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天下 第二卷 南方 第二卷南方 第四十五章 刺客

作者 ︰ 淡墨青衫

子龍以後,就是路振飛,佘懷、沈士柱、顧等人,是復社中最為活躍的一伙人,名頭大,來歷大,曾志國第一批處決他們,倒是有意的仁政。

這種大規模的殺人場面,越是排名靠後,卻越是難熬。

一通鼓響,陳子龍等人已經被砍下級,劊子手此時力氣最大,精神也正健旺,一刀下去,立時了賬,陳子龍等人,倒是沒有受什麼苦頭。

砍下了頭,等鮮血流淌的差不多了,劊子手將自己手中的鬼頭刀用酒噴抹一下,便教帶下一批。

打下手的徒弟和軍法部的人把尸體和級一並拖出去,交給死家屬。

第二通鼓響的時候,外頭已經是哭聲震天。

這一次,是常鎮巡按楊文聰,蘇州巡撫霍達等高官,他們或許有意投降,不過曾志國卻並沒有叫要去招降他們,這些高官,排在第二輪。

楊文聰神色慘然,他是馬士英的親戚,與東林黨復社都沒有瓜葛,這一次莫名其妙丟了性命,算是他倒霉了。

通通鼓響,四周的人群有人麻木的自己向前,有的已經癱軟了,要鎮兵扶著,有的更是一堆爛泥一般,扶也扶不動,只能幾個人半抬半扶,架到刑場里頭。

砍過了三輪,鋒銳的鬼頭刀也變鈍了,劊子手已經換過了一輪刀,帶來的副手們正彎著腰在磨刀石上使勁的把用過的刀重新磨快,刺啦刺啦的聲音,听的人要瘋了。

這個時候,不要說受刑的人,就是鎮兵們也有點掌不住勁。在戰場上一刀一槍的殺人是一回事,這麼著行刑殺人,是另一回事,這種精神壓力之大,壓的人要喘不過氣來。

外頭。除了已經死難地家屬還在哀哀地哭泣之外。剛剛還在求情哭泣地百姓已經不再出任何聲音了。他們呆呆地站在外面。有人憤怒。有人麻木。更多地人是害怕。

曾帥。他已經從一個救國救民地英雄。變成了一個鐵石心腸地屠夫。

百姓地心思如此。曾志國已經了然于胸。倒是跟在他身邊看行刑地將領們。究竟如何。這才值得關注。

現在。他是建奴眼中地頭號大敵。他是朝廷眼中地跋扈藩鎮……曾志國笑一下。現在可不止跋扈這麼簡單了。現在。他是朝廷地生死大敵。

一個國家。法統比什麼都重要。左良玉在湖北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不過他沒有破壞這個國家地法統。所以朝廷要優撫他。東林黨要借重他。而現在天雄軍地作為。已經破壞了這個國家地法統。只要是文官或忠于大明地人。都會以他為敵。

這是兩面。南明。建奴。天下地忠臣義士。都是他地敵人。

敵人在明,猶自好說。暗里呢?他的將軍還會贊同他的所作所為,一門心思跟他到底嗎?曾志國現在的作為,與秦始皇、朱溫、黃巢之流沒有區別,除了秦皇外,黃巢和朱溫可都是千年之下罵名難消。跟著這麼一位大帥,放眼天下,到處都是敵人。

至于這位大帥自己,除了手中的天雄軍外,一無所有了。

有很高的名望,不過是負的。

沒有人才。

沒有士紳階層的也還罷了,現在都叫大帥自己用刀殺光了。

沒有統治江南的理論和道義支撐著,沒有法統,沒有理念,沒有人。什麼也沒有。這樣的鎮帥,看似強大,然而讀過幾本史書的人都知道,這是虛幻的強大。漢末時,薰卓可比曾志國強大多了,一樣被世家設計搞死了。

一個曾志國就敢冒天下之大不諱,行如此殘苛毒辣的手段,將來如何,不問可知。

底下的路,更難走了。站在曾志國身邊的這些人,是離開,還是繼續跟著走,又或是,在他的背後插上一刀?

