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南心驚!心想,自己行動細微,那人是如何發現自己的。但見那幾門徒快要接近假山時,世南急忙閃到一處牆角之下!他縱身一躍,便入得牆內。
此處正是食堂;因是深夜,食堂內毫無一人。他四下張望,尋其避己之處,發現牆角下有一水缸。水缸水滿,自己不能避入其內。只能避入煙囪後;但轉念又想,自己所帶這袋毒藥實乃是大不方便!若我將這些毒藥全部放入那水缸、和大米面粉內,待到明時,他派用過早餐後,定會中毒!與其彼人之道,還治彼身,也不算是小人所為吧!反正他們使毒一流,那就讓他們也嘗嘗這中毒的滋味!這樣也可避免明日大打出手,而輕松地將天沖道長等人救出,豈不是上上之策麼!他即馬將其所有劇毒放入水缸、米食面粉內。收好空瓷瓶後,發現外面以平靜,唐門等眾並沒有追來。正當他要離去之時,突听身後有微微腳步聲!
世南向那聲源處望去,發現一黑影突然閃過,避其柴房後,他心驚!以為是唐門之眾,但轉念又想,此人一身黑裝,見己而避之。難道是賊盜麼?見唐門一派戒備如此森嚴,而此人能夠深入其內,想必身手一定高強!難道是靜慈師太?因這黑燈瞎火的,她也難免會誤認自己是唐門之徒。所以隱避
他轉身向柴房內尋去,微聲叫道;「前輩……前輩……!這柴房內漆黑一遍,伸手不見五指。突然!只听得呼——一聲!那黑衣人使二指向慕世南點去,慕世南早聞風聲,即馬閃躲;那黑衣人趁機奪路而逃。
慕世南心想,這靜慈師太避入此處暗襲自己,難道是想報適才在絲綢園里的一拳之仇麼?幸得自己反應及時,不然定會讓她笑話了。
但見那黑影溜出廚房,出得門外,縱身向西而去!門外燈火稍明;世南看清那人身材魁梧,臉雖蒙有面巾,但其頭頂卻無一絲頭發。一看便知,那人是個禿頭和尚!慕世南大驚!枉以為是靜慈師太,原來是一位禿頭和尚!見他身手如此了得,又在此處出現,難道也是來打探消息的麼?也不知他是武林中哪寺高僧!于是便施展輕功,向西追了過去。
不出兩三里之遙的灌木叢中,那和尚突然停住腳步,待慕世南追來之時;還未等得他及時相問,和尚早已飛腿連踢而來。
慕世南聞風即閃,好快的腿法!雖是黑夜,不清其腿法套路,但突聞呼呼聲直逼自己,可想其力極強!
那和尚越攻越猛,慕世南見他也屬俠士,也不好出招回擊,只能東防西守。
那和尚見此少年身手好生敏捷!連續躲過自己連環腿數二十招。心想,想不到這唐門中,也有如此好身手者!今夜若不將他除了,那日後定會阻我營救天沖道長。就此;他使出少林二指禪,向世南襲來!
突然之間,又閃出一位黑衣人,護住慕世南與那和尚相斗數十回合!慕世南一見其身影便知,是靜慈師太;遂急忙勸道;「兩位前輩且住手,大家都是正派之士,又何必在此相斗呢?」那和尚與靜慈師太雙雙收手。
那和尚問道;「年輕人何知我就是正派中人呢?」
世南笑釋道;「大師深夜潛入長樂門,想必定非是唐門之友;若是一般偷盜小賊,身手絕無大師之好!由此可見,大師定是正派中人。來此定是打探重要消息吧!」
和尚心想,這年輕人一路跟蹤我至此,他若是唐門中人,想必身後定會跟來數名唐門弟子。他武藝高強,腳法快些,理應先到一步;而唐門之眾也該高舉明火,前來追尋自己的。但隔夜觀望長樂門中,唐門一派卻了無動靜,可想他亦非是唐門中人。借住朦朧月光,他上下打量慕世南一番;心中疑惑!這人年紀輕輕,輕功竟有如此之好,也不知他是武林中那位新生之輩,再看那位黑衣人,其功底也是精深難測。于是便詢其慕世南尊姓大名道;「那不知少俠是何稱呼?」
慕世南著實道;「晚輩姓慕,名世南;在武林中並無名氣。看大師如此裝扮,想必定是潛入長樂門中打探天沖道長與馬佑掌門的消息吧!在下還未請教大師法號。」
和尚心想慕世南之名,在武林中的確陌生,像有如此身手者,在武林中早已揚名!看他如此年輕,在江湖中難免會遇沒有露手的機會,所以名氣被埋沒!如今江湖不寧,天沖道長與靜慈師太都以被困長樂門中,如此大事,身為江湖中人,他也沒有理由不曉此事。見他即不是唐門中人,深夜又在長樂門中出現,難道他也和我一樣,去探消息的麼?反正他以識出自己是和尚身份,又有何隱瞞的。于是拿下面巾自介道;「頻僧法號智遠,慕師主你深入長樂門,難道也是因此事而來……?」
還未等得慕世南開口回言,靜慈師太驚喜地急道;「你是少林寺智遠大師!
