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嚏——!」頭發還沒完全擦干的蘇美爾打了一個小小的噴嚏。
「怎麼了?現在還只是剛到春天而已,要注意身體哦。」綾小路娜娜拍了拍蘇美爾的肩膀,關切地提醒道。
「輪不到妳來說我,上次是誰頂著冰天雪地吃刨冰的?」
「我只是照著《超•佔戀略決》上面說的做而已,而且之後也果然被兩個又溫柔又帥的醫生送到醫院啊?!而且他們都還沒有女友的?!」娜娜想起了之前的綺麗往事,忍不住雙手緊握地陶醉了起來。
「……妳句末那個?是怎麼回事?好惡心。還有,結果里面哪個成為了受害者?」
「什麼受害者啊,真失禮!」娜娜不滿地嘟起了小嘴,突然情緒低落了下去,「不過,他們雖然沒有女友,但卻有男友……而且還是對方……氣死我了,好男人到底都去哪里了!!!」
「好男人嗎……就算被妳找到,我想沒有大師球的妳是抓不住的吧。」
「大師球是什麼來的?」
「《神槍小紅帽》里面,用來捉好男人用的東西。」
「妳怎麼還在看那個亂七八糟的人偶劇啊。偶爾也看點像個普通女子高中生會看的東西啊。」
「一般的女子高中生不會整天看佔卜節目吧。」美少女班長扶了一下眼鏡,語氣平淡地從旁邊提醒道。
「哼,眼鏡娘班長是不會懂得愛為何物的,愛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事物,如果沒有愛的話,人類和動物又有什麼分別?妳能理解我這個畢生為愛奔走,為戀而戰的,愛的戰士的心情嗎?!」
「動物……嗎?的確只有母豬母狗什麼的才會瘋狂尋找雄性呢。」精準地切中要害的嘲諷,來自淡定的班長。
能夠毫無顧慮地說這樣的話,證明二人之間的關系其實並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差,而且是即使被對方說了這麼過分的話仍無損的友情。這麼去慮
……蘇美爾微笑地听著兩位好友之間的互諷,感受著平凡的日常。對于參加無限之戰的人來說,這種日常生活,卻必須靠破壞……掠奪別人的夢想才能維持下去,而自己即使能夠在這一次的無限之戰中成為勝者,卻無法保證能夠一直贏下去,而只要輸掉一次,就會回到絕望的深淵。
所以,對于任何一個主鍵的持有者來說,每月都有可能是夢想殘存的最後一個月,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浪費。
但是,無限之戰有一個,那就是只要已經成為了副鍵的主鍵沒有被消耗,那麼該持有者的資格就還能夠保有。白琳思正是察覺到這一點,所以才與蘇美爾提出結成同盟的提議。
「但是,我真的能夠做得到嗎……?」
午休的鈴聲傳來,宣告上午的課程業已結束。
快速而隨意地將課本收拾一下,蘇美爾離開了自己的課桌,她的神經也同時繃緊了起來。
因為接下來的是慘烈程度堪比無限之戰的戰爭——食堂排位戰與福利社的新鮮面包爭奪戰。
由于食堂與福利社分別在校區的南北方,所以這兩場以午休鈴響作為導火索的戰爭,被學生們稱為南北戰爭。
饑餓的恐懼浸染了包括蘇美爾在內的所有學生,伴隨著午休的鈴聲,他們已經不再是學生了,而是被下達了「死也要死在攻城梯上」這種命令的士兵、死士、人間兵器。
僅僅一瞬間的猶豫都有可能戰敗,他們正是抱著如此程度的覺悟沖向戰場的勇士,當然,蘇美爾也不例外。
但是,就在她沖出教室的一刻,撞上了迎面而來的一個女生。
然而,跌在地上的反而是蘇美爾。
「……剛才,好像撞到兩團很軟、很有彈性的東西……」
「午安……雖然想這麼說,沒事吧?蘇美爾同學。」如此溫柔又治愈的聲音,在蘇美爾的記憶中,只有一個人擁有。
「白姬……學姐……?」蘇美爾站穩了身子,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
「啊——!!是白姬學姐!!」
「白姬?真的?!那個白姬為什麼會來一年級這邊?」
白姬突然出現在一年級的課室外,馬上令現場的溫度升高了。