到了現在,曾志國終于明白,為什麼皇帝的椅子要四邊不靠……到了某種境界之後,可以相信的,只是自己。

也只能是自己。

鼓聲一直不停的響著,從下午兩點鐘左右的光景,到了傍晚時分,終于臨近尾聲。

在剛剛,很多士紳臨刑前後悔了,出聲求饒,願意為曾志國效力。

在鬼頭刀面前,又有二百多人撿回了性命。現在,他們流著淚,手中的筆也拿不穩,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排隊寫具結,按手印,願意效忠大帥,自此往後,竭誠效力。

這其中,復社的人很多,比如沈士柱,左光斗的兒子左國等人。在昔日社友鄙夷和憐憫的眼神中,他們保住了性命。

不過,先祖的光輝卻在他們身上終結了。有此一降,以後再也沒有臉面自稱是某公的後人了。家族中,也會鄙夷他們,把他們在宗譜中除名。

除了這幾人,便是普通的士紳,有的是復社中人,也有幾社的,不過,現在都是天雄軍的人了。

他們是否效力,曾志國倒並不是真的在意。在殺掉眼前的這些名士縉紳之後,下一步,他還要向著宗族勢力揮刀。這些人現在留下命來,在鏟除宗族的時候,可能還有要以身殉刀的人在。就算保住性命,暫時也只是能做些抄抄寫寫的事,這樣的人才,他一年就能培養出幾千人來了。

暮色漸漸壓迫過來,最後一批士紳也被押了上來,曾志國面帶疲憊的看著。這些人已經等的太久,精神跨了。如果是前幾批,他們還有力氣,要麼說些忠君愛國的話互相勉勵,要麼就是破口大罵,哪怕被鎮兵打也不肯閉嘴,也有人上竄下跳的表示後悔,願意為大帥效力。

表演的久了,一切都結束了。

通通鼓聲中,最後一批死硬的士紳也被砍了頭。太晚了,連外頭的家屬也沒了力氣似的,低聲哀哀的哭著,數落著死為什麼一根筋,然後由人把級和尸身用針縫在一起,裝在棺材里帶回家去安葬。

曾志國出營的時候,所有的將領都默然不語,只有馬蹄聲得得的響。

四周的百姓和死難的家屬看到曾志國出來,就如同見了鬼一般,立刻四散而去。碩大的兵營和附近的空地一小

就已經空下來,蕭瑟秋風吹過,帶來了濃烈的血腥味T方,已經如同鬼蜮一般,蒼涼恐怖。

「走吧,不過,你們還有興趣喝酒嗎?」

曾志國揚著臉笑一笑,問著身邊的這些心月復愛將們。馬紅俊第一個反應過來,搖頭道︰「末將不喝了,很多善後的事還得去做,一會末將就先告辭了。」

「很好……這是一個一心一意的人,這樣的人死心眼,倒是不會想太多。」

其余的將領依次搖頭,今天這種場面,他們在听人講古或是自己的時候才看到和听到過,不過,這種事自己來做,可就是兩碼子事了。

秦軍坑趙軍四十萬,項羽坑秦軍二十萬。始皇帝坑儒,朱溫殺唐大臣,一樁樁一件件,仿佛在他們的眼前有畫面一樣,飛來飛去,鬧的人頭疼。

「希望他們不要掉隊吧。」曾志國沒有向諸將解釋的打算,也不需要他們明白自己的用心。

一個軍人,他要做的就是緊緊跟上主帥的腳步,不要遲疑,也不要猶豫,如果有人選擇與他背道而馳……那就是敵人。

「大帥,下一步怎麼辦?」

張廣仁已經是曾志國的文臣班底之,今天大開殺戒,其實並非是他所願。在張廣仁看來,這些人雖然可惡死硬,不過未必是不能拉攏利用的。現在曾志國的實力已經很強,將來的事還沒有到想的時候,不過,始終做一個強藩倒是沒有問題了。

現在一切的矛頭風向只是小麻煩,只要繼續抗敵養望,這些東林黨和復社中人改變看法和做法,也並非不可能。

現在已經完了,人頭不是菲菜割了還能重新長出來。把人殺了,曾志國已經走在了一條絕路上了。

而下一步該如何著手,張廣仁想不出辦法了,只能問計于曾志國。

「下一步怎麼辦,是個大題目。」曾志國此時倒是有些悠然自得的感覺,他道︰「不過,還好我已經想好了下一步怎麼辦。」

他轉過頭去,問著所有的將軍們,道︰「諸君,華夏自三代以下,軍功最盛,是哪朝?」

這個題目也很大,好在他的將軍中倒也並不全是老粗。

張雲龍先答道︰「大帥,當屬強漢。大將軍衛青,驃騎大將軍霍去病遠征沙漠,勒石燕然,武功之盛,未過漢武。」

他是前遼陽巡撫張之子,世家子弟,原本不該走從軍這條路,不過其父戰死,為報父仇在遼東草原做了十年的馬賊,不論文才武功,都是現在諸參將中的翹楚。

不過他的話,呂承志倒並不服氣,他反駁道︰「張兄弟的話,我不贊同。要說文治,我不敢亂說,要說武功,當然是本朝最強。我皇明太祖本是淮右布衣,提三尺劍,十數年間混元一宇,蒙元之強,猶自遠竄大漠,避我太祖兵鋒。

