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豪俠 第一卷 燕趙之士 第十三章 天黑好辦事

作者 ︰ 九天邀月

各人自去客房打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大廳就擺上了一桌香噴噴的飯菜,一盤雞一盤魚,七八盤小菜相佐,亦自豐盛。趙嘉在房中,紫雪紫雨一旁照料。荊天行幾人早圍了上來,他們幾日來都吃些干肉果脯,連日嘴不沾熱食,都快淡出水來,提箸就動。

趙靈道︰「本公主都還沒動筷,你也忒無禮了!」荊天行不為所動,嘴含了一塊肉,含糊道︰「那你別吃!」

「你……」趙靈被他氣得牙根發癢,舉箸欲打,南夫樂雙手分了,道︰「都不餓不是,老夫可動嘴了。」低了頭又小聲對趙靈道︰「公主,在這不熟之地,切莫四處高聲,泄了身份。我等本趙國宗室,現在邯鄲城陷,難免有有心人起心思。」趙靈正沒好氣,听了南夫樂的話,左右看看,見沒人看來,佯裝了低頭吃飯,對荊天行一瞪大眼。

荊天行裝看不見,對付耍脾氣的人,最好方法就是不聞不理,不管不問,由她鬧去。荊天行深得其精華,一心感覺著清湯魚的肉女敕細滑的味道,心中一時又想起父母親來,想不到這世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可是現在又成為了孤兒。他使勁扒著飯,「燕趙之地多俠士,如果有緣遇上一兩個,定要讓他教我功夫,即使再苦再難我也能堅持……嗯人生在世,生時不能保護自己至親的人,死後不能給他們報仇,枉為人子……嗯不過現在要吃飽了把精神養好,要是來個豪俠看我都快死了,哪里會教我功夫……嗯」他心下想著,抬起一盤菜就往自己碗里倒了。

趙靈見了,粉拳盈握,正要發作,突見門口進來三人,當頭一人頭發稀疏細碎,胡亂披了,粗眼橫眉,手里提一把三尺寬劍,左邊一人臉上及頰一條刀疤,一更蕁麻糙帶系頭,衣服緊湊,比當頭那人看著更陰損一些,拿一把快刀。右首那人身材較矮,頭發扎揪,手提一把叩天錘,甚是霸氣。一般較矮的人都比較胖,他不負眾望的比較胖,荊天行相信他站著一定看不見自己的腳趾。

三人拍拍身上白雪,一個勁捂手呵氣,當先那人喝道︰「都死光了不是,來個說話的啊?」一旁剛給荊天行一桌上菜是小廝放下了手,點頭哈腰地到那人面前道︰「這位爺有什麼吩咐?」不待那人答話,邊上那胖子怒道︰「不開眼的,哥兩個就不是爺了!」

他聲音頗大,唬的小廝一個激靈,忙作禮點頭,道︰「是是是,三位爺吩咐!」那胖子道︰「怎麼地,你還不樂意了?」說完揚拳欲打。

這時左首那人按了他道︰「二哥莫要生氣,待將他打死了,誰給我們上菜不是,先消消!」那小廝听了‘打死’二字,大雪天的就汗起來,連聲應諾︰「三……三位爺請里邊坐,今日小店客多,圖個回客,今日美酒一律半價……」那小廝在店中應承客人,客來人往,什麼人沒見過,是以靈機一動,先拿酒框了他們,以免出事。

果見當頭那人哈哈一笑,道︰「你小子倒識得些事兒!爺幾個趕了半天路,快取些酒肉上來充饑。」一拍身旁二位兄弟道︰「今日哥三不醉不歸。」說完自去牆根處坐了,抬眼一看二樓一處方桌,那里坐著三人,連著旁邊還有一桌四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東西。

趙靈等見那三個粗漢一身破爛,哪里放在身上,小嘴一吐,顧自吃飯,荊天行正想著豪俠的事,來這幾個粗獷漢子讓他眼前一亮,不覺多看了他們兩眼。

眼楮尋了上去,突地見當先那漢子眼角對著樓上那桌中一毛臉漢子一瞥,又對著他們這桌斜斜,那毛臉漢子似是往下看的樣子,微一點頭,又顧去吃菜。

荊天行一愣,看看上面又看看下面。心道︰「這些看起來像豪俠樣子的人都喜歡暗送秋波不成?」轉頭看看青蘭,青蘭見他看來,說道︰「天行哥哥,怎麼不吃了?」趙靈听了,道︰「你沒看他碗里那麼多菜,早吃飽了!」一想又道︰「不行,那些菜是我的!」說著就要抓荊天行的碗,

荊天行見他小腮鼓鼓朗朗,像一條大嘴魚,正要搶白她幾句,突然一個激靈,「那幾個漢字提刀握劍往這里斜眼,會是什麼好人。難道是覬覦妹妹和公主……」一想到公主,一拍腦門,道︰「是了!」

青蘭道︰「天行哥哥,什麼是了?」荊天行一指趙靈道︰「是了,我碗里這些菜是她的,是我搶了她的菜了!」青蘭點點頭道︰「哦!」趙靈一哼,拿過荊天行的婉,正要夾他的菜,突見里面一節青菜已經咬去一半,「你……」

青蘭見了不由得呵呵一笑,道︰「天行哥哥你就不要打趣靈姐姐了。」趙靈一聲哼,她也不知道怎麼老喜歡和荊天行對著干,雖然那不是他的本意,見他心性高傲,沒來由的要和他比比。

