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位于大陸中部和西部的交界之處,山勢奇峻高險,山巔上終年積雪,雪水化為「清江」飛流而下,景色極為壯觀,美不勝收。然而,這些卻並不是它能夠成為天下名山的主要原因。昆侖山之所以名動天下,受萬眾頂禮膜拜,究其根本,正是因為建在此處的正道四大派之一——昆侖劍派。
昆侖劍派的創派歷史十分悠久,相傳其最早當可追溯到四千多年以前。那時候,整個大陸都處在動蕩不安之中,各地也在如火如荼地展開著一場聲勢浩大的思想變革,史稱「百家爭鳴」。
某一天上午,一個迫遭受害走投無路的落魄學者,無意間逃難到了昆侖山的山腳下。當時正是深秋,秋風蕭瑟,而且天降大雨,本就身體孱弱的學者在連著趕了幾天路後又冷又累又餓,終于再也支撐不住,昏倒在了一棵大樹底下。
直到夜幕降臨,學者才悠悠轉醒。這時,他猛然發現自己竟然已身在昆侖山之中,月復中不僅沒有了饑饉之感,渾身上下似乎還充滿了用之不盡力量。驚喜之余,學者立刻爬了起來四處觀望,希望能見到救他性命的恩人,當面拜謝。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周圍卻並沒有人存在過的痕跡,只有一把燦然生輝的寶劍,淺淺地插在他身邊的泥土之中。
那一夜,學者在寶劍旁邊苦苦守候了一整晚,一直等到天邊朝陽升起,也始終沒有一個人回來。第二天清晨,猶豫許久之後,抵擋不住心中好奇的學者,緩緩伸手拔起了立在他身旁的寶劍。
「轟!」
就在他將寶劍從地上拔起的剎那,強烈的氣爆聲猛然從寶劍的周圍突兀響起,連地面都不由地為之一顫。隨後,一團白光忽然從寶劍里面噴吐而出,絢麗的白芒瞬間便將他嚴嚴實實地包裹在了其中。
一時間,強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倏忽而至,一股充沛莫名的真氣也突然猛地沖向了他的奇經八脈,大量的武學劍招、修真秘法,同一時刻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而直到這時,學者才終于明白,他先前之所以會不死,正是因為他命中注定與這柄神劍有緣,這才使得神劍在他生命即將終結的時候,自動開啟神通救了他。
此後十年,學者拋棄一切世俗恩怨,專心留在了昆侖山中閉關修真和研習劍法。十年之後,他方破關而出,大會天下高手,並于一年之內,連敗天下高手,威名遠播。
無獨有偶,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不久蜀山、華山和嵩山竟然也像約好了一般同時出現了三大高手。這三人每一個都修為高絕,即使和學者相比,也只是在伯仲之間。除此之外,另有四個行事偏頗、憤世嫉俗的人,也在一夜之間強勢崛起,攪得整個大陸上血雨腥風仇殺不斷。事發以後,這四人更是與學者四人連斗數年,卻始終都不落絲毫下風。
又過了十幾年,早已功成名就的學者再次回到了昆侖山。從那時起,他始對外自號昆侖子,手持寶劍也被其命名為昆侖神劍。不僅如此,他還在發現神劍的地方正式開宗立派,開創了延續昆侖劍派八千多年的基業。
至于其他的七大高手,不久也是相繼淡出江湖,各自選擇寶地建立了自己的宗派。這便是當今正邪八大門派最早的起源。
時光如梭,八千年歲月匆匆而過,作為正道大派的昆侖劍派,時至今日也仍然還是高手輩出,英才濟濟。而在新一代的弟子之中,尤以大弟子梅如山資質最高,一身玄法更是功參造化、深不可測。最令人稱道的是,其人不但修為高深,品德高潔,連手中隨身寶劍純鈞,竟也是天下兵器譜上一等一的神兵。
因此,素來近乎完美的梅如山,自然在昆侖劍派眾弟子之中威信極高。特別是最近幾年,昆侖劍派掌門人功法大成,意欲將掌門之位傳給新一代弟子,他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繼任掌門人呼聲最高的弟子。
