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鋒只覺好笑,調侃道︰「我哪里無情無義了?」
「額,那個,我是為民除害的俠士,你殺我便是無義;嗯,還有,我們救你們上船,你們不知恩圖報是為無情!」龍傲天性命生死攸關時刻,僵硬的腦子居然靈機一動,胡謅道。不過他這話還真有些道理。
溫鋒不由樂了,沒再理會這個傻小子,而是對著龍傲山道︰「三個條件。其一,自今日起,此艙室內不許有任何一個古舟島的人踏足;其二,船只必須到聖獅國烈馬城港口停泊;其三,暫且沒想到,到時再說。若能保證這些個條件,等到達聖獅國,聯系上圓家後我們便將你弟弟放了。之前這些日子就委屈他先和我們做個伴吧。」
「不行!」龍傲山立刻回絕道︰「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但必須立即釋放我弟弟,作為吞海神鯨的子孫,永不在威脅之下與敵人談條件!大不了玉石俱碎!」鄧羅昏迷之後他的話沒人翻譯,還是蕭墨上前將鄧羅連踹帶抽的弄醒,才將話翻譯過來。可惜,龍傲山這話說的甚為剛烈,有錚錚鐵骨之不屈的精神,卻在臉腫如豬頭,半身染血,衣衫盡髒,狼狽不堪的鄧羅嘴中發出,反而變得色厲內荏。
鄧羅翻譯後話音未落,只見溫鋒刀尖微動,一道寒光閃過,那被石化的龍傲天左手尾指直接被他削落下來,「砰」地一股血水涌出,傷口又被岩石覆蓋。
所謂十指連心,龍傲天不由「嗷」地一聲慘叫,頓時臉色泛白。溫鋒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一臉怒容的龍傲山,輕聲道︰「在他右手手指掉落之前,你最好答應我的條件,不然恐怕他一生再也不能拿刀了。記住,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龍傲山踏出半步,雙目充血,拳頭捏的嘎 響,怒聲道︰「你敢傷我弟弟!老子必將你碎尸萬段,有種你和我比試一番,輸者……」
溫鋒雖不明其意,但見其樣子便知沒好話,刀光一閃,這次是左手無名指。龍傲天嘴唇哆嗦起來,卻咬牙不發出聲音,只是目光變得有些游離,希翼的眼神看向大哥。
龍傲山沒想到溫鋒軟硬不吃,激將法無用,又看到弟弟如此模樣,哪怕他再過暴虐,還是有些人性的,最起碼從小跟自己後面的弟弟他還是極為喜愛的。雖然喜愛的方式有些另類,但他也絕不希望弟弟在自己面前活生生變成殘廢。
龍傲山深吸一口氣,眼神無意飄向項伯。他之前放狠話太厲害,此刻反而有些下不了台。項伯雖有些迂腐,卻不傻,見狀連忙從懷中掏出那凌海棒的令符,怒聲道︰「全體古舟島人听令!」包括侍女侍衛在內,除了龍傲山兄弟倆外,見著這凌海棒,皆單膝跪地,一手撫胸,低下了頭。
「老夫以島主名義命令,听從這位圓家小哥的條件,大家從此刻起停止兵戈相向,確保小公子安危,如有違抗者,視為反對島主,格殺勿論!」項伯凌厲地說道。
眾人皆喏,龍傲山也躬身稱是。
宣布完,項伯令眾人出去。包括龍傲山在內所有古舟島的人都魚貫而出,他最後一個。臨離去之前,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溫鋒,道︰「溫鋒,老夫可以理解你們被逼無奈的困境,但絕不會原諒你傷害我家小公子的行為,這次為了大局我們暫且忍讓,希望你好自為之,凡事不要做絕,留一線好相見!」
溫鋒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見項伯要轉身離去,便突然道︰「這位項長老,請弄些熱水來,我們需要沐浴,然後各給我們準備一套干淨衣物,順便弄兩壇好酒,額,給這兩位小姐準備些女人的飾物。謝啦!當然,還請不要下毒,你們送來的一切我保證先讓這位小公子享受。為了他的安全,咱們還是最好和平共處為好。」
听完溫鋒滴水不漏的安排,項伯玩味的看了眼他,點點頭便從樓梯走了上去。艙底偌大房間內便只剩下溫鋒四人和一個俘虜龍傲天。
龍傲天在手指接連被切斷後已有些絕望,不料事情急轉直下,大哥轉性般的居然同意了溫鋒他們的要求,自己雖成為對方俘虜,卻還有機會保的住小命,不由一時心中五味雜陳,喜悲參半,愣在那里。
溫鋒見人走後,便讓兩女在房間內搜索一番。發現並無其他異常後四人才坐下,溫鋒順手拿過一壇酒,給胡天德倒上,舉杯道︰「胡老對如今狀況還有什麼提醒的?」
胡天德呵呵一笑,道︰「你小子心思縝密,手段狠辣,該做的都做了,該說的你也想到了,老夫沒什麼好擔心的。若是他們識趣,安然渡過這幾天,倒也當是享受了。」
溫鋒眉頭一挑,轉身對圓天婧道︰「婧姐,你和青教頭有什麼需要盡管開口,他們不怕麻煩,就怕咱們不找麻煩。」
