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塵拿著衣裳急急的往梅子溝的鋪子趕去,她心里在想,是誰家的姑娘竟然暈倒在冰冷冷的田里?施怡典又為什麼不把他帶去邱大叔家,而是將她帶回了自家的鋪子,至少邱大叔是村長,不管這姑娘是誰,他都會妥善安排。
到了門口,鋪子門大開著,李大牛和裝修的木匠師傅們全都不在了。潘如塵走進本是為李大牛隔出來的小間,見著床上果然躺著一個女子,施怡典正在替她把脈。
「怎麼樣了?」潘如塵將衣裳放到床邊的矮櫃上,問施怡典,順便將這個女子仔細的瞧了一遍。眉畫如黛,挺翹的鼻梁,略顯蒼白的臉上看上去眼窩凹陷了一些,長長的眼睫毛密集的覆在眼上,像小扇子般投出一片陰影。身上的衣衫盡濕,但是這料子卻絕非平凡人家穿的起的,看她年齡大約十四歲,卻已經是非常秀麗的美人了。
施怡典收回手,道︰「身上有傷,不過沒大礙。再加上肺氣不宣,又泡于水中以致風寒,現在正暈迷不醒。」
潘如塵听不懂施怡典的這些醫學術詞,問了幾遍才明白,這女子本有肺上的毛病,又不知道泡在水里多久了又感染了風寒,身上好像也有外傷,總之一句話,現在這姑娘的情況不容樂觀。
「你為什麼不把她送去邱大叔家?」潘如塵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只是這女子她不認識,確定不是村上的人。看她這樣子,估計背後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若是潘家收留了她,會不會為潘家招惹麻煩?而且最主要的潘家現在沒有多余的房間騰出來讓她住,難不成讓她一直住在鋪子里啊?
施怡典臉一紅,道︰「這便是我找你來的原因,這位姑娘估計是來了葵水。你也知道邱大叔的娘子前幾日回了娘家拜壽,現在還沒回來,若是送過去,邱大叔也很為難。」
潘如塵一愣,算是明白了,感情是這姑娘來了……大姨媽啊再看施怡典那張漲紅的臉,潘如塵完全明白了。
「你先將她髒衣裳換下,我去抓點藥,今晚上她怕是要發熱的,還有她身上的傷口也需要處理。」施怡典匆匆的說完就大步離去了。
待施怡典將大門掩上,潘如塵便開始給女子換衣裳,其間發現女子身上只有手臂處有傷口,像是被利器所傷。潘如塵不禁想到,誰這麼狠心對這如花似玉的姑娘下手?將衣裳換好,潘如塵就坐在床邊,她知道施怡典沒這麼快回來,她又不能離開,索性就對著這暈迷的人兒發呆。
暈迷中的女子似乎因為難受時不時的呻、吟一聲,眉心緊鎖,讓潘如塵看的也跟著心疼。好在施怡典腳力好,不到一個時辰就回來了,拿回了三大包藥。
潘如塵覺得還是把女子背回家比較好,在這不方便照顧,總不能誰一天到晚不做事就守著她吧?等她傷好了,在讓她離開便是了。施怡典也覺得有道理,他畢竟是男子,有些時候是不得近身的,回家之後,潘如塵和柳氏輪流照顧,也會好得快一些。
兩人決定之後,施怡典便將女子背回了潘家。柳氏先是听潘雲浩說了個大概,但是突然見著背個女子回來還是有些驚嚇的。听潘如塵將女子的傷勢說了,又說了葵水的事,柳氏便不再說什麼,急急的去準備去了。
沒有多余是屋子,潘如塵只好和柳氏擠一張床,讓那女子單獨一張床。施怡典取來藥酒讓潘如塵替她將傷口清洗一下,再上點藥粉包扎好,他則去取了一包藥道灶房煎藥去了。
柳氏見潘如塵認真的替女子擦洗,眉頭緊了又緊。雖說這女子確實該救,但畢竟不清楚她的身份,若是官府或者世家所追查的人,那不是會引出多**煩。嘆了口氣,但願這女子只是平凡人家的姑娘,路過此地出了些意外,待她醒了便會離開吧。
當天晚上女子突然發熱,確實同施怡典說的那樣,潘如塵只得打了溫水替她一遍一遍的擦洗,一個晚上幾乎都沒閉過眼。柳氏心疼她,硬替她守了兩個時辰,才讓潘如塵有得機會去見了會周公。不過這女子發熱的情況反反復復,一直持續了三天,到第四天,熱退下去了,人也跟著醒了。
女子見到潘如塵的第一反應是,大聲尖叫,震得潘如塵耳朵發懵。隨後抱著被子縮在牆角潘如塵和柳氏怎麼說她就是不出來,直到施怡典從地里回來,進屋說明了情況她才慢慢的放松了警惕。
潘如塵心里郁悶,這女子可真怪,見著善良的母子像怕賊一樣,見著悶聲的書呆子就滿心歡喜了?
女子經過施怡典的一番勸解之後才將她的遭遇告訴了大家。原來她叫唐可瑩,是一位閨中小姐,因為家中落敗而流浪,路上又遇上了劫財的賊人,將她傷了,錢財也散盡了,不得已流露于此,卻不怎麼的就暈倒了,還好施怡典路過救了她。潘如塵看她嚶嚶抽泣的樣,確實可憐。
「你是哪里的人?」潘如塵問。若她傷好之後要回去,她一定會送她點銀子讓她回家。
女子略略抬起頭,本就水汪汪的大眼蒙著霧氣,酸酸的說道︰「家中早已經破敗,再提已是無用,終究是回不去的了。」說完便哭得更傷心了。
潘如塵很了解有家不能回的悲涼感覺,對唐可瑩就更加憐憫了,只說讓她好好養傷,別的不要多想,等傷好之後再作打算。
唐可瑩便住在了潘家,因為柳氏和潘如塵的貼心照顧,她的傷恢復得很好,目前已經能下地走動了,只是她肺上的病卻是沒那麼容易治好的。也正由于她肺上的病,引得她經常咳嗽,只能吃施怡典替她抓的藥還能暫時壓制。
唐可瑩雖說是大小姐出身,可是她傷好之後便會替柳氏打打雜,做做力所能及的事,一點也看不出別扭委屈的樣子。因為她經常出入潘家,見過她的村民明里雖然不說,可背地里早就議論開了。也就是因為這樣,柳氏就覺得越不心安,想讓她離開的念頭就越是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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