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如塵菜籃子裝了肉,就往家里去。說來也巧,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葛大叔和他家兩個女兒。
「葛大叔,你也去鎮上了啊?」潘如塵熱情的給人打招呼。
葛大叔一看是潘如塵,立刻笑了,道︰「是啊,來叫叫你如塵姐。」葛大叔招呼兩個女兒。
葛素金和葛素銀甜甜的喊了潘如塵一聲姐姐,潘如塵看著她們兩雖說比前些日子氣色好些了,但還是消瘦得很,想著都是沒了娘的孩子也不由得心疼。
「葛大叔你們這是賣啥?」潘如塵看葛大叔挑著空擔子,筐里還有泥土。
葛大叔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露出尷尬的神色,將事情都跟潘如塵說了。原來這段時間葛家竟然一直靠著挖野菜和之前鄉親們送的糧食度日。可一家五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光靠吃野菜哪能行?就看著地里的土豆差不多可以賣了便擔到鎮上換兩個錢。
潘如塵沒想到她們過得這麼拮據,心里過意不去,將籃子的一塊豬肉就扔到了葛大叔籮筐里。
「如塵啊,這可不行,這…這,你叫我怎麼過意的去?」葛大叔忙將肉還給潘如塵。
潘如塵身子一撇,道︰「葛大叔,這肉就當我給素金素銀補身子的,你可千萬不要推辭。看兩姐妹瘦成這樣,你可不心疼?」
這話一說,葛大叔臉色的愧疚之色更濃,看著兩個女兒可伶巴巴的眼楮,終是將肉收下了。
「如塵啊,大叔也沒啥好報答你的,只要有事的時候知會大叔一聲,大叔一定義不容辭。」葛大叔道。他是不想白欠潘如塵的情啊。
「啥報答不報答的?如塵是小輩,可不敢擔這個禮。大叔可再別這麼說」潘如塵道。
潘如塵就和葛家三人一路走向村口,得知葛家除了還有兩頭肥豬之外和地里還沒長成的莊稼之外就再無其他,不過這倒讓潘如塵想到了一個點子。
「這,倒是不知道能不能行。」葛大叔听了潘如塵的話有些猶豫。
潘如塵是告訴他,他家的肥豬都能賣錢了,與其賣給販子不如留著自己賣。村上沒有賣豬肉的肉攤,大家買肉都是去鎮上,既麻煩不說還貴。倘若葛大叔在村里擺個肉攤,那些嫌麻煩的村民自然會去他家肉攤買肉。而且就算是出于幫襯的心態也會支持葛家的。這樣既維持了葛家的生活又解決了村民買肉難的境地。
「當然行了。若是你家的豬肉賣完了,也可以去村上收,只要價錢合理,鄉親們沒有不賣的道理。不過就是起早貪黑的殺豬辛苦一些。」潘如塵道。
「農村人怕啥辛苦,只要能養活咱一家幾口人,再辛苦也值得。」葛大叔有些激動,像是看到了希望。潘如塵見葛大叔拿定了主意,便從懷中拿出一兩銀子遞給他。
「如塵,你這又是干啥?」葛大叔說什麼也不收。
潘如塵無奈,道︰「葛大叔,你殺豬還得要殺豬刀吧?難不成你要用自家切菜的刀不成?擺攤也得置辦行頭吧?這些可不都是錢?這一兩銀子可不是白給你,是借給你的,你有錢了再還我,實在不行,我到你那買肉的時候你給算便宜點就成」
「可…可這一兩銀子也太多了哎我葛明福今個就欠了你如塵的情,今後一定報答你。」葛大叔將銀子揣進懷里,帶著素金素銀就往家去了。
潘如塵看著葛大叔風風火火的樣子,相信他一定能創出個好的開始來。
「做的不錯」潘如塵正想往家里走,一道熟悉的聲音自身後響起。轉過頭一看,施怡典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不得不說,士別三日應刮目相看。施怡典與生俱來一種儒雅的氣質,離開的半個多月再次看到他,竟然讓潘如塵都為之一動。那高高束起的長發,和那挺拔的身材,那明明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龐,都讓潘如塵舍不得移開雙眼。或許是因為他已成年,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成熟的氣息,此時見他和煦的看著潘如塵,竟然讓潘如塵臉上出現了莫名的紅暈。
「你什麼時候跟在後面的?」潘如塵問道。
「你一出集市我就在後面了。」施怡典嘴角彎彎,眼神明亮閃動。他從百齡堂出來,正好見到潘如塵提著菜籃子經過百齡堂大門。看著她湖綠色的身影清雅的飄過,心里多日不見的想念一下子就涌入了心頭。
靜靜的跟在她的身後,就想看她這最自然的樣子,隨後見她遇上了葛大叔,又出點子讓葛大叔擺肉攤,還取了銀子送上。這一系列的行為都深深印在施怡典的腦子里,他不得不承認潘如塵比他想得多,也做的實際。她是真心實意的在幫助每一個人她是這麼可愛的一個女孩子,可愛得讓他禁不住的想念。
「那你干嘛不叫我?」潘如塵撇嘴。跟在後面看稀奇嗎?
施怡典見潘如塵不滿,臉上的笑更加肆意了,道︰「我不說見你和葛大叔說的正起勁嘛,哪敢貿然打斷你們。」
潘如塵不信,明明就是想跟在後面看稀奇。嘟著嘴道︰「你怎麼回來了?」
施怡典此刻內心竟然有種想沖過去拉住潘如塵的沖動,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而且他知道這樣的想法不對,所以他克制住了。道︰「得了老師恩典,回家休息兩天。」
潘如塵听到這個消息很欣喜,不自覺的像往常一樣拉著施怡典的衣袖,一邊走一邊問他這段時間在百齡堂的事。
「哪有他們說的這麼好?不過是遇巧罷了。」施怡典說起被人吹捧的事,臉上依然是淡然的神情,不驕不傲。
潘如塵雖然不懂醫學的事,但是也知道並沒有他說的這般簡單。一個久病不愈的人能這般遇巧的就給他治好了,這個遇巧里面不知道包涵了他多少的辛苦。
「走,咱們快點回去。娘每天都念叨你,可想你得很,知道你回來了,可不得把她高興壞了。」潘如塵嘴里念念叨叨拉著施怡典大步的往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