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坐在雜貨鋪子里,鼻孔里插著煙,看著東洋大片,鼠標點得「啪啪」直響一點一點地快進,不時地伸出舌頭舌忝舌忝有點干裂的嘴唇,一副饑渴難耐的樣子。
玻璃上反射幾下強烈的燈光,阿丑被晃得直眯縫眼。透過煙漬斑斑的玻璃,他看到是二海用遙控器打開林肯商務車門。
一想起二海,他不由得用手在褲兜里捻捻那四張鈔票,嶄新的錢幣上那種硬硬的磨砂般感覺讓阿丑心里一陣極暢快的爽。嗯,是應該出去打個招呼,阿丑心想,自己也算是混社會了,應該交點朋友。
趿拉著板鞋,阿丑走到店門口,倚在鐵護欄上,朝剛剛坐進車里的姚仁軒和二海擺擺手。看見坐在後面那個老板模樣的人雖然有些疲倦和萎頓,但是神色之間卻比來時要精神了許多,「二位,西堯大師名不虛傳吧!日後有空常來坐坐啊!」阿丑笑道。
姚仁軒的眼楮已經閉上,靠在真皮座椅里靜靜養著心神。
二海放下車玻璃,探出頭,「小兄弟,今天有勞相助,改日哥哥必定找你喝上幾杯酒,認定你這兄弟了。」
阿丑點點頭,看著二海緩緩地駛出了巷子,馬達轟然一聲驟響,巨大鮮紅的車尾燈劃出一道飄逸的彩帶,轉眼間消失在遠處的大街上。他心里暗罵,有錢人的車都叫喚得比窮人的聲音大,車燈也大!自己要是能開這麼一輛車去泡妞把妹,那效率準得提高百分之八十。這車跟小型房車似得,連酒店開房的錢都省掉了。
他從耳朵上模出一根煙,點燃後塞進鼻孔里,嘴里吐著小泡泡,搖頭晃腦地轉身回鋪子里。
阿丑剛扭過頭,就看見一張清秀的臉在自己面前不到十公分的距離,漆黑的道袍、緊閉的雙眼和垂在腦後微微飄擺的馬尾。
「靠,我去!你要嚇死我啊!」他腿一軟,斜靠在門框上,雙手捶打著前胸,「你能不能給哥們我來點聲音,鬼一樣就出現在我後面,很容易就讓我嚇個半死的!」阿丑不滿地說。
西堯還是那副優雅的微笑,「沒事的,你就算是嚇死了,我也能把你救活!」他伸手把阿丑鼻孔里的煙摘下來,「你抽的這支煙,比我嚇你十次加在一起還要傷害身體,以後戒掉吧!」說著,手掌一握一張,那在手心里煙卷已經變成了灰色的粉末,隨著風在半空里輕輕地散開。
阿丑似乎已經見怪不怪,撇著嘴輕哼一聲,沒說什麼話,從褲兜的煙盒里又掏出一根煙卷,背過身攏在手里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舒服地差點申吟出了聲音。
忽然,阿丑感覺到一個肉乎乎毛茸茸的東西在自己腿上蹭來蹭去,低頭一看,氣得鼻子差點歪了。原來那條黑色薩摩耶在阿丑的兩腿之間鑽來鑽去,昂著那巨大的腦袋看著他,兩只小眼楮里滿是期待地盯著阿丑嘴里的煙卷。
阿丑又拼命猛抽兩口,氣哼哼地把煙卷插進黑色薩摩耶的鼻孔里,「你個死黑鬼,老子抽的是中華!」他把褲兜里的煙盒掏出來在黑色薩摩耶眼前晃晃,「看清楚是中華,你個臭饞嘴的,還真是有口頭福!」
黑色薩摩耶用大尾巴掃掃地面,然後用一個很舒服的姿勢坐下去。使勁抽抽鼻子里的煙,長長的紅舌微卷,兩眼半睜半合,哼哼唧唧地從大嘴里吐出一個又一個的煙圈。
「你個流氓狗!」阿丑一坐在黑色薩摩耶那蓬松的尾巴上,還故意使勁碾碾,又掏模出一根煙,在手指間翻轉幾下之後插進鼻孔里點燃。
西堯從鋪子里走出來,右手拿著一罐雪碧,松開左手的袍袖露出一根長長的黑指甲,在易拉罐底部輕輕一戳,「噗」地一聲像是切豆腐一樣開了個洞。然後調轉過來,一口喝干,舌忝舌忝薄薄的嘴唇,又把空罐子放回原處。
阿丑白了他一眼,無奈道︰「我說西堯啊,你喝完之後能不能把那個破罐子扔掉?總是放在沒開封的一起,我家老娘已經快發飆了,上次就和送貨的干了一仗,說他們搞鬼。」扭臉看看坐在自己身邊抽著神仙煙的流氓狗,「你看看人家黑薩,那才是好同志呢!每次吃完果凍都連盒子一起叼走,自己消滅罪證。」
黑薩得意地晃晃大腦袋,脖頸間發出一連串骨骼的爆響。
阿丑摟住黑薩的脖子,肩並肩地抽著煙,像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兄弟。
「對了,這回肯定收入不菲吧!他們很大方的,問個路就給我好幾百!」阿丑道。
西堯沒說話,左臂攏住袍袖背在身後,揚起臉讓風輕輕吹拂垂在額際的幾縷碎發,靜靜地感受夏夜的溫涼。
忽然,遠處傳來一絲微弱的聲線,像是帶著哭腔的呼救,又像是低低地啜泣。
黑薩的耳朵猛地立了起來,長舌一翻便舌忝掉鼻孔里的煙頭,四腿發力蹬地如同黑豹般矯健,一個縱躍便消失在黑暗里。
阿丑本來是坐在黑薩尾巴上,黑薩這一跳躍,搞得他猝不及防,結結實實地躺在了地上,疼地呲牙咧嘴。
