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夢醉摘星台
卻說世南懷著失落的心情,只身來到摘星台。仰望朗朗星月嘆道;「同是同宗後,何必這無情!我與大哥難道真的是水火不容麼!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該逃避,還是該原諒他……!」
晚風掠過摘星台,掀起他的長襟飄飄,世南便覺一陣淒冷;他長嘆一氣!忽一壇花雕香,優美詩歌,動情音調打斷了自己思緒!
孤夜飛愁言,
何奈月不知。
要問何解愁,
花雕最深思。
借住月光,世南視之,原是點因!遂驚問道;「怎麼是你!」
點因微笑道;「我見你經過我的房間,神色悲愁,所以就跟了過來!沒想到,你出身世家!還有這麼多煩惱!」言畢,遂將花雕酒遞給世南!
世南接過花雕嘆道;「世上何人均無愁,只是無人相訴而已!這壺花雕酒還真和我意!謝謝你,點因!」言畢,遂痛飲一口!
點因看著世南,孤身是那樣惆悵,唯獨痛飲心淒涼!她之心中也為之難過起來!看著世南那般悲愁,自己才知,無論多麼成功男兒亦有悲傷時!世南痛飲後又道;「好酒,看來這花雕,還真如你詩中所描繪的那般深知我心中愁!」
點因微笑道;「喝酒消愁,愁更愁!我寫這首詩,主要描繪心愁之人對酒的一種依托,就像慕公子你一樣。酒醉如夢,夢醒豈不又要面對心中愁麼?」
世南沒料點因竟如此好文采!心中佩服不已。遂道;「點因小姐所言,使我大夢初醒,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點因聞此瞑眼一笑欣慰道;「朗朗夜空,星月皎潔,晚秋淒風,何動星月!」
世南知道,點因此言意欲為何!而心中自嘆問道;「點因小姐你可知道此處是華山何地?」
點因微微搖頭道;「不知道;難道慕公子你知道?」
世南沉著笑道;「此處就是華山著名景點摘星台!」
點因微驚,新奇問道;「摘星台,這名字可真新奇!我曾經也有听說過!」
世南笑道;「的確是新奇!因為這里是距天最近的地方,一伸手就能夠摘下很多星星來!」
點因微笑問道;「是嗎?那你幫我摘一顆看看!」
世南微微笑道;「我還沒那麼高,等我再長高一點再說吧!」點因聞此,低頭偷偷微笑……!世南又道;「其實這摘星台之名,只是古人對這華山的一種比喻而已!說明這華山很高,站在上面就能將滿天星辰摘下來!所以,才將此取名為摘星台!」
點因微笑問道;「那慕公子你曾經來過這華山吧?為何對此處這麼了解!」
世南笑道;「是華山弟子告訴我的!」
點因道;「原來如此!那公子你可否听說過,這摘星台還有一個來歷?」
世南驚問道;「不知是何來歷?」
點因微笑道;「有人說;天上的繁星都代表我們每一個人,繁星越亮的,就代表那個人越有威望!相傳三國時候的司馬懿,就曾悄悄地在此處施法,將諸葛孔明的天星,移了個位;就導致孔明先生三月後病逝于五丈原!從此之後,有人就將此地稱為移星台;後又改叫摘星台!」
世南聞此,遂玩笑問道;「原是這樣,那要是我將牛郎星也移一下位呢?」
點因蕩然一笑道;「那織女不恨死你才怪!」二人相視而笑!
世南感嘆道;「只可惜!天下第一智,者孔明先生致死也不知道,自己天星以被人移動過!」
點因道;「其實這只是一個傳說而已!傳說是不必可信的……!」
秋夜幽幽,涼風颯颯!二人訴言至深。世南送點因回房後,正整待休息。慕夫人送來蓮子羹!
世南見娘這般大夜給自己送來蓮子羹,心中感動萬分!遂慚愧地問道;「娘!怎麼這麼晚了你還沒有休息!還給我做了蓮子羹!」
慕夫人慈祥地道;「你呀!都這個時候才回來,還好意思說我!娘我可不比你,娘我白天有的是時間睡覺!」
世南拿來靠椅讓娘坐下,乖乖地道;「是的,娘!孩兒知道了,以後早些睡覺就行了嘛!還害得娘這麼大夜給我熬蓮子羹!」
慕夫人將蓮子羹遞給世南道;「這就對了嘛!從小到大,你每晚都要喝一碗蓮子羹才能夠睡得著!你就趕快將它喝了吧!好早些睡覺!」
世南接過蓮子羹,謝過娘後;一勺一勺喝在嘴里,甜在心里!是啊!從小到大,娘日日夜夜,不知疲倦地為自己送羹!令自己感到無比幸福!他雖不是自己生母,但卻比生母都還可親!他感嘆道;「真好喝……!難怪我在京城那幾夜睡不安穩,原來就是沒有喝到娘給我做的蓮子羹!