青娘子矜持地笑了,卻沒開口。倒是圓天婧嫣然一笑,嬌聲道︰「妾身想想,鳳釵、胭脂、眉筆、花黃……」她倒真不客氣,一口氣說出數十種女子常用的玩意兒,最後還板著手指讓青娘子幫她想想。
溫鋒不由苦笑,踹了一腳傻愣在那里的龍傲天,喝道︰「你都記下了嗎?」
龍傲天臉上一怒,卻又疑惑道︰「什麼?」
溫鋒手中刀在空中虛劈兩下,陰森一笑︰「婧姐,麻煩你再重復一遍。龍少爺,請記好,少一個斷一指,直到削光為止。」
龍傲天頓時憤怒地要撲向溫鋒,卻被身後胡天德一指點在玉枕穴上,昏迷過去。之後胡天德又讓青娘子將其石籠術撤除,然後在其身體諸大要害處拍了幾掌,才淡淡道︰「老夫封住了他的魂力運轉路線,沒有一天的時間是無法運行魂力的。」
溫鋒雙手一攤,朝圓天婧道︰「這下沒人記住你說的東西了。」
四人笑鬧了一會兒,便各自修煉起來,恢復適才大戰消耗的魂力。
與此同時,船艙二樓艙室內,龍傲山、項伯、鄧羅和蕭墨聚集一處,氣氛凝重而陰沉。龍傲山從艙底房間出來後便一副陰沉如水的表情,明眼人一看便知其心中怒火正在燃燒,少有人敢這時上前觸霉頭。
一進艙室,龍傲山壓抑的火氣頓時爆發,一陣劈啪作響,房間內大小器物家具盡毀于他手。發泄完畢,望著滿地的狼藉他這才恢復了些理智,猛地回頭瞪著三人道︰「這局如何破的?」
蕭墨、鄧羅是龍傲山的嫡系家將,見主子發泄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此刻主子問起,他倆你看我我看你,皆一時想不出辦法。
「廢物!」龍傲山怒罵一句,一坐在唯一沒破壞掉的白虎椅上,臉上陰沉的想著什麼。
項伯進門後便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此刻見龍傲山發泄完畢,才慢悠悠地將溫鋒適才的要求說了出來。
這下子連那張唯一完好的白虎座椅也沒躲過悲慘命運,听到這些要求,龍傲山氣的一拍扶手, 嚓一聲,右邊扶手直接斷裂。之後龍傲山居然氣笑了,他呵呵兩聲,喃喃道︰「好,很好,本少爺這輩子第一次受如此大的侮辱,有意思……溫鋒麼,嘿嘿……」
鄧羅是龍傲山坐下第一謀臣。他實力雖是白銀一階,魂技卻奇葩地只有一個,便是那天羅地網陣。這陣注定了鄧羅一輩子只能輔助他人,而無法單獨作戰。所以他飽讀詩書,憑借察言觀色,投其所好和幾分小聰明,成了龍傲山這異邦少爺的心月復手足。而他平日肉麻般的馬屁,也令同是心月復的蕭墨極為鄙視。
侍奉這位蠻夷少爺,起初年少時還好,少年習性,只要投其所好,陪他玩耍便罷。然隨著年紀增加,龍傲山不管是威勢、性情,各方面都發生變化,鄧羅便日益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他可見識參與過不少這龍大少爺的齷齪之事,因此對其的敬畏之心更甚。
此刻見龍傲山一副氣極而笑的樣子,他為了彌補之前昏迷而沒參與後期戰斗的疏漏,急中生智,倒想出幾條詭計。排兵布陣,智算千里,他輪不上,但若是偷奸耍滑,行些卑鄙下流之策,鄧羅可是擅長的很。
他眼珠一轉,不由拱手上前,剛要開口,卻听耳旁一陣疾風閃過,接著他臉上只感覺一痛,頓時頭暈眼花,整個瘦弱的身軀也瞬間騰空,飛了出去,砸在艙壁上。這時,龍傲山冰冷的話語才傳來︰「廢物,居然在本少爺用的著你的時候裝死,你信不信我讓你真死?」
鄧羅大驚,不顧以肉眼可見速度鼓腫起來的臉頰,手腳並用的掙扎爬起身,連忙告罪。他一把撲跪在龍傲山腳下,哭喪著臉訴說自己的身不由己。陣法被破,身受重傷之類雲雲。為了表示自己確實沒有說謊,他說著說著還吐出幾口淤血以表清白。
龍傲山不耐煩地踹了他一腳,他倒不是真懷疑鄧羅偷懶,不過是沒地方發泄而已。鄧羅偷瞧了眼主子臉色,便知對方並未真想找自己的茬,不由恭聲道︰「大少爺,在下想到一條妙計,可出你心頭之恨,更有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
「哦,說來听听。」龍傲山不耐煩地隨口道。
「那溫鋒不是要這要那嗎,咱們就滿足他們。不過遞去的東西咱們可做些手腳……」他話音未落,便感覺身體一疼,「砰」地一聲,鄧羅被龍傲山一腳踹飛出去。龍傲山大怒︰「你沒听項伯說,一切東西都會讓我弟弟先嘗先試嗎?什麼狗屁主意!」
鄧羅慌忙爬起,誠惶誠恐道︰「大少爺息怒,且听在下說完。溫鋒他們不是要女子衣物嘛,咱們在那些內衣褻褲上弄些花柳病的汁液,反正他們總不能讓小少爺先穿一回女人內衣吧。到時候……」
「無恥!卑鄙!沒臉沒皮的東西!」鄧羅話還未說完,一聲怒吼從旁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