智遠聞得是一老婦之聲,心中琢磨;這婦人身手不錯,听她口氣,甚是相識于我。疑惑道︰「施主是……?」
靜慈急忙拿下面巾道︰「頻妮乃是娥眉掌門靜慈……!」
借住月光,智遠仔細一瞧,果真是靜慈師太,遂大喜道;「原來師太你沒有被唐門一伙困入長樂門,真是我佛慈悲!如今長樂門以被唐門所控制,也不知道天沖道長和馬佑掌門現在可好!」
靜慈師太將事情之經過細訴了一番!最後說道;「也不知大師是如何得知我等被困于此的,」
智遠著實道;「我本是從扶風法門寺歸返少林,沿途有不少丐幫之眾議論你娥眉青城兩派之事。直到京城,我便聞得長樂門也摻遭唐門毒手仔細一打听,才得知你與天沖道長,馬佑掌門都被困于內!所以才借此夜前去打探你幾位消息。好設法救出你幾位掌門月兌險!既然師太你有幸從長樂門中逃出,那你定會知道,天沖道長與馬佑掌門所困的具體位置!不如今夜,我們就趁夜生人靜,一起將兩位掌門從絕境中救出,你看何如!」
靜慈師太對其力救兩位掌門之事,心中早已迫不及待!只是因為自己能力不足雖有慕世南相助,但他初出牛犢,其身手豈可認可!因而才來長樂門打探虛情;以尋求營救良策!而今大師又肯相助,豈不是天助我也!遂高興道;「大師所言,頻妮正有此意!唐門一派雖毒辣,但有大師相助,我相信我們定會將兩位掌門救出!」
慕世南心想;眼下雖是夜深人靜,但唐門一派好不容易將其天沖道長和馬佑掌門逼入困境之事,又豈能輕一二舉地讓我等救出!遂道;「兩位前輩,以我看;唐門一派弟子眾多,看守森嚴!其目的就是擔心我們前去救人,若此番我們冒險前去,他們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而與我們大動干戈!唐門一派施毒一流!在夜間施毒那更是出其不意,若我等單憑以武力相搏的話;那成功的幾率是非常少的!」
智遠听聞後沉默片刻點頭道;「慕施主此言有理,但不知慕施主你有何良策?」
慕世南對大師道;「雖說唐門一派人多氣盛,又用毒巧妙!但他定當不會防備,我等也用如此手段來對付自己!更何況;適才在長樂門時,我以在他們食堂內下了毒藥!」言畢遂將那一口袋瓷瓶丟在灌木叢中又道;「唐門弟子雖多,相信時至明晨,待他派之眾用過早餐後,定會毒性發作,到時候,我們就不用吹灰之力就可將其兩位掌門從困境中救出。」
智遠大師乃是少林高僧,正義之士;雖說此計乃下三濫手段,有失正派之風!但唐門弟子眾多,唯有此計才能揭制住他們人多之勢!更何況唐門一向手段惡孽,相對而言,此計也只是還以顏色而已,讓他等也嘗嘗那中毒的滋味!于是大喜道好!「此計雖不是我正派人士的所作之風,但以其人之道,還自彼身,相信他也難以料到我們會用如此方式來對付自己……!」
靜慈師太心想,此計的確是妙!若是自己能夠想出此等計策!相信就憑自己一人也可將二掌門救出!但見那黃毛小子想出此計,自己很是羨慕!遂挑三減四地道;「唐門一派用毒自如!慕施主所用毒藥,難道他們就不會解麼?」
慕世南笑道;「放心吧師太!我在他們的食堂內下了數十樣毒藥,就算他是神仙,要一一解除,起碼也要花去數十個時辰!」
智遠大師聞此高興道;「那既然如此,我們就照慕施主之計行事!」
靜慈無奈,只能點頭應允!