慕夫人微笑道;「好喝就慢慢把它喝完,不要急,慢慢喝!」世南大口大口喝起來!慕夫人見世南喝羹之樣,甚似孩子般對母親的一種感激之情!但世南已經長大成人,是該談婚論嫁的時候了!遂對世南微笑笑道;「世南,你跟娘說實話,你中意點因嗎?」
世南聞此,心中一愣!遂問道;「娘,你怎麼問這個問題?」
慕夫人笑道;「呵!還不是關心你的將來嘛!」
世南不好意思地道;「其實點因小姐,不僅漂亮、才藝出眾、而且知書答禮、善解人意……!」是一個好女孩!
慕夫人道;「想不到你還蠻了解她的嘛!從你適才的表情中我就知道,你對她肯定有那麼一點意思!」
世南紅著臉未言;繼續喝蓮子羹!慕夫人又道;「其實,當我第一次看見點因姑娘的時候,我就打心眼里喜歡她!雖說她出生、來歷、身份不好!但她本人誠懇、純情,這令我大為感動!你自己要把握住哦!像她這麼好的女孩,世間很少!」
世南道;「知道了娘!你就去睡吧!這些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次日清晨,鳥語驚人醒,雲霧漫山頭。這華山正是修身養性之絕好之地!世南早起,上山晨練,卻見天沖道長正在授大哥四保青城劍法。四保雖是初學,但對其劍法招式一學便會!似有很高的武學天賦!引得天沖道長在側扶須點頭,暗自感嘆!
世南驚喜不已,這青城劍法精妙絕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練成的,但願大哥他不要半途而廢,堅定信心,爭取時早以學得絕技,好為武林除害!但見他師徒二人都在興頭上,自己更不好打攪!變繞道沿崎嶇山路,往聚仙台而來!
傳說這聚仙台可是神仙相聚之地!四面風景奇秀,仙氣終日環繞!正是晨練的最佳去處!
世南到達聚仙台,卻見聚仙台前,有二小姐觀景,身形多嬌、優雅動人!
再說這二女,正是揚可欣與其丫鬟小搖。二者都不惜因這華山之美,而大清晨前來欣賞!她倆一見道墓世南英俊瀟灑、相貌堂堂!又是大英雄!心中自是愛慕!只因昨晚聚餐,二者各坐一席,背背相交而無法看清對方真容!但見世南以近幾身,遂施禮叫住道;「想不到慕公子你竟如此有雅興,也是前來觀這華山景致的麼?」
世南見此二小姐,正是昨夜聚餐時所見過的那倆姑娘,但不知其來歷稱呼;遂回禮問道;「不是!我只是想找個地方活動活動經脈而已!不知兩未小姐是……?」
可欣介紹道;「我叫揚可欣,揚盛乃是我家父!」
世南驚道;「原是揚伯父之女兒!恕我冒昧,失禮之處還請小姐你多多原諒!」
可欣高興微笑道;「哪里……!想不到公子你竟這般刻苦,難怪武藝那麼高深!
世南笑道;「揚小姐過講了!其實華山是一個修身養性、習武練功的絕佳之地。反正我現在正處華山,所以就前來試一試!」此時;世豪與郭森至,正見世南與可欣所談甚歡,心中自是酸醋涌出!心想,真是冤家路窄,這世南該不是想勾搭自己心意的女人吧!為保持君子之風,遂前來招呼道;「原是世南,你怎麼也有如此雅興?前來欣賞華山之景!」
世南見世豪一臉笑容,心想,大哥今日心情不錯,難道昨夜之事,他以想通而不在生氣了麼?遂施禮道;「原是大哥,我只是前來晨練而已!」言畢,卻料世豪全未理睬自己,似傻狗一樣前去招呼可欣;溫柔地道;「可欣……!听說這華山之巔,日出非常漂亮……!」
可欣驚問道;「是嗎?」
世豪笑道;「那是當然……!」
可欣心想,日出無窮美,代表新的一逞開始!若自己能跟心儀的人一起去看日出,那該有多麼浪漫!他雙目望著世南;很想世南能夠開口帶她一起去看日出!
可世南此時心情稍沉,還以為大哥不在生氣了,與自己搭話,原只是在可欣面前做做樣子,以顯出自己君子風度而已!
