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懵了的股東們見董事長說話了,一致點頭附和。
余蝶蓉的笑容中明顯帶了諷意,「藍媽,你可以進來了。」
一個六十左右歲的婦人走了進來,「見過蓉小姐,見過各位老爺。我是當年服侍夫人的佣人藍香,夫人習慣叫我藍媽。」當然,這個夫人是指余正雄的原配夫人藍薔,而不是現在跟著余正雄的兩個小老婆。
余正雄正要發作,高抬腳,一腳踩在他的腿上,盯住他的眼楮,笑眯眯地說,「別說話,別亂動,嗯?」
沒有人打斷,藍媽一臉哭相地講,「當年,夫人帶著娘家的所有家產嫁給老爺時老爺曾承諾過,夫人帶過來的嫁妝歸夫人私人所有,不屬于余氏財團。婚後第三年,夫人生了蓉小姐。婚後第五年,夫人得知老爺在外邊養了個女人,傷心之余身體越來越差。在蓉小姐五歲的時候,老爺逼著夫人對外假稱懷孕不出來見客。蓉小姐六歲的時候,老爺把夫人送到醫院。有天夜里,老爺在夫人的床邊放了個男嬰,要求夫人對外說這是夫人生的,取名余樹成。」
余正雄面色大變,「胡說八……」
高的手腕一抖,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的尖抵在了余正雄的大腿上,成功讓余正雄再次閉嘴。
藍媽的眼淚落了下來,「夫人受到的打擊太大,居然一病不起。老爺不但不心疼,還對外聲稱夫人是生余樹成時傷了身子,不能再生育,需要長期調養不能見客。就這樣,老爺再次把夫人關在家里不讓出門長達半年之久。夫人就此抑郁成疾,原本輕微的心髒病越來越重。更過分的是,老爺拿了夫人的私產投入了余氏。夫人知道了找老爺理論,老爺便說夫人的財產已經變成余氏的股份,但所有權仍然歸夫人所有,夫人只要每年拿公司紅利就成。夫人不信,老爺還拿了法律文件給夫人。木已成舟,夫人也無力挽回。」
余正雄的臉色由青轉紅,但因為高的關系,不敢說話。董事中,有兩個面色古怪地低下頭。另幾名面面相覷,但聰明的沒人打斷藍媽。
藍媽說,「蓉小姐七歲的時候,我親眼看到老爺在車上抱著一個美艷的陌生女人親熱,我嚇壞了,跑回去告訴了夫人。夫人哭了,夫人說蓉小姐是她唯一的血脈,她要早做打算,便讓我悄悄找個律師給她。我就去律師事務所找好律師,替夫人預定了見面地點。然後夫人找了個借口出門,在餐廳包間秘密見了姓金的律師,立下了遺囑,說,唔……唔……說夫人有不測的話,夫人名下的余氏百分之九的股分歸夫人唯一的血脈余蝶蓉所有,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名義私吞,包括老爺,唔……唔……苦命的夫人,唔……」
余正雄惱羞成怒,但迫于高手中匕首竟然移到了他命根子那里,于是張了張嘴,再次閉緊了嘴巴。
藍媽穩了穩心神,「後來,後來蓉小姐八歲的時候,夫人的心髒病加重,夫人住院了。那天,我見過一次的那個美艷的陌生女人抱著個剛出生的孩子來到夫人的病房,說了很多難听話,說夫人為什麼不快點死,去了老爺的一個心病之類的很多難听話。夫人受不了刺激,心髒病發作,送進了急救室。我氣壞了,沖上去打了那女人一巴掌,正好被老爺看見了。老爺二話不說,直接把我趕出了余家,警告我一輩子再不能回來這個城市,否則要我死。」
藍媽捂著臉哭了起來,「唔……唔……要不是最近蓉小姐找到我,我也不會知道夫人在我被趕走後的第三天就沒了。」
余蝶蓉的臉上爬上少有的傷感,「藍媽,告訴大家,余樹成是誰生的。」
藍媽擦了擦眼淚,「余樹成不是夫人生的,是老爺在外邊風流時生下的非婚生子,他的親生母親叫錢華,曾經是蓉小姐的家庭教師。至于錢華和老爺是什麼時候好上的,我並不清楚。我會發現,也是偶然。那幾天蓉小姐生病,咳嗽的厲害,尤其是晚上。我心里惦記著,晚上起來看小姐,喂小姐喝了點水,回房時听到奇怪的動靜,以為家里進了賊,悄悄尋聲去看,發現錢華的房門半敞著,然後我就看到老爺和錢華在床上……」
藍媽不好意思說下去,鄙夷地看了余正雄一眼,繼續講道,「我嚇壞了,失控地就要叫出聲來,夫人迅速從旁邊過來捂住我的嘴巴,對著我搖了搖頭,然後把我推進房里,低聲交待我以後晚上不要出來,更不能把看到的說出去,否則她也保不住我。我為夫人難過,卻也听了夫人的話不敢把錢華和老爺的私情說出去。」
藍媽從身上模出兩張舊照片來,放到其中一位年老的董事面前,「當年您出入余家經常能看見她,您一定還記得這個女人。」