「嗯,稍微找妳有點事,如果不介意的話,一起吃午餐吧?我做多了一份便當。」白姬提了一下手上包得很精致的便當。
「便、便當?!白姬學姐的手制便當?!」
「嗯,為了蘇美爾,還特地加了很多料哦。」
「——!!」听到白姬的話,蘇美爾突然轉身跑到娜娜的面前,「娜娜,這張今天限定的特制海皇烏冬面食,就托付給妳了……妳一定要代替我吃光啊……」
「是是,妳這個吃貨……不過就是一碗面,別搞得像是要生離死別似的啊……」娜娜沒好氣地應道。
娜娜從來不帶便當,那是因為她堅信在食堂和福利社的午間人潮里一定能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
「久等了,學姐。」
「嗯,不會,倒是蘇美爾,妳似乎很期待今天食堂的限定套餐?其實我也不是有什麼很重要的事……多出來的便當我也可以帶回去。」
「沒有,比起食堂的午餐,學姐的手制便當要重要得多了!!」
「是這樣的嗎?謝謝。」學姐送出一個滿載治愈的笑容,隨即拉著蘇美爾步出一年級的學區。
3分鐘的二人行之後,蘇美爾成功地讓自己在雲母高中的知名度連跳了好幾級,不過她似乎並沒有在意……或者該說是遲鈍得沒注意到。
「這是,舊美術室?」蘇美爾看了一眼被鎖上的課室門,右上角有印著美術室的字樣。
「沒錯哦,就是那個雲母高中七不思議事件里面的其中一個地方,東區教學樓的舊美術室。」
東區教學樓的舊美術室現在已經沒有在使用了,期間有很多原因,但最主要的是,數年前,雲母高中的前任校長一意孤行地要在東區教學樓的樓頂興建泳池,結果在一年前造成了泳池正下方的舊美術室漏水。經過幾次修補之後仍然無法改善,于是就徹底廢置了。
「學姐來這里是……?」
「這是只有我知道的秘密基地哦,嘛,現在蘇美爾妳也知道了。」白姬說著走到緊靠美術室門的第二扇窗戶外,在四角擺弄了一番之後,把窗戶連同支架整個卸了下來。
「……」沒有想到雲母高中自豪的優等生代表竟然駕輕就熟地破壞學校公物,蘇美爾呆了一呆。
「怎麼了?蘇美爾,進來吧。」蘇美爾晃神間,白姬已經在窗戶的另外一側,向蘇美爾伸手了。
「啊、啊,嗯。」窗戶離地並不高,蘇美爾沒怎麼費力就過去了。
不過落地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由于天花板滲漏而形成的水窪,其實面積並不大,不過卻恰好被蘇美爾踩上了。
「什?!」由于一只手拿著便當,白姬也沒辦法阻止蘇美爾的跌勢,反而被拉得失衡,和蘇美爾一起跌在地上。
回過神來,蘇美爾只看到了眼前一片的白茫茫。
「……醫院?我昏迷很久了?」
「不過……這形狀有點奇怪……?」
「那、那個,蘇美爾,說話的時候能不能別對著我的……那里……嗎?」忽遠忽近地傳來的聲音,是屬于白姬的,不過听起來和平常的語調稍微有點不同,帶點急促和……羞恥感。
「誒?」這時候,蘇美爾才驚覺,眼前的風景,原來是白姬的股間風光。
面對如此絕景,大概一千個人會有一千種不同的感想吧,而蘇美爾的感想是——
「不愧是白姬學姐,連小褲褲都是白色的……」
「白、白色有什麼不好的嘛……」吃力地從蘇美爾身上爬起來的白姬應該是听到前者的喃喃自語,忍不住臉紅著低聲反駁道。
「呃,不、只是本來以為學姐的會是比較成熟點的而已。」蘇美爾抓住白姬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解釋道。
「很抱歉讓妳失望了呢。」白姬面帶歉意地將其中一個便當遞給蘇美爾。
在蘇美爾狼吞虎咽地消滅了大半份便當之後,終于想起了自己跟著白姬來這里的真正原因。
「唔唔……學姐,唔唔……弄要個哦說都手麼(妳要跟我說的是什麼)?」
「呵呵,不用吃得這麼急也可以的哦,蘇美爾。」白姬溫柔地掏出手帕擦掉蘇美爾嘴角的醬汁,「今晚放學之後有時間嗎?」
「唔……沒有。」
「那麼跟我去見一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