三人約好明晨就在此處匯合後,各自分道而去。
慕世南與靜慈師太兩人行得三里有余;以至東門城牆外。突然有兩人影閃過!惶惶恐恐地避入旁側一枯草垛後。慕世南早聞動靜,心想,這夜半三更的,還有誰偷偷模模的!難道是小賊麼?此時正是小賊出沒平凡之時。還未等得慕世南開口邀問;靜慈師太早已將其兩人逮了出來!
放開我……放開我!
原來是兩女子之音,慕世南大驚!想不到還是兩女賊!
靜慈師太兩手各揪一個,向前一推;撲通……一聲,那兩女子摔倒在地;疼得直叫!
那女僕叫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
那小姐遙遙頭,相互拍拍身上泥土,借助月光,那丫鬟一眼望見當前之人就是今夜在春月樓內的那位慕公子。驚道;「呵!原來是你這個啊!怎麼,花重金沒有買到我們家小姐,難道還想綁架不成?」
慕世南見此兩女子正是從春月樓內所逃出來的那位佳人;自是又驚又喜!見那丫鬟如此說來;自己也不知說何是好。
那丫鬟蘭青又道;「告訴你,你最好少打我們家小姐的主意,我可是會武功的!在春月樓、人家將公子那麼厲害!都被我打得頭破血流;你今晚若想對我家小姐怎樣的話!那我定會叫你好看!」
點因見蘭青如此無禮,人家慕公子好歹也替我們戲弄了那蔣翰一番,由此可見,這慕公子絕非壞人!遂拉扯著蘭青的衣袖,休要對這慕公子無禮!
慕世南心想,這丫鬟好生無禮,遂言道;「原來蔣翰是被你所傷,他說過,他要是逮住你的話;定要拔了你的皮不可!
蘭青嚇得直發抖;要知道這蔣翰可是什麼都敢做的人,而且他在江湖中朋友多、眼線廣!即使自己隱姓埋名,也未必逃得過蔣翰法眼!她無奈地逮著點因的手擔心地道;「怎麼辦小姐……;」
點因安慰道;「沒事的,禍是我闖的,他們定會來找我,而不是找你……!他們雖是主撲關系,但情同姐妹,由此可見!這點因不但重情重義、而且更有勇氣去面對自己所闖下的禍!」
慕世南看在心里;遂道;「你們就這樣走了,你可知道,張媽媽她正為此事有多擔心!她還要我將你兩找到後給她帶回去,以免落入蔣翰之手!」
話音剛落;點因遂急道;「不……我不回去!我不想生活在那種環境里,我要有屬于我自己的生活!
的確!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水靈女子,在春月樓內被摧殘度過,這是多麼可悲之事。慕世南為之而感到嘆惜!但自己又答應過張媽媽,一定得將她兩帶回去,既然事以至此,我也不能強求!只能放下帶她們回去的念頭。言道;「那既然如此!你們就快走吧!我回去就將此實情傳達給張媽媽,讓她不必為此擔心!」
點因與蘭青謝過慕世南;
慕世南又問道;「那不知你二位此去所到何處!」
點因遙遙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走一步算一步吧!」
慕世南從她眼神中看出她之憂慮!言道;「江湖之大,人心難測!現在蔣翰一伙正在四處尋找你兩行蹤,看樣京城一帶你們是不能長留!也不知道姑娘你在這京城外是否有親戚、朋友!最好能夠先到他們那里去避一避!」
點因微微遙遙頭道;「謝謝慕公子關懷!天下之大,總有我倆的容身之處,你就放心吧!我們會好好照顧好自己的!」
靜慈師太見慕世南與那兩春月樓女子如此熟悉,心想,還以為慕施主是一個堂堂君子,原來竟是一位尋花問柳之輩!真可惜慕公一世英名,卻敗在了這樣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手中!于是不厭煩地道;「慕少俠風流倜儻!那就留下來陪陪這兩位姑娘吧!我得先走一步,以備明晨之約。」言畢!手中佛塵一揚,揚長而去。
「師太……師太!」慕世南連叫數聲,師太也無回應!慕世南對點因道;「那好吧姑娘!由于我有事在身,所以就先別過,還望姑娘你日後多加保重!」
「恩;你也多加保重!」點因柔和地道;
慕世南雙手抱拳告辭而去!點因站在枯草垛前望著世南身影消失在夜色里,都不舍收回視線!