世豪急崔道;「太陽馬上就要出來了,走可欣,我帶你去看吧!」
可欣很是不願,但世豪連拉帶哄,才將她帶走!
郭森冷笑著警告道;「這可欣小姐可是大公子世豪所中意的,你以後少與她搭訕!」言畢,遂揚長而去!
世南返回自己房間,悶悶不樂……!忽聞得廂房外,傳來一陣歡笑聲,他打開窗戶,只見三弟、與點因、蘭青、小卓正坐在池塘小亭里閑聊!遂出得房間,前來相問道;「你們在聊些什麼,談得這番高興?」
郝東笑道;「二哥!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只是在跟她們談談;我們三兄大鬧長樂門之事!」
小卓笑道;「是呀!大哥哥,你好厲害!竟讓那個叫蔣翰的惡霸月兌光了衣服,又讓黑哥哥痛打了一頓,給我婆婆出了氣,我要謝謝你呢!」
世南抱起小卓笑道;「小卓,大哥哥答應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對那些壞人就要嚴懲不殆!」
點因道;「好啦好啦……!各位還沒有吃早餐吧!今天,我與蘭青高興,就去給你們做一些早餐吧!」
郝東與小卓高興道好;
此時!四保練劍歸來,忽听點因之言,遂急叫道;「別急……!別急!還有我呢!可別望了我那一份!」
點因道;「好啦!人人都有!」
世南問大哥道;「大哥,今天學了些什麼經典劍法?」
四保高興道;「我們青城劍法的確不凡,我今天所學到的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言畢,遂提起手中劍,來回揮舞炫耀道;「這是青城一絕,天師劍法中的仙人指路、舍身攬月、青瀑直下……!」
世南高興道;「好哪……好哪!你不要在炫耀了,若被你師父天沖道長看見了,那你就慘了!」
四保疑惑問道;「為什麼?我又沒有做錯事!」
世南告知道;「大哥你有所不知!在我們武林,各門各派的武藝絕學,都不是隨便拿出來炫耀的;一防被別人偷學,二防傷到別人!所以你可要千萬謹記!」
四保大悟道;「原是這樣!幸得有二弟提醒,」
郝東無奈嘆道;「大哥可好了,都已經練成天使劍法,再過兩天,就是武林高手了!而我呢,還是老樣子!」
四保道;「三弟別急,等你去到少林,憑你的資質,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學得少林功夫,而且絕對會不比我差!」
世南也安慰道;「是啊三弟!你可千萬不要恢心,要相信自己,爭取我們三兄日後在武林中更有作為!」
郝東點頭……!
卻說點因做好早餐,跟干娘慕夫人送去!正見慕夫人在梳妝打扮;她從銅鏡中見到點因到來,遂高興問道;「是點因嗎?快來給干娘看看,這枚金簪插在哪兒最合適!」
點因接過金簪,幫干娘插上問道;「插在這里,好看嗎?」
慕夫人滿意地點點頭!點因又道;「我猜想,干娘你都剛起床!所以作了些早點送過來,請干娘品嘗品嘗,是否合你胃口!」
慕夫人笑道;「好啊!真沒想到,我這干女兒可比我那懶丫頭雪兒要孝敬多了!養她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給我做過早餐呢!」
點因微笑道;「是嗎?家里面那麼多僕人,那雪兒姐做了也是多余的嘛!「
慕夫人笑道;「但是,那不一樣吧!不管味道好不好,都是她的一片心意!」言畢,又見點因所提來的早點驚道;「你這是綠豆糕、和糯米糕吧!我最喜歡吃綠豆糕了!」
點因道;「是嗎?這里還有銀耳紅棗羹!既然干娘喜歡,那我以後天天做給你吃!」
慕夫人贊道;「一看就知道很好吃!」遂嘗了一口驚道;「恩!真的很不錯!你也嘗嘗吧!」
點因笑道;「不了,干娘,我馬上還要給世南他們送去,」
慕夫人道;「那好!那你就去吧……!」
卻說可欣與世豪一道看完日出回來,心中一直遺憾,未能與世南一道去看日出!雖說自己與世南才見一次面,但自己卻對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感!難道自己以對他有……!正思量間,忽听有人在池塘邊的小亭里歡笑閑聊!她止步觀時,正見有幾人圍著世南與一小姐下棋;不時傳出陣陣叫好聲!可欣很是羨慕他們這樣歡聚場合!因為自己從小到大,除了和小搖外,還從未像他們這樣,有這麼多朋友一起玩樂!她心中自是悲嘆!不知不覺中,自己以至小亭!只听得世南贊那小姐道;「想不到,點因你棋藝竟如此之高!令我連丟兩局!」
點因微笑道;「不是吧!是公子你未盡全力而已!要不再來一局!」
「那好吧!」世南道;正重新整待對欒間,世南見可欣到來,
她向各位施禮打攪道;「看你們玩得如此有興!我來此不會打擾你們吧!」
世南道;「不會,那不如我們一起玩吧!」
可欣當然願意遂高興道;「那好!但不知這幾位是……!」
世南將點因、四保、郝東、蘭青、小卓一一介紹完畢後。可欣也介紹了小搖!
