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眼的後果,長了兩只熊貓眼,幸好政府部門接見都有規定的時間,不用起得太早。蘇馥睡到自然醒,兩眼無神地盯著自己的黑眼圈,然後很悲催的掏出化妝盒,抹了層厚厚的粉底才算勉強遮住。
敲開雲景房門的時候,他正在跟林鵬彬研究及完善PPT。林鵬彬連夜設想了ST的大體輪廓模樣,跟雲景商量了可行性之後,再動手將設想加入PPT。
見到蘇馥走進來,雲景指了指不遠處的茶幾上,「早餐已經給你叫好了,快點過去吃吧。」
「……謝謝。」酒店已經過了早餐時間,早上怕打擾她睡覺不但沒叫醒她,還為她準備了早餐。這樣的上司,該到哪里找?
桌上放著面包、牛女乃、香菇瘦肉粥還有雞蛋,挺豐富的。蘇馥坐在沙發上,美美的開始吃早餐,雲景見她那懶散怡然樣,不由催促道︰「快點吃,吃完咱得跑建設局。對了,一會預訂個酒店,我估計午飯、晚飯都得請主任他們吃飯,尤其是晚上那頓,千萬不能馬虎,大意不得。」
「行。我馬上安排。」蘇馥加快吃早餐的動作,有些渾淪吞棗。
雲景見她那吃樣,不禁搖頭道︰「讓你快點吃,沒讓你狼吞虎咽,小心嗆著自己。」
蘇馥左右為難的,她這要慢點吃,還是快點吃呢?
為PPT畫龍點楮的林鵬彬總算完成了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蘇馥聯系了C市的一家五星級酒店,提前預訂好的包間。
收拾一番之後,三人趕到建設局。ST項目是塊大肥肉,跑建設局的公司自然不少,在辦公室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建設局主任才姍姍來遲。
主任姓李,很典型的官場人士,地中海的頭發,碩大的啤酒肚,客套話說的一溜一溜的,乍眼看去就是一親民的形象。
雲景的交際能力,真不是吹的,三言兩語就跟主任活絡起來。接下來的整個會議是由雲景主導,ST項目大體設計及構思由林鵬彬講解,會議一開就到了中午。一旁的蘇馥忙著做記錄,醒目的從李主任及雲景的交談中捕捉分析出建設局對ST項目的設想及要求,以及合作的意向等。
跟設想的不差,午餐是在五星級酒店吃的,李主任作為政府代表,對駱氏的實力還是比較看重的,熱情的邀請雲景他們到ST項目現場走一圈。由于下午還有活干,午餐的時候李主任沒敢放開膽子喝,四人喝了兩瓶人馬頭,結單的數目達到五位數。
蘇馥咋舌,偷偷抹冷汗,估計晚上那餐,得達六位數。
一頓飯兩瓶酒,李主任已經跟雲景稱兄道弟的,那種相見恨晚啊。酒喝多了,李主任的嘴巴有些守不住,被雲景套到了些建設部ST項目暫未向外部宣布的消息及參與投標的主要競爭對象。
吃飽喝足後,李主任帶著雲景他們在ST範圍逛了一圈,談了些C市的基本情況,車流及交通基本情況。分別的時候,雲景盛情邀請的李主任及相關同僚們吃頓便飯,李主任很爽快的答應了。
回到酒店,三人聚在一塊,商討著各自挖掘出來的信息,蘇馥負責整理。
匯總整理好資料,蘇馥尋思著晚上的飯局尤為關鍵,如果跟相關領導的關系處好了,駱氏拿下ST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酒桌只能套交情,若想談生意,還是比較困難的。
估計電影電視劇小說看多了,蘇馥總琢磨著除了飯局,得準備些適合領導們的禮物,如此一來成功的幾率更大。
想歸想,小助理是沒有決定權的,蘇馥走出房間敲隔壁的門。
雲景有輕微潔癖,在外面跑了一天,汗氣酒味及灰塵都讓他感到不舒服,商量完事後他直接進了浴室沖了個澡。他裹件浴巾走出浴室,走到冰箱前打開門取了瓶礦泉水,剛擰開瓶蓋敲門聲就響了。
蘇馥跟林鵬彬剛回房,雲景以為是服務員,徑自跑去開門了。誰知門一開,只覺蘇馥站在門外,黑色眼眸放大,嘴邊成了個O型。
春光外泄!面對突如而來的艷遇,腦海空白的蘇馥只剩下一個詞。
雲景的身材比例非常完美,頗有倒三角的架勢,黑色頭發濕漉漉地沾著,開門的時候他嘴里含著一口水,「咕嚕」一下,喉結滑動,滑下去了。
蘇馥的嗓子,一下子就燒了,渴。
面對雲景結實的胸肌,蘇馥尷尬的別開目光,不敢再看了。
「抱歉,你等等。」雲景倒也緩過神來,將門給關上。
門一關,蘇馥如釋重負,「幸好還裹著條浴巾,要不然全光了。」