蘭青嘲笑道;「哦……;小姐,你該不是中意那位慕公子吧!」
點因含羞地道;「誰說我中意他啦!」
蘭青調皮地笑道;「小姐,我跟你這麼久了,你的心思,難道能瞞得過我麼!更何況,你還是第一次,在一個男人面前說我無禮呢!」
點因羞得面紅耳赤地道;「蘭青,你休得胡言……!」
再說慕世南疾步追尋靜慈師太數百米,也不見師太影蹤,心想,這師太定是因適才我與那兩青樓女子之事而誤會于我也!此事叫我如何解釋是好?要是傳到江湖上,自己豈不要名聲掃地!但轉念又想,我想那麼多干嘛!我行得正、走得正、一生光明磊落!管他別人怎麼說,如何想!我依然是我!正尋思間,自己以至東門外。突然從城內急匆匆闖出七八名大漢,手持大刀,身著黑衣直奔城外而去。
慕世南心想,這夜深人靜的,這群大漢去勢洶洶,定是出了何等大事。難道他們是唐門之眾麼!遂跟了上去看個究竟!
那幾大漢出得東門,以四人一組,分成兩隊,一隊繞城牆外而走,一隊直往東方官道而去。慕世南只身一人,也不知該跟蹤那路人馬才好!
正思量間!由于城外路黑,那兩路人馬各自點燃火把;從火光中,慕世南看清其中兩人就是蔣翰手下;慕世南恍然大悟!原是蔣翰屬下,想必定是出城尋找點因與蘭青下落的!幸得自己撞見,要不兩姑娘今夜定會吃盡苦頭!
點因與蘭青見世南以去,由于膽小,也不敢在往前走,兩人只能背靠背坐在枯草垛前等待天亮;此時秋風扶過,二人便決一陣清冷!
蘭青道;「小姐,我們升一堆柴火吧!」
點因道;「這樣不可,容易引來唐門之人的!」
面對這茫茫夜色,在這荒郊野嶺,四面淒涼陰沉!月冷淡漠,猶如黃泉必徑,陰府暗林般恐怖!蘭青不禁寒澶道;「小姐,這荒郊野外的,怪嚇人的……!也不知這種日子我們還要過多久?」
點因望著天空那朦朧冷月搖頭嘆道;「我也不知道;」面對日後的路,他也是一臉茫然!對著冷月訴心中之苦又道;「淡月清清吹人夢,天涯何處有我家。」
蘭青嘆道;「哎!小姐,人家慕公子人那麼好!我們該求求他,到他家去避一避才是。」
其實點因心中也有想過,畢竟兩個孤身女子在外,是有危險重重!但自己作為姑娘家,豈能如此輕狂到一位男子家中住下,別說人家願不願意;自己也沒有那個臉!遂向蘭青道;「你我都是女兒家,怎能如此輕狂到一位公子家住下!這樣別人會怎麼看待我們!再說那將公子可是一大惡霸!要是被他被他發現我倆藏在慕公子家中,那豈不是要連累到他的家人麼!」
蘭青無奈;他望著夜幕長嘆!晚風又扶樹葉響,她按奈不住心中那股無奈!大聲高呼道;「老天爺啊……!求求你就給我們一個容身之處吧!」
點因急忙止道;「蘭青……,小聲點兒,當心被別人發現!」
再說那四大漢高舉火把,本是到這城外隨便尋尋這點因與蘭青下落!卻突然听得一女子高呼聲!這三更時分,還有女子在這野外干什麼?那為首者,是一個大胡子;他下令其他三人將火把熄滅!往聲源處尋去探個究竟。
他們慢慢深入到枯草垛前,
點因、蘭青毫不知情;待那大胡子認清正是春月樓那兩女子時!他只手一揮,眾三人各自潛伏一方,將枯草垛團團圍住。
蘭青無聊道;「小姐啊!你說那將公子會不會在此時派人來尋找我們呢!」
點因很是疲憊!恨不得立馬躺在一張大床上呼呼大睡一場;遂不厭煩地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在這荒郊野外的,他們是很難找到我們的。所以我們現在應當好好睡上一覺,等到天亮時,好有體力離開這里!」
那大胡子見眾兄弟以將兩姑娘團團圍住,心中大喜,蔣少爺說過;誰先將點因抓住,就有重賞!今兒我兄弟幾人運氣不錯!這下半夜的沒有白忙活!就兩弱女子,今夜他們就是插翅也難逃我幾兄魔掌!遂現身哈哈大笑道;「想走,已經晚了!現在你們以是我的甕中之鱉,就乖乖地任我等擺布吧!」其他幾為兄弟也跟著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