又是一聲女子地呼喊傳來,這下阿丑也听見了,「靠!怎麼好像是田芯的聲音……出了什麼事情?我得去看看……」說著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從後面向黑薩追過去。
西堯側耳凝神听听,卻轉身走進鋪子里坐在阿丑的電腦椅子上,一下一下把玩起鼠標。
碧空如洗,新月高掛。
四周高牆擋住了月光和遠處的霓虹,讓這偏僻小巷籠罩在朦朧的黑暗里。
罪惡,總是在這樣的夜和這樣的街巷里,滋生和蔓延。
田芯護住胸口的衣襟,把手袋緊緊捂在小月復上,背靠著粗礫的石牆,滿眼驚懼地看著對面的兩個人。
她做夢也沒有想到,打劫這樣倒霉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本來白天在肯德基打工,忙得一點休息時間都沒有。晚上還要再去酒吧推銷啤酒,動不動就得陪人喝上幾口,累得是身心皆疲憊。
今天還覺得自己挺幸運的,遇上一群能喝又大方的客人,兩個小時就干掉了田芯兩天的營業額,所以自己早早地下班。田芯為此特意獎勵自己一個漢堡,小小的奢侈一下,做為晚上的宵夜。
誰知道馬上就要回家的時候,居然遇上了傳說中的流氓,不,應該是犯罪團伙。
雖然田芯學過兩天跆拳道,會幾招女子防身術,但是看到兩個劫匪的身材之後,她徹底地絕望了。就算是能想起如何制服的招數,田芯現在面對著兩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身子發抖兩腳發軟,只剩下一副小心肝「噗通噗通」地亂跳,哪里還能動手呢?
那個高個子劫匪一手撐住牆面,居高臨下地看著田芯那張淒涼的小臉,「把包包……給我……」結結巴巴地說。
田芯猛力地搖頭,「求求你們了,我家里還有弟弟妹妹要上學呢,我……」一行眼淚流了下來,但是手袋卻更緊地抓在手中。
「去你娘地!」矮個子劫匪朝著田芯就是一記耳光,「啪——」地一聲,打得田芯白皙的臉頰腫起五根指痕,頭發也披散了下來。
高個劫匪伸手去搶奪田芯的手袋,一陣撕扯之下,田芯身子差點被晃散架子,知道自己氣力實在是不如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只得蹲子,用身體護住手袋。
矮個劫匪也伸到田芯懷里撕搶,用力拉扯幾下居然沒得手,氣的罵道︰「你個臭婊子,再不松手,我們兄弟倆就把你給辦了……」
「對……你媽的,辦……辦了你……」高個劫匪道,然後氣急敗壞地把田芯的連衣裙抓住,大力地一扯,田芯的衣服本來就是地攤貨,二十幾塊錢的東西,哪里禁得住一個男人憤怒之後的力氣。
「嘶啦——」一聲,薄紗裙子立刻支離破碎,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陡然暴露在空氣當中,映襯著黑色文胸顯得格外的刺目。
田芯和那兩個劫匪都愣住了,時間似乎也停頓了一下。大約過了四五秒,田芯突然撕心裂肺地叫喊︰「救命啊!——」兩個劫匪的大腦似乎被嚇得宕機了,同時向後撤了一步,田芯抓住機會,也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量,一腳狠狠地踏在矮個的胯下,掩住衣襟轉身就跑。
矮個劫匪只覺得小月復下面像是被大錘擊中一般,一股超越人體承受極限的痛楚直沖腦仁,嘴巴張得老大卻一絲聲音都喊不出來,雙手捂住褲襠癱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滾。
那高個劫匪嘴上不怎麼利索,反應卻是很快,緊跑兩步便追上田芯,從後面摟住她的腰背。
田芯拼命地掙扎,用指甲在高個劫匪臉上亂抓亂撓。高個劫匪被抓得一臉血痕,心中著急便兩臂用力,一個抱摔把田芯壓在身下,抓住她的兩只手臂死死按在地上。
「**……啊呀……」矮個劫匪在地上使勁打滾踢腳,口里不停地咒罵。見田芯被高個制住,掙扎著爬到田芯面前,一拳打在她的眼眶上,「**的小婊子,今天非弄殘廢你不可!」說著又是一拳揮打過去。
田芯被打得眼角腫起老高,迷迷糊糊地看到又是一拳過來,掙月兌不開高個劫匪的手,也沒有空間閃躲,臉上露出絕望神色,索性閉上了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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