世南邀可欣下棋,可欣道;「還是慕公子你下吧!我在旁觀看就行!」
世南舉棋與點因對欒。點因心想,看得出這可欣小姐對世南很有意思!大家同為女人,其心思自己怎能看不出來!雖說世南棋藝不如己,但在人家可欣面前,總不能讓他丟臉吧!可轉念又想,自己也中意世南,若自己讓得這盤棋,會不會使那可欣更加欣賞世南呢?點因之心很是矛盾!畢竟,男人顏面最為重要!作為女人要識大體!當讓世南在朋友面前贏得此局,而不失男人獨特的自信感、和對方的尊重!她舉棋漏出空擋,放世南輕松贏得此局!
世南高興道;「想不到點因小姐沒有注意到這一步棋,是我僥幸……!」
點因微笑道;「哪里……!是慕公子你棋藝有所進步而已!這盤棋,我自甘認輸!」
郝東在旁稱贊道;「真沒想到,你們大唐人竟能發明出如此深奧的棋局來!真叫人佩服!」
世南笑道;「這只是我們大唐人休閑文化的方式而已!文人愛飲茶、下棋!而武者愛騎馬、狩獵!」
郝東點頭道;「原是如此!」
岳翠柏正巧經過,見幾人所談甚歡!遂前來招呼道;「慕少俠,想不到你幾兄弟如此有雅興!在這小亭暢談;豈不辜負了這華山的大好景致?」
世南施禮問道;「原是翠柏前輩;這小亭幽雅別致,四面湖水環繞!此等景致難道不好麼?」
翠柏笑道;「是嗎?此處雖雅!但對我們華山來說,此景也只是庸俗而已!若各位真想一睹華山景致的話,那不如到華山北峰去看看吧!俗話說;華山天險,自古華山一條路!不上北峰就不算到過華山!」
眾人聞此大驚!北峰真有那麼險麼?郝東驚喜地道;「是真的嗎?那我到要看看這天下第一險山,究竟有多險!」
世南辭別翠柏,與郝東、四保、點因、蘭青、小卓、可欣、小搖一同向北峰而去!
世豪見可欣與世南等人一同上北峰;遂與郭森跟了出來!
來到青柯坪,眾人止步觀望雄勢挺拔的北峰,感嘆不已!郝東驚道;「真乃高不可攀也!」眾人手牽手背貼岩壁,頭頂岩石,在懸崖中間一步一步向前移動!行至中央,腳下懸崖萬丈!幾女流之輩,嚇得心髒蹦蹦直跳!遂不敢向下視之,紛紛閉上雙目,慢慢向前移動!
上得蒼龍嶺,眾人感嘆不已!點因作詩感嘆道;
玄天何造就,
鬼門嘯幽靈!
北峰唯一路,
七魂失五魂!
世南嘆道;「是啊!自古華山一條路,的確是名不虛傳!」
郝東高興道;「這華山之險,我算是親身體會到了!的確令人驚心動魄!」
蘭青擔心道;「怎麼辦!等會兒我們返回的時候,豈不還要沿此路走麼?我好害怕……小姐!」
可欣微笑道;「想不到點因姐還會作詩!真令我佩服不已!」
點因微笑道;「可欣妹妹不必如此,見這北峰險境,令我突發靈感而已!」
可欣高興笑道;「真是太好了!能交到你們這群文武兼備的朋友,是我最大的幸福!」
此時;四保驚叫道;「大家快來看……!這條路比適才那條路還有險上數倍!」
眾人一驚!遂去看之!好一條連接北峰的刃形山脊!旁有一石碑,精紋細雕「蒼龍嶺」三字!因嶺呈蒼黑色,勢若游龍而得名!兩側懸崖萬丈,人若要去北峰,便待無風之時,騎在嶺上,慢慢向前挪動才能去到北峰!
點因又生靈感作詩道;
臥龍脊上行,
縱仙也驚魂!
何奈己凡身,
一睹盡失魂!
眾人無不嘆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