半晌後,門重新開了,雲景穿著酒店提供的白色睡袍,再次站在蘇馥面前,「有什麼事嗎?」
「今晚飯局的事,跟你商量一下。」蘇馥已經不太敢拿正眼去打量雲景了,只敢用余光偷偷瞥了下,然後迅速低下頭,似極了犯錯的孩子。
「進來吧。」雲景轉身往客廳走去,笑笑的搖了搖頭。
蘇馥緊跟在他身後,畏首畏尾的不敢亂瞧,就怕瞧到了不該瞧的東西。
「飯局的事,有什麼好建議?」雲景給她遞了罐飲料,在沙發上坐下。
「今晚來吃飯的,都是政府部門有身份的吃客,除了吃飯我們還需要準備別的活動嗎?」
「別的活動?」雲景問道︰「比如?」
跟著雲景久了,蘇馥也知道他是個講究實力而非搞歪門邪道的人,若在國外此種做法自是無可厚非,但在中國未必行得通,而且ST項目是塊大肥肉,即使駱氏行得端坐得正,不代表別的公司不會玩特殊。
「我是說吃飯太單調了,要不要來個一條龍服務。」雖然這樣很市儈,但謹慎考慮後,蘇馥仍是說出了自己想法。
「一條龍?」海歸不久,雲景顯然沒明白中國式的特色語言。
「比如吃完飯後去按摩,KTV會所等,或是酒店服務等。」最好來個明星陪酒之類的,估計勝算更大。當然,這些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她不敢說得太直白,省得雲景鄙視她一萬遍。
「別搞這些無謂的東西,他們不是普通百姓,一言一行都受到輿論的監督,在這緊要關頭別做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事。」這孩子,腦子里何時塞了些不入流的想法。
蘇馥想想確實也是,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到哪都成焦點,只要一個不小心做得不夠保密,好事變得丑聞。
「確實是我考慮欠佳了,既然此路行不通,那我們就想別的法子。現在當權者不敢明白張膽的受賄,那咱就投其所好,送些別的意思一下。現在不是流行會所活動嘛,喜歡打高爾夫的,送高爾夫球桿,喜歡抽雪茄的,送會員卡……」喜歡嫖的,那就對號入座唄,咳,想法就黑暗了點。沒辦法,都是被生活逼的。
雲景沒有說話,直接牽起蘇馥的手,將她領到門邊,「今晚的那餐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回去準備一下,一會見。」
門,緩緩合上,蘇馥被掃地出門了。
唉,她就知道,像雲景這種嚴以律己,不屑弄虛作假的高尚人物,會極度的鄙視她,將她掃地出門的。
OTL,以後還有什麼臉面見他啊……
蘇馥確實做了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雲景挺不高興的。他面色不佳的坐在沙發上,深邃的眼眸閃過絲失望。她適合做一個單純的人,卻將人情世故毫無保留的詮釋在臉上,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讓人看著多不舒服。
她不相信他,有能力拿下這個項目。
雲景的心底,泛起一絲失望。
晚上的飯局如意般熱鬧,幸好蘇馥有準備,提前吃了醒酒丸。她有多準備一份給雲景跟林鵬彬的,不過看他神情挺嚴肅的,估計還在為她出門前說的話而不悅吧,權衡之下她便沒提這事。
領導們都是久經沙場的勇士,吃自然不在話下,能喝那個才叫真本事。雲景亦是個千錘百煉之人,酒量大得驚人,只可惜林鵬彬是個干技術的料,酒量不大,沒一會就招架不住了。
蘇馥的情況也不妙,領導們清醒的時候說話都還挺客氣的,不怎麼勸她喝酒,誰知醉欲燻心之後便開始有些人便開始失態,四面八方的勸酒鬧得不停,還有拿熊掌攀著她肩膀一個勁勸酒的。
雲景身為BOSS,自然得護蘇馥周全,幾乎能替她擋的扛的,都承擔了。一番周旋下來,雲景不動聲色的將她弄到自己坐著,替她招架著,「小蘇不會喝酒,我替她干了。」
飯局上熱鬧非凡,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的,酒氣彌漫。蘇馥滋味百生,雲景還是護著她的,他身上的傷還好痊愈,忌酒忌口,現在卻坐在酒桌上傷害自己的身體。