成祖皇帝承太祖雄風,六次掃蕩沙漠,五十萬京營兵兵威之盛,韃虜無有敢正面相抗。三十萬天兵平安南,萬歷三大征,我大明自開國以來,武功之盛,前朝無有能比。」

張雲龍嘆息道︰「話是不錯。不過,我大明有土木之敗,王師五十萬盡喪,現在又內困流賊,外被辱于建奴。這些,漢唐卻是沒有的。」

呂承志冷笑道︰「漢朝有黃巾之亂,天子受困于豪強世家,唐朝皇帝則被制于家奴,這有什麼光彩的。」

「唐皇雖被制于家奴,不過一鎮節度,就能防備契丹。漢朝雖弱而將亡,不過曹操提兵北上之時,順手就能把異族掃蕩了,這種武功,還不算強盛嗎?」

對張雲龍的這種議論,其余諸將果然有贊同之意。大明在土木之變前當然武功赫赫,不過,對外一戰,王師主力盡喪,被人一路打到京師城門前。現在又被建奴異族年年破關而入,搶掠奸婬,無惡不作。如此大辱,身為武人自然是心知肚明,並且以為是奇恥大辱,在這樣的事實面前,呂承志也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了。

曾志國笑道︰「你們說的也對,不過也不對。以本帥之見,還是秦人武功之盛,遠超各代。」

「暴秦?」

「二世而亡,算不得強盛吧。」

曾志國抬手止住眾人,道︰「秦王掃,虎視何雄哉。秦,一統後雖然二世而亡,不過,那是秦始皇與二世父子濫用民力,不恤民生,不要說原本的六國之地,就是秦的關中,也因為年年征戰和長城、秦陵、征南等役而衰敗了。秦軍雖強,卻是無水浮萍,無根之木,只能轟然而倒,不能與當初相比較了。而在始皇之前,秦朝經商君變法,國人恥私斗而勇于公戰,為什麼?以軍功而授爵的制度!諸君,百姓不是傻子,你要他們當兵做戰,要他勇武,卻不給他好處和榮耀,誰樂意?始皇之前,秦軍之強已經甲于天下,秦軍每戰,挾級越壕溝奮勇而爭先,六國士卒見之而膽寒,待始皇帝時,六十萬秦軍掃蕩天下,無有敵手,看似始皇帝神武,其實,秦一統天下已經無人可阻了。父祖之蔭,到了始皇這一代其實是撿了便宜,六國除了楚國一國之外,其余五國都是熟透了的桃子,隨手一摘便拿下來的事。可笑天下人還都說是秦始皇一統,這真是個大笑話。」

他轉面四顧,天氣已暗,看不清諸人的臉,曾志國還是按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道︰「秦法酷烈,民法比較咱們大明的軍法還要嚴酷,不過,就是秦法之下,我華夏才真正合為一國,雖帝系更改,然而萬世一統的大格局是不會改變了!秦法的精神是什麼?就是公平,效率。我大明自開國,尊崇儒家,以禮教宗法治國,而今如何?還不是天下崩壞,內困流賊,外辱建奴。今日殺這些腐儒,本帥就是要告訴世人,從今往後,天雄軍境內,當用以秦法治民,以秦之軍功授爵制度來制軍!自此之後,讓士兵的戰功可以換成勛爵,可以換成銀子和糧食,可以成為胸前的勛章。一個士兵,他可以昂挺胸的走路,他要用身上的刀疤和胸前的勛章告訴世人,天下人,

兵手中的刀槍方得平安,大明之家邦,是賴士兵的奮TT才能得保全。士兵們以性命博來的富貴,沒有人可以凌架于我天雄軍之戰兵之上,什麼文曲星,在一個戰兵面前,拿十個腐儒來換本帥也不換!不換!從今往後,我天雄軍當告訴世人,什麼是虎狼之師,什麼是秦法酷烈!」

不遠處,薛琣等天雄營的老兵已經淚流滿面。曾志國的話,就是告訴世人,在他眼中,再沒有什麼人比士兵更加尊貴,也沒有人比士兵更加有犧牲精神,今日誅殺幾千名大明的讀書人中的菁英份子,就是要堅定這種信念,並且昭告世人!

黑暗中,曾志國咬著嘴唇冷笑,為了對抗建奴,為了免除華夏文明徹底淪亡,他決心把兩千年前秦人的古典軍國主義徹底放出,既然儒家走到現在已經走到了盡頭,那麼,不如換一種辦法。況且,秦的失敗也不能完全說是法家的失敗。兩千年下來,去蕪存精,揉合西法,未必就會失敗。

他已經在自己控制的範圍內把儒家徹底踩在了腳下,把士紳階層掃蕩一空,底下,還要抄沒這些士紳的家產浮財,沒收田地,以軍府的名義雇佣佃農,然後分配給士兵。短短時間內,他就可以建立起一個以軍功授爵賜土為核心的新的軍功階層。滅舊立新,半年之後,他的天雄軍就不再是建立在浮沙之上,軍靴之下,將有一片堅實的土地做為後盾。

穿越的長處在哪里?就是能洞穿歷史的迷霧,看透本質。如果明知道以眼前的力量和階級無法對抗北方的強敵,還以舊辦法,舊思維,舊的階級為自己手中的籌碼,那麼上天要他穿越做什麼!