那位董事仔細看了幾眼,抬頭,對其他人點頭,「這的確是蝶蓉小時候的家族教師,姓錢,在董事長家住了大概有一年的時間。只是這肚子……」
藍媽,「是的,錢華懷孕了,懷了老爺的孩子。在我發現他們的私情後大概過了半年,錢華再沒來余家,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是錢華懷孕了,是老爺不再讓她來余家的。錢華想母憑子貴,挺著肚子找上夫人,夫人什麼也沒說。那時候,正是老爺對外宣稱夫人在家養胎的時候。錢華生下孩子後,老爺直接抱走了孩子放到了夫人的床邊。而錢華出院後失蹤了,後來听說死了,警察在河里找到了她面目全非的尸體。」
那位年老的董事站了起來,「你有什麼證據?你敢在法庭上作證嗎?」
藍媽把舊照片收起來,「我敢上法庭作證,我無數次看到老爺把錢華帶進房間去,門一關不到第二天早晨是不會出來的。當初夫人懷沒懷孕,我最清楚。還有,當初老爺送夫人去的醫院和錢華生產的醫院是同一家。是我親眼看到老爺從護士手里接了錢華的孩子後進了夫人的病房,然後就有了余樹成這個名字。」
余蝶蓉面無表情地說,「我有證據證明余樹成是錢華和余正雄的孩子。」說著,她一擊掌,外邊進來三個人,其中一個是面無表情的余樹成本尊。另兩個,一個是當年替錢華接生的女醫生,另一個是當年藍薔的家庭醫生。這兩人原本都是當年突然離開本市的人,多年後突然出現並目光清冷地盯著余正雄,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
余正雄的臉色變得灰敗。他想的是︰果然,自己手中沒有雅先生那樣的勢力而只能靠花錢找人辦事是最不穩妥的。無恥、陰險的人,總把別人都看成和自己一樣骯髒的存在。如果雅先生知道他一手培養出來的特殊保鏢團隊被人看成專門從事骯髒(殺人越貨、坑蒙拐騙)交易的黑幫混混,氣得吐血不至于,但夜夜讓這人作惡夢的事是一定會做的。
當年應該已經被滅口的人一個一個地出現,余正雄知道自己的丑事會被公開,而他將離余家第一把交椅的位置將越來越遠,他一生的心血,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這時,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押著一個邋遢的中年男人進來了。
邋遢的中年男人低著頭進來,抬頭後紅著眼看了一圈兒,目光最後落在余正雄的身上,憤恨地說,「余正雄,當年你花錢雇我殺掉錢華,又讓我主動自首認罪,我被判了終身監禁。我以終身監禁的代價換了你照顧我一家老小十年的承諾,可你失言了,從第三年起就再沒給過我家人一分錢。」他變得激動,「你騙我,你騙了我。要不是半個月前有人帶著我母親來探監,我還會傻傻地被你這個不守信譽的小人蒙在鼓里。我會出庭作證,把當年的真相全部說出來,讓你也嘗嘗蹲監獄的滋味。」
余樹成鐵青著一張臉,冷冷地瞪著余正雄,「我不會告你謀殺,但也不會再叫你一聲父親。」他僵硬地轉身,看著余蝶蓉的視線里滿是傷痛,「這些年,對不起。」說完,轉過臉,頭也不回地走掉。
然後,數十名警察沖了進來,為首的問,「是誰報的案?」
余蝶蓉站了起來,「是我。」
「發生了什麼事?」
余蝶蓉,「我今天要揭發我的父親余正雄多年前曾買凶殺情婦,還有,逼死我的母親藍薔。」
「有證據?」
余蝶蓉,「有。」
然後,藍媽、為錢華接生的醫生、藍薔的私人醫生、藍薔當年委托的金律師、再加在獄中表現良好而得到三天保釋假出來的殺錢華的男人一一表明自己願意作證,跟著警察走了。當然,余正雄也是要被押走的。
即便如此,余正雄也不認為自己輸了。在警察拿手銬銬住他的時候,他警告東方卓,「你別太過分,別忘了,我手里還有一張王牌。」他以為,只要籌碼在手,東方卓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無罪釋放。畢竟,東方家是最重親情的,在他看來以東方家的勢力,為他月兌罪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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