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施怡典去鎮上,找了生意最火的酒樓——來鳳樓,將涼拌折耳根的做法賣給了掌櫃的。潘如塵說了,價錢隨掌櫃的開便是,畢竟這折耳根並不是潘家種植的,根本沒有成本費,所以不好要價太高。施怡典還是帶了五兩銀子回來,潘如塵心道,這掌櫃的也算是個誠商。
四月十六,天氣很好。潘家那兩畝地里非常的鬧熱,柳氏帶著潘雲浩、潘如塵跟著施怡典,還有李大牛都聚在潘家地里,埋頭苦干。村民們都在竊竊私語,這本是春耕的時節,本該是往地里種苗子,潘家咋還在收種呢?于是,好奇心大點的,都圍過來瞧個究竟。
「柳家妹子,你們是在倒騰啥?」齊大娘嘴里磕著南瓜子,笑嘻嘻的問柳氏。齊大娘平日就是個八卦嘴,哪里有什麼小道消息她是跑得最快的一個。
柳氏正清理著紅薯上的泥巴,听見有人叫她忙抬起頭︰「喲,是齊大姐啊。我們這在收紅薯呢」
齊大娘皺眉,嘴里咦了一聲,連南瓜子也不磕了。她倒是想起前幾個月的時候見潘如塵種下的好像就是叫什麼紅薯。再看看背 里的,那像野地瓜一樣的個兒,心想這到底是個啥?
「這紅薯有啥用啊?還能吃不?」齊大娘蹲在地埂邊上,問道。潘如塵心里還在糾結要不要傳播種植紅薯的事呢,不過現在齊大娘都瞧見了,估計也是瞞不了的了。
「齊大娘,這紅薯用處可多了。不但人可以吃,喂豬,喂雞,喂鴨都可以。」潘如塵撿著施怡典挖出來的紅薯清理著面上的泥巴放進背 里。
齊大娘听潘如塵這一說,眼里就放著光了,看來這紅薯的用處還真是大呢?齊大娘暗自*大腿,那時候還笑人家種的苗子四不像呢,早知道是這麼好個東西,怎麼的也要討點來自家種上。可她們又是哪里弄來的種?市面上可是听都沒听說過。
「如塵啊,你們這紅薯是哪來的種啊?」齊大娘開始動了心思。潘如塵暗自無奈的嘆氣,當初她想讓大家伙跟著受益的時候卻被人嘲笑,現在看著成果了吧,心又癢癢。這立橋村村民的思想上還真是庸俗得很。
「這紅薯種一般的人是買不到的,听說稀少得很。咱們的種子還是十一哥哥給的呢,不然咱們也沒得種了。」潘如塵知道村上的人自從施伯離奇去世之後對施怡典的態度那是極其的冷淡,就如同當初的王寶珠,覺得他也是不祥的人。她知道齊大娘想要種紅薯必定會討好擁有紅薯種的人,那麼她對施怡典的態度就會改變不少,更何況,若沒有施怡典對陳生的出手相助,也不會找到陳生,潘如塵確實也沒得紅薯種。
齊大娘當然知道紅薯種稀少得很,若是像大白菜一樣,那每家每戶豈不早就都種上了?忙看著施怡典笑道︰「施哥兒一直都是出息的,連這稀罕的紅薯都曉得。」
施怡典不答話,他本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對于外人就更是顯得冷淡了。他埋著頭挖著紅薯,眼角卻看向旁邊的潘如塵,他哪里不知道潘如塵剛才那番話的意思,頓時覺得心里暖暖的。
齊大娘討了沒趣,又看向柳氏,道︰「柳妹子,上次你說咱家那豆豉醬好吃,我這又做了一些,要不我回家瓦一些你帶回去。」
柳氏疑惑的皺眉,不記得什麼時候說過這話。她腦子一轉,便已猜到她的目的。于是說道︰「大姐,不要麻煩了。豆豉醬我前些天才剛做了些,你就留著自家用吧。」
潘如塵在旁邊悶聲發笑,施怡典見她臉憋得通紅,心里也跟著樂起來。齊大娘臉上訕訕的,再也不知道說啥話了,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潘如塵見齊大娘那渾圓的一扭一扭的消失不見,柳氏卻說道︰「塵兒,還是勻些出來讓村里都種上吧,不然顯得咱們不厚道。」
潘如塵一直是這樣想的,只是她看不慣村民思想上的愚昧罷了。對柳氏說,等這陣子忙完了,便教授大家種紅薯,她們還是先把這批紅薯賣掉再說。
幾天下來,終于收完了地里的全部紅薯,大約三千多斤。潘如塵望著被紅薯滿滿佔領的豬圈屋,頓時覺得她酸的直不起的腰都緩解了。陳生來到了潘家,當然是按照潘如塵給他的地址,他的到來只為了給潘如塵帶來好消息。
陳生說,他聯系到幾個大客戶,都說是京城有名的酒樓。在京城只要是有錢人喜歡的,賣得都特別好。潘如塵皺眉,京城離鳳凰城可是有夠遠的,趕馬車也得十來天才能到呢。而且將紅薯運到京城,運費也不小。陳生說了,運費不必擔心,只要潘如塵把價錢談好,運費由買家承擔。這點陳生還讓幾大酒樓的掌櫃立了字據。潘如塵握著字據,心里歡喜。她是小看了陳生,他也是個精明個的人。
潘如塵問了陳生現在紅薯的價格,居然還比去年多了幾文,算下來一斤紅薯能賣到七十文左右。她打算賣掉兩千斤,那也是近一百五十兩銀子潘如塵喜得沒邊了,柳氏更是差點暈了過去。潘如塵高興,是因為她的每一分汗水,每一分耕耘都沒有白費,她人生第一次嘗到了做莊稼人的喜悅。
狂喜之後,潘如塵便把銷售紅薯的事全權交托給陳生,在談運費的這件事上可以看出,他也是值得信任的人。陳生去鎮上找了幾民名搬夫,雇了思量四輪馬車裝上滿滿兩千斤紅薯準備運往京城。走之前,陳生對潘如塵說,讓他打听山藥的事有了點眉目,不過具體在哪出產還得再問問,估計這次從京城回來就會有答案了。潘如塵取了十兩銀子給他,畢竟一行人來回京城吃的,住的,還有用的樣樣都要錢。陳生也不寬裕,家里還拖著生病的女乃女乃,他沒向潘如塵提起說明他心地善良,還攜著那份報恩的心。潘如塵心里過不去,執意讓陳生拿著才肯放他走。最後,給了李大牛五百文,這幾天他是最賣力的一個。知道他喜歡吃肥肉,再捎了小塊肉給他,讓他帶回去煮著吃了,他才感恩戴德的走了。
累了這麼些天,終于可以休息休息了。潘如塵躺在床上等著開飯,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