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粲並沒有將蘇小小完全禁錮在鏡閣做他的小女人,而是將荀家的一部分服裝產業交給了她打理,這倒是又讓蘇小小心中感受到荀粲對她的愛意,于是在那床第之上卻愈發主動起來,而在期間荀粲又隨意和蘇小小提了一些超越時代的營銷手段,倒是讓蘇小小興奮了許久,只覺得自己的夫君當真是天才人物。
當然,荀粲並沒有在這樣的經商之事上花費太多的精力,有許多事情只要交給特定的人去做就行了,古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強的,至少他在一些技術上提出的建議,那些能工巧匠們幾乎都能將其實現,所以荀粲還是將精力放在了著書立說以及對于時局的發展之上。
而荀粲常常要做的事情便是去荀彧墓邊發自內心的守孝,期間在思考父親十幾年中教導他的一些人生哲理,在荀粲的心目中,荀彧永遠是高大全的形象。
最近,荀粲還要做的一件事是見一下甄洛,勸一勸這個手腕不知比郭女王差了多少的婦人,對于荀顗的那句話「甄洛可以活著,但這世上不能再出現‘甄洛’這個人」,他還是很理解的,讓甄洛假死一回就行了,唯一令荀粲模不準的是,這甄洛配不配合。
荀粲暫時沒有什麼萬全之策,所以先就這樣低調的過閑適慵懶的日子,但當他再一次去潁川書院時,卻發現書院的學生看他的目光都比較奇異,不是每個人都能去何晏上次的宴會的,所以即使潁川書院有些人听過荀粲的名頭,也沒覺得如何,畢竟耳听為虛……
荀粲無視所有的目光,自顧自向藏書閣走去,在饒過荷花池的拐角處時,卻被仿佛已經等待多時的衛泓這個潁川書院的風雲人物拉住,衛泓將荀粲拉到一座亭子里,焦急的說道︰「荀八叉,你麻煩大了……」
荀粲望著這張比女人還嬌媚的臉,說一句話還要咳嗽三聲的病弱男子,卻道︰「衛兄,你可以喊我奉倩,不知我有什麼麻煩啊?」
衛泓聞言開心道︰「原來你的字是奉倩啊……嗯,荀奉倩?你和那荀景倩是什麼關系啊?」
荀粲坦誠道︰「正是家兄。」
衛泓驚訝道︰「原來奉倩竟是令君之子,真失敬失敬啊,奉倩平日里也太過低調了。你可知道那自視甚高的夏侯女郎要與你比試琴技?」
荀粲搖了搖頭,道︰「我不欲與她比試,琴之一道,重在本心,不是像武功一般切磋就可以提高的。」
衛泓望著荷花池,用絲綢捂著嘴咳嗽幾聲,臨風站立,有種風姿綽約的感覺,這姿態比起嬌弱的女子還要迷人,他有些理解的說道︰「我雖然沒有听過奉倩彈琴,但可以感覺得到奉倩在琴之一道上的造詣,然而那目中無人的夏侯徽卻在整個學院都散布你不善彈琴卻還看不起女院院長蔡琰的消息,還到處張貼這個消息,上面還有你的畫像呢……」
荀粲皺了皺眉,向衛泓拱手感謝道︰「多謝季風兄提醒,女郎的手段總是這般無聊透頂,這等謠言,根本不用在意。」
衛泓目光灼灼道︰「奉倩此言大善,卻有當日奉倩‘乘興而來,興盡而歸’的風範。」
荀粲露出溫和的笑意,淡淡道︰「世間嘲諷不過衣間塵土,拂一拂衣袖即可,告辭。」
荀粲灑然而去,而衛泓則十分羨慕的看著荀粲的背影,那眼神中分明透著極其欣賞的神色,一陣風吹過,他又忍不住咳嗽幾聲,那扶著柱子嬌弱的姿態當真有一種陰柔之美……
這時走進亭間的另一人卻無比熟稔的向衛泓說道︰「此子如何?」
衛泓看到這人,頓時露出一種晚輩對長輩的恭敬之色,道︰「真名士也。」
衛季道模著須髯,眼中露出緬懷的神色,只是淡淡道︰「他曾在我手下學琴寥寥數月,但如今的琴藝,怕是已經超過我這個領路人了……」
衛泓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他驚訝道︰「叔父,若是如此,豈不是他比起那蔡大家還要厲害?」
衛季道的腦中閃過蔡琰的絕代風姿,黯然道︰「伯仲之間吧,季風,交好此人對你有好處,且不說那荀家在朝堂之上的分量,單是此人本身便值得結交,昔日韓家的覆滅,全在他翻手之間,年紀輕輕,便能如此不驕不躁,不卑不亢,當人杰也。」
衛泓點頭道︰「叔父所言極是……」話說了一半,卻又劇烈咳嗽起來。
衛季道見狀,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他與現任家主衛覬是族兄弟,卻向來無心家族事務,一直隱居,聲名不顯,然而他胸中的才華卻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衛泓對于叔父的話深信不疑。
衛泓這時四十五度角仰望碧藍的天空,全身都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憂傷,幾個女院的女郎正好路過,看到此情此景,竟然泛起花痴,足見他的容貌是多麼秀麗,但他忽然暗罵自己一聲︰「我怎麼學謝纘那副死人樣,動不動就憂郁,做人應當像荀奉倩那樣瀟灑無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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