到深夜散場的時候,領導們都趴下了,以一敵眾的雲景自是醉得一塌糊涂。領導們散了之後,蘇馥叫來侍應,一塊幫忙給扶上了車。
到了酒店後,蘇馥讓門口的保安幫忙扶陳鵬彬,自己吃力地挽著爛醉如泥的雲景往房間走去。別看蘇馥平時力氣大,可雲景身材高大,一身肌肉的體重自然不在話下,累得她夠嗆。
穿著高跟鞋走得踉蹌,蘇馥吃力的月兌下鞋,赤腳挽著雲景往房間走去。雲景一身酒氣燻人,身體的重量全壓在蘇馥身上。喝醉了酒,雲景不復平時的謹慎與穩定,嘴巴里時不時說了些話,但是聲音很是模糊,蘇馥費了好些勁才听清楚他說的話,「Alisa……」
英雄難過美人關,蘇馥搖了搖頭,五味雜陳。天不遂人願,人總會在荏苒時光中失去自己最彌足珍貴的人或物。
費力地打開房間,滿頭大汗的蘇馥將雲景扶進房間,膝蓋一軟,兩人雙雙跌在床上。蘇馥在床上喘著粗氣,老半天才緩過神來。虛月兌的身體吃力地坐了起來,她動手解開雲景的領帶,月兌去他的皮鞋。
床上的雲景就像個孩子,睡得不安分。酒喝多了,呼吸有些粗重,蘇馥怕他難受,又給他解開襯衫的幾顆鈕扣。指間觸踫到他微湯的肌膚,心怦然跳了一下。
似觸電了般,她慌然將手縮了回來。
六神無主的站了起來,蘇馥剛要走,誰知手被雲景拉住,「……別走……」
蘇馥嚇了一跳,「你喝醉了,睡一覺就沒事了。」
「別走……」感覺到握住手中的她要抽離,雲景忙抓緊用力一拉。
蘇馥沒站穩,被他突然而來的力道一拽,整個人一個轉身重重摔在床上,撞上他的身體。濃郁的酒氣撲鼻襲來,他的臉緊貼在他結實的胸膛,獨特的男性氣息透過衣裳傳了過來。撞得兩眼冒星星的蘇馥,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誰知雲景雙手一攬,攬住她的腰肢擁向自己。
「不好意思,你搞錯對象了。」蘇馥的身體被他緊摟在懷里,一時間居然掙扎不開,尷尬之下面心跳的。
「別離開我……」見蘇馥要走,雲景的力道更大了,他一個翻身將蘇馥壓在身下。
這一壓,蘇馥差點沒給壓斷氣,
她張嘴剛要提醒她,不要再搞錯對象,誰知眼前一黑,嘴巴被溫熱柔軟的物體堵住……
Oh,mygod!
她被強吻了!蘇馥的腦袋,「轟隆」一下全炸掉了。
男人都是饑渴的動物,斯文如雲景,在酒醉後亦露出了原形,將她的唇當雞腿啃。
尼瑪,這個斯文敗類,趁著酒醉佔她便宜。
蘇馥拼命推他,「……我不是Alisa……」
「我知道你不是。」雲景停下動作,抬頭望著她,手撥開她粘在臉頰的頭發,「……你不是她……」
他的話,讓蘇馥一怔,不覺得掙扎的力道也小了。他知道她不是Alisa?那為什麼……為什麼如此過分對她?
「蘇馥……」雲景動了動身體,將臉埋在她的脖子處,深深吸了口氣,「我知道是你,蘇馥……」
蘇馥的身體,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她怔怔地躺在床上,雙手緊緊抓住被褥。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他明明深愛的是Alisa,卻為什麼要抱她,吻她?
「為什麼?」明明知道答案,她卻忍不住想問。
雲景翻身躺在床上,他握住蘇馥的手放在胸膛,「我好像喜歡上你了……」酒精讓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他閉上沉重的眼皮,睡了過去。
好像……蘇馥傻了,半天緩不過神來,「那Alisa呢,她怎麼辦?」
回答她的,一片寂寥。
「怦……怦……」一下下的跳動,擴散在她的手掌,傳到她的心肢百駭。
「怦……怦……」她的心髒,隨著他的跳動頻率,共鳴著。
蘇馥的世界,瀕臨坍塌。
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是荒唐,可她的心卻止不住開始沉淪。
似雲景這種美好的男子,她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心。
「Metoo。」蘇馥緩緩抽回自己的手,狼狽的逃出雲景的房間。
門「砰」一上被關上,酒醉的雲景不知何時悄然睜開黑色的眼眸,嘴角露出絲淺淺的微笑,「蘇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