荊天行不管她,再看一眼那幾人,想道︰「難不成你們是沖著公子來的?」那披發漢子說趕了一天的路,可能是從郡邑來了!也不知那里現在怎樣。不知那白衣劍客打退秦軍沒。想是那趙嘉趙靈被通緝,這些不要命的想抓了他們去討賞?突又想起自己和妹妹和他們在一起,要是被認為和他們一伙,連自己也要捉?一想到這,心道︰「媽 個叉叉,老子還道和他們一起走安全些,看來難免不被你們認為是公子一行的。好嘛,你們要殺要剮他們關我屁事,要是敢動我妹妹……」

一轉頭小聲對著正喝養生湯的南夫樂道︰「那個……夫子,你身上可有什麼東西,能讓人吃了會把吃進肚里的東西吐出來?」南夫樂一怔道︰「少俠要這東西干嘛?」荊天行道︰「那個剛才吃東西急了些,有點撐,想吐些出來!」

南夫樂頭一暈,模模身上,取出一個碎蘭小瓶,道︰「為了防止吃壞東西,老夫倒是備了一些,你執意要吐的話,我給你一些!」說著就要拔瓶塞。荊天行一把搶過道︰「夫子,我吃的非常撐,要多吐些才好!」心道︰「你沒看見他們那麼多人啊,一點點怎麼夠。為了不被他們捉去,免為其難的連你們救一下,要點東西還這麼摳!」

當下將小瓶入懷揣好,端起碗又扒飯。南夫樂一愣,「你不是很撐了嗎?」荊天行吶吶道︰「那個突然又消化了,我再吃些好撐……」

「……」

飯畢,小廝送來放了草藥的雞湯,趙靈突然道︰「哦,南伯,我知道你為什麼要放東西在里面了,你是給公……哥哥……喝呢!」南夫樂撫須一笑,大有孺子可教之意。荊天行撇撇嘴,現在才知道,也忒笨了點。

紫雪紫雨捧了來到房中,趙嘉坐在床上,趙靈過去拉了他手,道︰「哥哥,背上的傷還痛不?」逃出邯鄲,他被追襲的虎衛抽冷子射了一箭,還好射中皮甲,擋了些力道,入體不深,流了些血,一路而來,得南夫樂悉心養治,傷口已經痊愈,只是還有些虛。听了趙靈的話,一笑道︰「不礙事,過幾日哥哥就能舞劍了!」

趙靈听了兀自欣喜,南夫樂點點頭道︰「比預料中的好,來,快把藥湯喝了!」紫雪紫雨用小碗盛了,小勺地喂趙嘉。趙嘉道︰「不知父王母後怎樣?」趙靈心中忐忑,一時也無了言語。荊天行道︰「公子放心,你爹媽應該會沒事的,想你爹娘是一國君母,秦軍縱不至殺了他們!」

一旁冷夜也道︰「對對,公子不用擔心!」

趙嘉見荊天行不過兩面,未與他說過話,一時逡巡。趙靈忙將他們如何在郡邑遇到他們兄妹,以及他如何趕了車逃來,還有他爹娘的遭遇等說了,趙嘉深有此感,一時唏噓,道︰「少俠有情有義,沒有你我們少不得要落入秦軍的手。」

荊天行擺擺手道︰「公子嚴重了,當時還全得冷首領和一神秘人阻擋秦軍,才有機會逃月兌。」忽想起店中不壞好意的幾人,又道︰「不過我們行來不遠,也要小心些才好!」趙嘉點點頭,喝了口雞湯,道︰「各位也累了,各自回房好些歇息!」

這時小廝來道︰「店中多是豪士行商腳人,一向有吃夜食的習慣。現在在大廳備了幾桌酒菜,幾位願意,可去用些?」

荊天行听了大喜,他正想法怎麼弄些東西給那些人吃,看那些人餓鬼一般樣子,肯定又要去吃一頓免費的,正對心坎。

南夫樂道︰「小哥好歇,我等剛才已飽餐,不用了!」那小廝見荊天行一行人較有禮,是以客氣些,當下道︰「好的,如果有什麼吩咐,盡管叫小的。」

荊天行叫道︰「我還要吃些,我也有吃夜食的習慣……」青蘭笑道︰「天行哥哥,你不怕撐嗎?」荊天行忙道︰「不怕不怕,你們先去歇息吧!」趙靈把嘴一撇,「撐死好了!」

那小二忙道︰「公子有福,樓下請!」說完讓出門去。

荊天行到樓下一看,果見那群人正在海喝,見他下來,乜了一眼佯裝不見,繼續喝酒。那披發那人名叫韓霸,胖子叫孟三,緊湊些的叫顧浪,幾人早年在趙國做過軍士,自覺才華橫溢不被重用,好比‘憤青’。淪落下來,會些武藝。稱兄道弟十來人,專干些欺軟怕硬打家劫舍的營生

趙國破滅,公子被天下廣捕,賞銀一萬錢。他們在郡邑看到,喜得心花怒放,這不是天賜橫財嗎?听說趙嘉只帶了幾名僕從逃走,衛士都被秦軍殺差不多了,而且剛走不遠,一連幾日,追到這清水鎮來,幾人先在店中住了打听他們的行蹤,待大哥來商議動手。

荊天行一行入店,他們早去查探,見他們馬車華麗,衣著光鮮,泱泱的似有一人病了,正符合‘情況’,猜想八九就是了。韓霸一來,幾人就對了眼神,打算晚上就動手,話說天黑好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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