……
清冽的山風輕拂過山澗,曲折的山路孤獨地延伸向遠方。
路邊一棵青翠的柳樹下,細碎的陽光,懶散地灑落在一個如瓷女圭女圭般俊俏的小女孩的臉上。細看之中,只見她肌膚雪白,眉眼如畫,秀氣的小鼻子下,殷紅的櫻桃小嘴微微撅著,那雙仿佛會說話的水汪汪大眼楮,也在眼眶中滴溜溜地打著轉。女孩年齡雖小,風姿天成,長大了定然會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兒。
「劍生哥哥,你不是說父親就快要回來了嗎?咱們這可都在這兒等了整整兩個時辰了,就算你自己不累,我還累呢。」女孩撅著嘴埋怨道,「我不管,你一定要賠償我才行。」
「好好好,雪兒說什麼就是什麼,你說怎麼賠吧。」一個坐在離女孩不遠的石頭上,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略有些歉意地說道。
「哼!這還差不多。」女孩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滿臉狡黠地笑著說道︰「看在你承認錯誤的態度還算誠懇的份上,本小姐就破例大發慈悲,處罰你輕一點好啦。」
女孩一雙小手輕輕地托著自己紅撲撲的臉頰,微微想了想,方才脆生生地說道︰「就是因為你的判斷失誤,所以才連累本小姐也在這里和你一起傻等了兩個時辰。按照本小姐一貫的處罰準則,你應該被處以當本小姐一年奴隸的處罰。不過這次可以輕一點,就罰你無條件地服從我一年命令吧。」
听了女孩的條件,男孩忍不住兩眼一翻白,不滿地說道︰「什麼呀,這也叫輕罰?你的要求也太過分了吧。」
女孩登時兩眼一瞪,掐著腰說道︰「那你到底听還是不听我的命令?」
男孩輕哼一聲,隨即把臉一轉,懶懶地說道︰「不——听——!」
「好啊。」女孩登時小嘴撅起,雙眼含淚,哭著說道,「等一會兒父親回來,我一定要告訴父親,就說劍生哥哥趁著您不在家里欺負雪兒。」
男孩無奈地看了女孩一眼,討好地說道︰「雪兒妹妹,咱們以後別再用這一招了好不好,我听你的還不行嗎。只是,一年時間是不是有些太長了,你看要不一個月怎麼樣?」
「不行!」女孩哭得更大聲地說道︰「十一個月都不行!」
「好好好,我服了你啦,一年就一年。」男孩咬了咬牙,苦著臉說道。
「嘿嘿。」眼見男孩終于答應了下來,女孩的臉上立刻便多雲轉晴,笑眯眯地說道,「那好,你從現在開始可就得听我的話了,男子漢說話要算話。」
看著女孩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男孩忍不住撇了撇嘴,只得再次無奈地說道︰「是,都听你的行了吧。」
男孩正是當年薛家村唯一的幸存者,那個在女人死後才生下來,被梅如山抱走的薛劍生。時光荏苒,歲月如流水東逝白駒過隙,如今距離當初梅如山把他抱上昆侖山,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年頭。
這些年來,梅如山已人過中年,膝下無子,只有眼前這一女,名叫梅傲雪,小薛劍生三歲。于是,梅如山對他一直都視同己出,自小將他和女兒一同養大。平時,梅如山對女兒很是溺愛,對薛劍生更多的卻是嚴厲。薛劍生明白師父的一番苦心,因此便更加刻苦練功,八歲就已扎好了堅實的基礎,練就了強健的體魄。
兩個小孩子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鬧著,不知不覺中又過去了一個多時辰。這時,薛劍生一直盯著山路盡頭的眼楮忽然一亮,激動地對著梅傲雪叫道︰「是師父,師父回來啦!」
梅傲雪聞言趕緊朝路的盡頭看去,那個熟悉的身影,一下子就印入了她的眼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