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天覆去睡不著,蘇馥伸手去掏床頭櫃上的手機。開機一看,有幾條未接短信,是駱秦天發生查崗的,問她為什麼不開機,收到後立馬回她信息。
蘇馥挺頭痛的,一天沒開手機了,駱秦天肯定氣炸了吧?
她撥通駱秦天的手機,「在干什麼?」
「上班。」听到蘇馥的聲音,駱秦天忒不高興,「怎麼一天都不開機?」
「早上忙事,手機落在酒店了。」
「你聲音怎麼回事?」駱秦天的敏銳真不是一般人能媲美的,蘇馥感冒的聲音並不是很嚴重,居然都被他听出來了。
「天氣變了,好像有點感冒的征兆,一會吃個藥就沒事了。」
「行李箱的內格袋子里放著感冒藥,有分風寒感冒跟病毒感冒,看清楚了再吃。」果然不出他所料,她做什麼都一團糊涂,「我手上的事不是很忙,要不我去C市看你?」
蘇馥翻白眼,「服你了,我周末就跟回去,你來什麼啊。」他的炒票都是紙糊的對吧,暈!
「我想你了。」駱秦天寂寞道︰「我不去C市也行,你具體哪天回來?」
「還沒確定呢,反正周末會回。」她病了一天,害得雲景也浪費了一天的時間,事情肯定延誤了。
「我現在就想看到你。」駱秦天不喜歡蘇馥模稜兩可的答案,「我飛過來,然後周末跟你在C市玩兩天。」
「我哪有時間玩,周末還得趕回去陪我媽體檢呢。」寂寞的某人騷動得很,蘇馥只得安撫道︰「我周末真的就回來了,還給你準備了些特產,一兩天很快就過去了。」
特產什麼的,駱秦天倒不上心,他關心的另有其事,「想不想我?」
「……」蘇馥郁悶地望天,「想。」
「有多想?」某人刨根問底。
「我還有事忙呢,先掛了。」再扯下來,估計又得讓她說些亂七八糟的鬼東西。
掛完電話,蘇馥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腦海中不斷閃過很多自她踫到雲景後的畫面。當激情褪去,理智重新回歸時,除了內心深處的那絲遺憾,涌上心頭更多的是疑惑。
當下,她需要的是冷靜,而非不切實際的幻想。
內心做了某個決定,蘇馥安然地閉上眼楮,睡覺。
治的及時,蘇馥的感冒總算扼殺于搖籃中,燒退得一干二淨。睡了一個下午,起來泡了個澡,蘇馥恢復了活力。
雲景趕工忙完了手頭上的事,見蘇馥呆在房間挺無聊的,便邀她出去逛逛。感冒剛好,沒敢帶她走得太遠,只是在附近的公園走走,買了海洋館的門票。藍色海底世界很漂亮,蘇馥甚是驚嘆,讓雲景拍了不少照片留念。雖是大晚上,但館內的游客仍是絡繹不絕,尤其是親密的情侶們,摟摟抱抱個不停,差點瞎了蘇馥的眼。尼瑪,這些鳥人們拉拉扯扯,親親摟摟個不停,別忘了她身邊還有一個半生不熟的,多尷尬啊。
怕什麼,來什麼。
某人受到感染,很自然地拉著蘇馥的手。關系發展得太快,一時間蘇馥不太習慣,不過她並沒有拒絕。雲景的手很暖,溫度傳到蘇馥掌心的感覺,讓她恍惚的有些不能自拔。
有些悸動,一旦開始,再理智也無法克制。
從海洋館出來,雲景帶著蘇馥一路散步回來,見她沉默寡言的,他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想問我?」
蘇馥猶豫了半晌,終于將心底話說了出來,「為什麼會是我?」憑他的優越條件,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感情這種事,有原因的嗎?」雲景反問道。
蘇馥緩緩向前走,「那Alisa呢?」她不相信世上會有山無稜天地合,及敢與君絕的感情,但雲景跟Alisa的愛情,也絕非時下物質跟利益堆積起來的。
雲景一怔,握住蘇馥的手不禁一個用力。蘇馥蹙眉,吃痛感傳來。
「每個人都有過去。」雲景停下腳步靜靜望著蘇馥,「我不否認,Alisa曾經是我的摯愛,不管過去將來,我心里有塊地方都是留給她的。人總得向前看,我只能將她遺忘在心底的某個角落,若干年後再回憶時,只是份逝去的愛情。我們一生中,就不就愛與遺忘的過程嗎?」
「那現在呢,你還有多愛她?」蘇馥有些固執的望著他,「我是她的影子,還是替補?」
雲景伸手,輕輕彈她的腦門,「她叫Alisa,你叫蘇馥,她是我的過去,你是我的將來,兩者沒有可比性。」
蘇馥莞爾,沒有再追問。
「我知道你在意她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是蘇馥,任何事都有循序漸進,給我點時間,她在我心里並未如你想像那般不可抹去。」
