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細皮女敕肉的男人,一個貌如天仙的女人,群鬼猙獰的笑起來,嗜血鬼食肉鬼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色鬼道︰「兩位兄弟,咱們一向都說好的,男的歸你們,女的歸我。」食肉鬼道︰「不錯,女人歸你,三天之後再送還給我們。」群鬼又笑。
郝鼎臣上官灕從來沒有想過,人世間竟然還存在這樣一群東西,他們究竟是人還是鬼?
「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要偷听本社?」鬼王問道。
郝鼎臣心想自己二人的生死全在鬼王一念之間,忙雙膝撲地而跪,將自己和上官灕的身份說了出來,又道︰「大王饒命,在下被人追殺,誤打誤撞才到的這里,並非存心偷听諸位的話,在下實則也什麼都沒听到,還請大王放過我們,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
鬼王根本不為所動,刀下鬼枉死鬼見狀便拔出唐刀,鬼王道︰「你們二人之間只許活一個,是你死,還是讓她死?」
「殺我吧。」郝鼎臣上官灕異口同聲道。
怎麼辦?怎麼辦?郭正的腦袋亂成一團,想不出任何能救他們的法子。
鬼王陰森的笑起來,道︰「很好,既然你們都想死,我就成全你們。」郝鼎臣忙道︰「大王,你不是說過只殺一個的嗎?你殺我,放過灕夫人,我求你放過她。」上官灕也為他求情,郝鼎臣嘆道︰「灕夫人,死一個人總比兩個人死的好,你去找四弟,今生能得你垂青,我也死而無憾了。」
上官灕道︰「不,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生一起死的嗎?你又如何忍心拋下我不管?」說到傷心處,二人抱頭痛哭。
群鬼在看熱鬧,他們很喜歡這種生離死別的場面,帶給別人痛苦,才會讓他們感到快活。
鬼王冷冷道︰「你們都已無路可投,活在這世上只會受盡屈辱折磨,與其如此,還不如共赴黃泉的痛快。」郝鼎臣道︰「話雖如此,但如果你真的愛一個人,又如何忍心看著她死在自己面前?我愛她,所以我希望她能活著,好好的活著。」
群鬼大笑,紛紛道︰「哈哈,今生總算是見到一個多情種子了。」獨鬼王沉聲不語,群鬼忙又安靜下來。
「我是個沒用的男人。」郝鼎臣低頭垂著淚,繼續道,「這一輩子,我從來都沒有給最愛的人帶來任何幸福快樂,無論是唐姑娘、灕夫人還是我的爹娘,我爹我娘還活著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感受,糊涂任性,現在他們離開了,我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但一切都已悔之莫及,我再也不能孝順他們了。」
鬼王的呼吸變得急促,似乎有些激動。
郝鼎臣越說越傷心,痛哭流涕︰「我真的不想這樣,現在我只能和灕夫人相依為命,我是個男人,我想讓心愛的女人過上安穩快樂的日子,但我做不到,我什麼也做不到,只會讓她跟著我吃苦,灕夫人,我……我對不起你……。」
上官灕淚痕滿面,輕輕撫模著他的臉龐。郭正的心也如刀絞一般疼痛。
郝鼎臣仰著臉看向鬼王,道︰「所以我想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這就算是我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
「好,我成全你。」鬼王望天長嘆,眼角竟然……郭正看得真切,眼角竟然還含著一點淚滴,雖然只是一點,但在月光下也閃耀著奪目的光芒。群鬼知他動了真情,誰都不敢妄動,連呼吸都約束起來,萬一不慎惹怒鬼王,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上官灕不停的搖著頭,淚如雨下,道︰「鼎臣,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麼狠心。」
郝鼎臣道︰「灕夫人,為了我,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言罷閉目待死。
刀下鬼枉死鬼對視一眼,舉起了手中優美卻又冷酷的唐刀。郭正心急如焚,但又什麼都不能做,他的武功根本不是群鬼的對手,一旦現身,鬼王知道自己也在一旁偷听,大怒之下,倘若食言,自己三人一個都活不了。
鬼王直直盯著郝鼎臣,忽道︰「你活著生不如死,就讓我來給你解月兌吧。」一把抓起他,縱身便走,群鬼見狀紛紛如蝙蝠一般,隨他遠去。
上官灕忙起身追趕,一面走一面叫喊郝鼎臣的名字,但群鬼輕功如斯,才跑出十余步,就已不見了群鬼的蹤影,她感到天旋地轉,跌坐在地上痛哭起來。
「姐姐。」郭正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過來。
上官灕一驚,萬萬沒有料到會在這里遇見他,忽然之間她也明白了,其實郭正一直都在附近,但一直都沒有現身,眼睜睜看著鼎臣死在惡鬼的手里。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做?你們是兄弟。」
郭正羞慚萬分,道︰「我……我對不起鼎臣。」不覺也掉下淚來。
二人一動不動的在原地,沒有話說,只是默默流淚。
過了許久,忽林子里有人在叫郭正的名字,郭正應了一聲,少刻,杜見山、李玉真、喬宗訓和諦心趕了過來,除李玉真外,其余三人都是認識上官灕的,見她出現在此,頗為吃驚,李玉真道︰「郭大哥,你怎麼出來這麼久還不回去?害我們幾個擔心死了,她又是誰呀?你們……你們都哭了麼?」
杜見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道︰「我徒兒他……?」
沒有回答,但他已經明白了,喬宗訓問道︰「杜先生,你的徒弟是什麼人?」郭正道︰「大哥,五弟,三哥他被幽冥社的人殺了。」
這一句好似晴天霹靂,喬宗訓諦心的臉色變得死灰一般,李玉真不知他口中的三哥是誰,卻是見識過幽冥社的,道︰「幽冥社的人也在這里麼?郭大哥,我們還是快走吧,那些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
「四弟,三弟的仇不能不報,幽冥社究竟是什麼東西?你告訴我,我們一定要為三弟報仇。」喬宗訓的眼楮噴著火焰。
郭正將幽冥社之明細說與他听,又朝上官灕道︰「姐姐,你放心,鼎臣的仇我一定會報的。」李玉真這才听明白,原來杜先生的徒兒喬宗訓的三弟就是郝鼎臣,想起往日相識一場,不免也很是心傷。上官灕听不進他的話,只朝杜見山道︰「先生,念在你與鼎臣師徒一場的份上,你一定要為鼎臣報仇。」杜見山點點頭,雖然今日他是第一次听到幽冥社這個名字,他也不知道群鬼究竟是什麼人,到哪里才能找到他們。
「四哥,難道先前你追的那鬼,就是這幽冥社的人?」諦心問道。
郭正點點頭,道︰「不錯,幽冥社行事詭秘,不僅在少林安插了人手,還派人進入了魔教和武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