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瑩顏面薄不好意思與袁北默談合作的事,又覺得潘如塵是個有主見的便請她去與袁北默做交涉。潘如塵自然也應下了,叫雲浩給袁北默帶了信,第二天便找他去了。
其實這件事本沒有什麼好談的,不過就是可瑩覺得放不下臉面想告訴袁北默她把教學的時間改為早上,不與袁北默和夫子踫面,以免傳出閑話。古代人的思想,覺得女子成年就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出嫁的那天。不過她找袁北默還有另外一件事,自從見了近百只雞大鬧了院子之後,潘如塵覺得該為它們尋找一處安逸的放養地了。
潘如塵找到袁北默的時候,他正在學堂里替孩子們檢查課業。潘如塵不好打擾他,就站在學堂外的竹林里等待。
竹林下陽光斑駁,潘如塵走到河溝邊看見一些細小的魚兒在清澈的水里游蕩便起了玩心。當袁北默走出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情景︰身著鵝黃色長裙的潘如塵,光著腳提著裙擺,一蹦一跳的在踩水玩。頭上挽著的雙側髻隨著她的動作也跟著擺動,不時听見她爽朗的笑聲。袁北默在竹林下站了許久,就像欣賞一幅會動的畫。若不是雲浩告訴他,潘如塵有事找他,他怕是還要看下去。
當他走到潘如塵身邊準備叫她的時候,潘如塵也看見了他那雙紫色的鞋子。抬起頭,朝他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潘如塵是有事求他自然對的態度不同了。
袁北默心看著她的笑呆住了,隨即心髒一下子就猛跳,雖說見過的女孩子不算少,沒想到讓他失態的竟然是這個不怎麼起眼的小…村姑?
「袁少爺?」潘如塵見袁北默莫名的臉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叫他。
「你找我有事?」袁北默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問道。
潘如塵將布鞋提過來,抬腿甩甩腳上的水就穿上了,畢竟和人家談話,衣冠不整也是一種不禮貌。
袁北默並不是故意看潘如塵的腳,只是那雙腳在陽光的照耀下越發的顯得白皙。他知道男子不該窺視女孩子的腳,但他就是很自然的被吸引。
潘如塵並不是不在乎被人看了腳,而是她完全忘記了這條規矩。當她穿好鞋子站到袁北默面前的時候,袁北默才收回了眼神。
潘如塵將可瑩要轉告的話說給了袁北默听,袁北默也爽快的答應了。見潘如塵突然扭捏了起來,按著他一貫看人的想法,這丫頭決定還有事。
「還有什麼事?」袁北默道。
潘如塵嘿嘿一笑,道︰「那個…請問我們家後山的那片竹林你可有用?」
袁北默眉頭一簇,竹林?他從來沒听說過。不過見潘如塵這個樣子必定是有求于他,他便起了心思戲弄戲弄她。
「你問這個做什麼?」袁北默索性挑著眉看著她,道。
潘如塵一看袁北默這個表情就知道他現在很愉悅,趕緊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然後站到一邊靜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袁北默模了模下巴,遙望著潘如塵家背後的竹林,道︰「你說的是那片竹林啊,賣給你也不是不行,不過…價錢嘛…怕你出不起。」
潘如塵听前半句話覺得有戲,後半句一听就像潑了一臉的冷水。雖然早就做好要花大價錢的心理準備,不過听見袁北默這樣說出來,多少還是不高興的。
「袁少爺這話倒是沒錯,憑著我們家的條件想買下一片竹林或許是妄想了。不過是我娘覺得袁少爺為村上著想,處處積德,想著袁少爺也該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才讓我來問問。」潘如塵這是在給袁北默帶高帽子,他一高興說不定這事就有的談。
袁北默嘴角向上彎起,一向覺得這丫頭牙尖嘴利,沒想到拍起馬屁也是這般順溜。
「那片竹林,袁少爺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賣給我們。知道袁少爺不在乎那點碎銀,但是我們依然感激袁少爺的恩情,永生不忘。」潘如塵繼續說道。
袁北默差點笑出聲,還永生不忘?這丫頭說話也不打打草稿的。「既然你們這麼需要這片竹林便賣與你們吧。至于銀兩,就由你姐姐的薪資抵扣吧。」
潘如塵一听,喜得沒了眉目。這不是相當于送給她們麼?雖然可瑩會辛苦一些,但畢竟是一家人相信也不會計較這麼多的。
潘如塵回家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柳氏和可瑩,兩人也是歡喜,要知道平日兩人打掃院子里的雞糞也是一件頭疼的事。
第二天按著約定,潘如塵去了學堂找袁北默拿地契,這點是潘如塵要求的。買賣就是硬過硬,既然答應了賣就得把地契拿到手,免得到時候反悔。
回到家又忙著找人給竹林設置柱欄,雖說竹林不大,但是雞都是長了腳的,如果不圍起來到時候跑了,丟了,可是得不償失。
沒有施怡典在,趕雞就成了潘如塵的事,以前在院子里還好,現在趕到竹林可還真費事。好在雞群很適應竹林的環境,都安安分分的呆在活動範圍內,也讓潘如塵省了不少心。
可瑩的教學生涯也正式開始了,每天一早就去,不到晌午就回來,倒也挺適應。按著她的話說,比以前的日子充實了不少。
只是柳氏今日不少埋怨,這家平日里就剩她一人在家,少不得有些無聊。好在潘如塵最近地里沒什麼事,除了去鋪子里晃蕩一圈就都留在家陪她。
雲浩最近迷上了功夫,每次都是大汗淋灕的回家。雖說辛苦但身子骨倒是一天比一天的結實。看來袁北默還真有兩下子的。
施怡典一走就是大半個月沒有音訊,潘如塵本想去鎮上補貨的時候偷偷去瞧瞧他,又怕見不著面或者影響了他,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天潘如塵又到鎮上去買肉,最近雲浩食量大增,估計是練武的原因。柳氏擔心他營養上跟不上,便經常煮肉給他補補。
「听說了嗎?百齡堂老掌櫃的關門弟子,治好了王員外老娘的病。」潘如塵正考慮買哪塊肉呢,就听到旁邊涼茶鋪坐著的兩位客官你一言我一語的說開了,傾耳一听竟然說的是關于施怡典的事。
「听說了,這事鳳凰城不是都傳開了麼。說來也怪啊,王員外的老娘病了這麼多年,看過不少的名醫都說是沒轍,嘿哪想到,一女敕頭小子居然把她給治好了,你說怪不怪?」
「可不是嘛我看哪,還是老御醫妙手回春,教出個這麼厲害的徒弟。你看這兩天到百齡堂看病的人可是比以往多了一倍不止啊,全都沖著那小徒弟去的。」
潘如塵听著兩人的話連劉師傅問她的話,她也沒听見。心里頭樂滋滋的,沒想到施怡典這麼點時間就聲名在外了,回去一定得告訴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