「我沒這個意思。」蘇馥搖頭,「你跟Alisa的感情,我也經歷過。都是過來人,所以我沒有資格跟立場去怪你。我們彼此努力,早日走出過去的影子。」
听到蘇馥如此深明大義,雲景攬住她的肩前行,「我就知道,我沒選錯人。」
「什麼沒選錯人,我也會吃醋的。」蘇馥抗議。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去,或許現在才能心平氣和地面對彼此的過去。
「沒問題,以後我買十桶八桶放在家里,你愛喝多少喝多少。」
「你忽悠我。」
兩人一路走回酒店,站在房門前分別的時候,雲景輕吻了一下蘇馥的臉頰,「晚安,早點休息。」
「晚安。」蘇馥的臉有些躁,開門直接進去了。
周五跟政府部門打交道,忙到下午總算將事情告一段落了,晚上七點的機場,回來已經是大晚上了。機場告別的時候,蘇馥提出一大袋從C市選購的特產交給雲景,「給你的。」
跟林鵬彬分道揚鑣後,雲景不放心道︰「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不安全。」
「不用了。」蘇馥搖頭,「不同路,我先回我媽家,明天一早帶她去體檢。的士直接到門口,沒什麼擔心的,你也快回去吧,到時再聯系。」
「行,路上注意安全。」雲景伸手給蘇馥拉了輛車,目送她消失在夜色中。
蘇馥回頭望,只見雲景孤單地站在夜色中,逐漸消失成一個黑色影子,遙遠而模糊。她怔怔地回過頭,望著前邊……
回到家,劉萍娣已經早早睡下了,蘇藍一個人在客廳看電視。蘇馥放下行李,拿過遙控器將聲音調小,「媽的感冒怎麼樣了?」
「早好了。」分別多日,蘇藍的聲音仍帶著濃濃的敵意。
蘇馥將帶回來的特產放在桌面上,里屋睡覺的劉萍娣听到動靜,起床一看是蘇馥回來了,「怎麼這麼晚?回來也不提前說一下,飯都沒給你留。」
「晚上的飛機,我吃了才回來的。」蘇馥囑咐道︰「明天一早去體驗,記得要空月復。」她從箱里掏出幾盒營養品遞了過去,「你試試,養氣補血的。」
「浪費錢干什麼,這東西都是騙人的。」劉萍娣心疼錢,「沒什麼效果。」
「不貴,都買回來,好歹也試試。」
「媽,姐姐又不缺錢,買了你就收下唄。」蘇藍這話,陰陽怪氣的。
「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你姐掙得的血汗錢,出差幾天都瘦了。」
「是啊,掙的血汗錢。」蘇藍冷冷地剜了蘇馥一眼。
蘇馥直拉將電視關了,「晚上,你早點回休息吧。」
憤然起身,蘇藍返回屋里,將門重重關上。劉萍娣搖頭,「她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幾天怪怪的。」
「估計學習的壓力大吧。」蘇馥自然不敢說蘇藍陰陽怪氣的原因。
手機震動,蘇馥掏出一看,是雲景發來的︰已到家,你呢?
蘇馥低頭回信息︰平安到家,早點休息。
「跟誰聊天呢?」劉萍娣催促道︰「很晚了,快點洗澡休息,別只會說你妹妹。」
「嗯。」
蘇馥將東西放好,收拾好一切上床時已是深夜,蘇藍呈大字型,霸了一張床。蘇馥搖頭,推了她一把,縮著身體睡到旁邊。
這顆不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才能安全拆除。
蘇藍轉身,腳重重砸在床上,弄出一個巨響。蘇馥忍著氣沒動怒,因為一個男人,姐妹反目成仇已不是第一次了,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你的電話怎麼老打不通呢?」生氣歸生氣,姐妹倆哪有隔夜仇。
蘇藍一個重重地翻身,「是嘛,我不知道哦。」
听著她吃炸藥的語氣,蘇馥悄然嘆氣,「我在C市給你買了套衣服,剛才放在箱子里忘了給你,明天你試試看。」
「是嘛,不知是你的錢買的,還是他的錢買的?」冷哼的聲音響起。
蘇馥忍怒道︰「你是怎麼了?那天不是跟你說得很明白嗎?」
蘇藍不再說話,拿枕頭捂住臉。蘇馥氣得,緊緊握住拳頭。所有的事已經跟她講明了,為何她便被洗了腦般听不進去,即使駱秦天身邊的女人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她。兩家的恩怨,此生是不可能化解了,她到底懂不懂?