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要跟著他走,順生,逆死!他的新構思之下的文武兩種班底,必須要更加實力,更加冷酷而有效率,更加的忠誠與努力。他是這個新軀體的大腦,其余的人都是這個骨架上的血肉與螺絲釘,沒有人情也沒有世故,只有他的命令與冷酷的法律,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秀才,幫我寫奏疏吧。」黑暗中,火把漸漸亮了起來,曾志國微笑著向張廣仁道︰「這件事算是做完了。不過,現在還不到與朝廷真正決裂的時候。我想,朝廷大約也嚇壞了吧,我們寫份奏疏,解釋一下,這樣大家還能彼此留點面子,朝廷也好下台。」

「是,卑職今夜連夜動筆,再和蕭兄弟一起商量著寫,以求萬全。」

曾志國道︰「這倒是無所謂。朝廷拿本帥也沒有什麼辦法,本帥只是不要讓他們嚇破了膽,以為本帥現在要造反。」

他冷笑一下,道︰「真的嚇破了膽,你道他們不敢與建奴聯手麼。還是讓朝廷放心一下吧,話要說清楚,本帥只是一時不憤,並不是要造反。把這個說透了,別的就無所謂了。」

「是,大帥放心。」

「秀才辦事,本帥當然放心,你辦事,我放心。」曾志國此時心情也徹底放松了下來,忍不住拿張廣仁說笑兩句。

正在此時,曾志國心中突然若有所警,他下意識的把頭一低,一支羽箭卻從他的頭上飛了過去。

「有刺客,有刺客,莫教他跑了!」

李天柱原本就在曾志國半個馬身之後,這支羽箭飛來,他也是看的清楚,當下臉色大變,立刻呼喊起來。

「真是好險!」曾志國自己也很慶幸,今天他沒有戴頭盔,而是頭戴紗帽,身著官袍,剛剛一箭射中頭部的話,就算不穿腦而過,準也得在他的頭上鑿出一個大洞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啊。

這種事,說起來玄妙,其實也並不怎麼奇怪。老兵在戰場上,總能分得清楚哪顆炮彈要躲,哪顆炮彈只是越空而過。曾志國已經打過幾次惡仗,好些回都在生死關頭徘徊,剛剛下意識的低頭,應該是潛意識里感受到了危險,故而如此。

不過,就算是這樣,也令得他異常的憤怒。

自從穿越以來,這應該是他距離鬼門關最近的一次。

「大帥,抓到了。」過不多時,奔馳而出的親兵營便把剛剛的刺客抓了回來,李天柱親自動手,把刺客夾在自己的腰間,到了曾志國馬前,便是往地上狠狠一丟,那刺客哎呦一聲,顯然這一摔用力不小,把刺客摔的不輕。

「天柱,以後這種事還有不少,你要多加小心了。」

自從李天柱做曾志國的親兵隊長以來,這一次的斥責怕是最直接也最嚴厲了,李天柱滿臉的慚愧,嘴里吶吶而言,算是請罪,旁邊眾人卻是一句話也听不清楚。

「算了,這一次我沒事,下次多加小心就是了。」

曾志國也知道他臉薄,便又撫慰兩句,李天柱這才回過神來,惡狠狠道︰「大帥,末將親自動手,把這賊剮了吧,要挖出他心來,卻要問著他怎麼這麼大膽!」

「想不到你還有這個手藝。」曾志國大笑,揮鞭道︰「略問幾句,就殺了吧。今天本帥殺這麼多人,有人來為親族復仇,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我看這小子年紀也不大,倒也是條漢子。給他個痛快吧。」

「是,大帥。」

李天柱跳下馬來,把那刺客又從地上拎起來,問道︰「叫什麼名字,為誰來刺殺大帥?」

「呸,狗賊,算你命大。」那小子一站起身,卻是向著曾志國吐著唾沫,只是距離太遠,吐不到。

憑白努力半天後,那刺客頹然道︰「狗賊,我叫夏復,為我父親夏允彝向曾狗討一個公道。」

他抬起眼來,看一下曾志國,又惡狠狠道︰「曾賊,天道好還,你將來必定會不得好死。」

「我本是軍人,死在床上才是不得好死。」眼前的少年顯然是江南人士,一嘴的吳語,雖然說著狠話,听起來還是輕飄飄的。

曾志國無心與他多說,殺人人恆殺之,沒有什麼可說的。(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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