滿滿的,蘇馥滿臉黑線,「我是去出差,不是搬家。」她動手將箱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重新拿了出來。
「有備無患。」蘇馥往外拿,駱秦天又將東西往里拿。
「哎呀,你真討厭。」蘇馥抽他的手背,「我哪提得起這麼多,都這些沒用的。看這休閑服,運動服,圍巾、手套的,你放進來干什麼?」
「我查過C市近幾天的天氣預報了,有冷空氣會轉涼。」駱秦天直接將箱子拉上拉鏈,放到客廳,「別這麼懶,東西帶齊了,你吃穿住行都會方便很多。」
「也不見得你出差帶個百寶箱。」蘇馥月復誹。
「我缺什麼會急時買,哪像你守財奴一個,只會虐待自己。」說這話的時候,駱秦天拿過蘇馥的挎包,取出她的包錢,繼而從自己的皮夾抽了一疊錢放進去,「對自己好一點,沒錢了記得要開口。」
見蘇馥不說話,駱秦天動手捏她的臉蛋,「听到沒有?」她的臉頰稚女敕如花,他上癮的捏著不肯放。
蘇馥正在為蘇藍的事煩心,拍開他的手不耐煩道︰「一邊去,煩著呢。」
「又怎麼了?」老被蘇馥潑冷水,不給好臉色看的某人真的很悲催,他一把摟過蘇馥揉在懷中,「誰又惹你了,老婆大人。」
「今天踫到蘇藍了,我將我們之間的來都跟她講了,不過她好像……」蘇馥嘆氣,忐忑不安道︰「我怕她一個沒忍住,跟我媽講了。」
「那不挺好的,女婿遲早要見丈母娘的。你放心,我會好好表現讓岳母大人改觀的。實在不行,咱們生幾個孩子往岳母家里塞,到時她還不著急讓我們打結婚證。」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蘇馥更是心神不寧了,「你想得太一帆風順了。上次你媽到我家鬧,我媽一听到我跟你一事,直接氣暈送醫院了。我事後跟她再三保證,會跟你斷得干干淨淨,她的情緒才算好了些。這次要是知道我非但沒跟你斷清關系,還接受了你的求婚,她不得活活氣死才對。你給我點時間,以後看準時機再慢慢跟她說。」
「你別這麼悲觀,事情總會有辦法解決的。只要我們相愛,我相信你媽會給我們一次機會的。」提及兩家的恩怨,駱秦天心里也不好受,蘇馥過于保護自己的家人。他跟她的家庭親人相比,她的天平是嚴重傾斜的。可他曾經做過的事,讓他根本沒有權力投訴她的「不平等」待遇。
「我媽的身體特別不好。」蘇馥神情嚴重道︰「蘇藍的事,我已經不想再追究了,但是我希望你這次不要私自去打擾我媽。我的家已經支離破碎了,經不起任何的風雨。我既然決定跟你在一起,就會去爭取屬于我們的幸福。你再等等行嗎,等到我媽接受你的那天。」
蘇馥的聲音帶著哀戚,駱秦天心疼得如刀割般難受。他緊緊地摟住蘇馥,「行,我願意等。」
「謝謝你。」
「誰讓我踫上你了呢。」
是啊,誰讓她踫上他了呢?蘇馥的臉埋在駱秦天的懷中,沒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他的話,猶如一塊石頭投進湖里,泛起的是漣漪,還是濺起的水花,其中的滋味只有當事人才懂。
晚上睡覺的時候,想著要分離幾天,過了段清湯掛面的駱秦天有些忍不住了,貼緊蘇馥的身體,溫熱的唇戀戀不舍地舌忝著她光潔的脖子,「蘇馥,我想要……」
那哀怨的語氣,在黑夜听來尤為寂寞,蛋疼。寂寞的男人,傷不起。
蘇馥掃開他不安分的手,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晚了,快點睡吧,明天我要早起趕去機場呢。」
駱秦天郁悶的,心有不甘道︰「到了C市記得保持聯系,注意身體。我有朋友在那邊,你要是有不方便的地方可以聯系他。」
「我只是出差而已,跟著老板混吃混喝的,哪來的不方便?」蘇馥動了動身體,「到哪里以後我會跟你報告行程的,別擔心了。」
「對了,你爸的手續你有沒有在辦?」
「這段時間太忙了,等出差再說吧。」蘇馥打哈欠,聲音有些模糊,「辦手續麻煩著呢,還得回老家找居委會蓋章了,還得跑鎮政府。」
「行,那我到時抽時間送你回去。」駱秦天給她褥了褥被子,「我很好奇你家鄉是什麼模樣。」
「沒什麼好看的,就是個山嘎啦。」
「山嘎啦好啊,山清水秀才能養出我老婆這種大美女。」不安分的駱秦天湊身狠狠親了她一口,苦逼的合眼睡覺。
提到山嘎啦,蘇馥的困意淡了,她側著微睜開眼楮,映入眼瞼的是無盡的黑暗。她對他的感覺,越來越模糊了,已經分不清是仇是恨還是夾雜著其它的東西,伴隨著孩子的流產,她在駱氏的所作所為,以及他這兩年來不斷做出的補償,當初那股刻骨銘心的錐痛,是隨著時間淡去,抑是沉澱了,又或了她逐漸在放下?
確切來說,她現在所做的,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噬骨的報復。
駱秦天掏心掏肺的付山,她是有目共睹的,說是冷眼旁觀亦不過分。可女人是動物,情感動物,再強硬的心腸,總會有柔化的時候。蘇馥很清楚,不久的將來,她跟駱秦天,面臨的會是什麼。
她閉上眼楮,悄然嘆息。命運,總是造化弄人,讓人類互相傷害、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