心里想著事,一夜沒有睡好,蘇馥惡夢纏身。她夢到蘇藍將她跟駱秦天仍沒有分手的事說了出來,劉萍娣當場氣得暈倒,送進醫院搶救無效身亡,然後蘇藍還跑到病房跟蘇盛通說了一通,氣得他在睡夢中跟著身亡。自己在一氣之下,將蘇藍推下樓,摔死了。
夢醒後,蘇馥嚇出了一身冷汗,望向窗邊天色已是朦朧,而旁邊蘇藍睡著正熟。她重重喘氣,無力地抹著額頭冷汗。
沒了睡意,蘇馥出了房間沿著寧靜的小路散步,路邊靜悄悄的,大霧掩了一切景色。選了塊干淨的地方,蘇馥怔怔地坐著,不知是不是想多了,總覺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吊著許多大石頭,只要一個不小心砸下來,一損俱損。
走到今天這個無法控制的局面,她也不知該如何收拾了。她怔怔地盯著自己的雙手,溫熱的液體滑落在掌心。
霧漸漸散去,晨練的人逐漸多了起來,蘇馥到菜市場買了菜跟早點,回到了家。由于體檢,早上不能吃東西,早點是給蘇藍買的,蘇馥帶著劉萍娣去了醫院。
周六醫院人多,體檢卡上的項目全做完後已差不多是中午,蘇馥將劉萍娣送回家順帶將午飯也做好了。蘇藍一直在客廳看電視、嗑瓜子,劉萍娣實在看不過眼,「你姐忙了一個中午,你怎麼不進廚房幫忙一下?」
「能者多勞嘛。」蘇藍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
劉萍娣搖頭,起身進了廚房。都是一個娘胎里生出來的,兩姐妹咋就天瓖之別,蘇藍再不注意自身問題,以後找婆家都難。
手機擱房間,鈴聲響起,蘇馥洗干淨手回房。是雲景打來的,約她要不要一塊吃午飯。難得在家吃頓飯,蘇馥自然沒同意,簡單聊了幾句,剛要出門只見蘇藍冰冷著一張站在門口。
蘇馥嚇了一跳,見她刺骨的盯著自己,不由郁悶的解釋道︰「我朋友打來的。」
蘇藍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轉身走了。
蘇馥崩潰,這日子活見鬼了。
怕駱秦天來機場綁她回去,蘇馥沒有告訴自己回來的消息。在家里吃完飯,她打車回了小區,駱秦天不在家,估計是回別墅去了。
得知蘇馥回來,駱秦天很快就趕了回家,摟著蘇馥在床上解了一番相思之苦。晚上他抱著她在沙發上看電視,李諺喻打來電話,說決定要去打胎,但不想讓家人里知道,想讓蘇馥陪著她順帶在手術協議上簽字。
「你考慮清楚了?」受傷的總是女人,蘇馥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嗯。」李諺喻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好怕。」
蘇馥安慰道︰「別怕,不是還有我嗎?」
「謝謝你,親愛的。」許是壓抑的太久,李諺喻在手機那頭「哇」一下哭了出來,「那個王八糕子,繼子絕孫的,我咒他一輩子性無能。」
駱秦天跟蘇馥挨得近,李諺喻說話跟喇叭似的,一字不漏的听進他的耳朵里,尤其是性無能那句。某人的話過于粗俗,听得他眉頭緊蹙。
「別哭。」蘇馥听著她的哭聲就糾心,「我今晚過去陪你,明天一塊去醫院。」
「嗯,謝謝你蘇馥,你對我太好了。」
掛完電話,駱秦天不樂意了,手探進蘇馥的身體,「要去陪她?」
蘇馥點頭。
「那我呢?」他不滿意的捏了下她的腰。
「大男人,這麼小氣干什麼?」蘇馥揮開他的手,「她現在是脆弱期,我就去陪她一晚。」
「一晚?」蘇馥的性情,駱秦天太了解了,「手術之後,你不用照顧她?」
「你跟個女人計較什麼?」駱秦天吃軟不吃硬,蘇馥摟住他的脖子親了口,「明天我會抽空回來的。」
駱秦天郁悶,「什麼時候過去,我送你。」
「現在就去吧。」李諺喻一個人住,又喜歡鑽牛角尖,放著她一個人,還著實不放心。
「人可以放你走,但得……」駱秦天一把將蘇馥壓在身下,動手去解她的衣物。
蘇馥踢了他一腳,「你變態……」真應了李諺喻那句話,她也想咒他X無能。
她吐字不雅,駱秦天直接將她的嘴巴封住,切入正題辦事。蘇馥掙扎,某人卻越是興奮得意,遂了願……
到了李諺喻的出租房樓下,駱秦天雖然沒說啥,但眼眸中透露出各種嫌棄,對周圍的環境及安全很不滿意。這破舊地方,蘇馥住這里安全嗎?
遠處有個垃圾焚燒站,氣味異常難聞,駱秦天眉頭緊蹙,「要不,你將她接到我們家住幾天吧,騰個房間給她就是了。」周圍的治安不行,破房子一點都不安全。
「不了,搬來搬去的很麻煩,她在這里住了幾個月了,挺安全的。」以前大家都跟他一樣是闊少啊,如果不是因為房租便宜,誰願意住這。
「那你小心點,有事打我打電話。」駱秦天將她送到樓下,有些不自然道︰「她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不是他願意幫李諺喻,只是不想蘇馥受累。
「真的?」蘇馥眼珠子一個咕嚕轉,「你可以幫忙?」
「能力範圍之內,沒有問題。」
「謝謝你。」蘇馥突然撲上去,親了他一口,「待會找你。」
蘇馥的心情甚好,動作輕盈的走入出租樓。香吻來得過于突然,駱秦天有些緩不過勁來,她這是打算讓他幫什麼忙呢,居然給出如此豐厚的回報。
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