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瑩愣住了,潘如塵今天很反常啊。平日里再大的事也沒見她哭過,今天到底是怎麼了?總覺得她一身狼狽不是搶油酥鴨這般簡單,難道在外面受了什麼欺負?想到她破碎的裙角,心立刻被揪了起來?
「妹妹,讓我看看,你快讓我看看。」可瑩不顧潘如塵的驚訝一把拉住她,手順勢就要拉開潘如塵的裙子。
潘如塵懵了,不知道可瑩這是要干嘛,見她扒拉自己的裙子才反應過來,道︰「可瑩,你干嘛呀」
柳氏也發愣,不過瞬間也就反應過來了,忙不迭的拉住潘如塵︰「塵兒,告訴娘,你是不是受欺負了?」柳氏看著潘如塵,臉色都變白了。
潘如塵喉嚨一哽,她確實受欺負了,不過她不想讓柳氏擔心。道︰「沒有呢,哪有人敢欺負我?」
可瑩道︰「妹妹,那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我……」想到有可能傷害了可瑩,潘如塵便又說不出話來了。
柳氏見潘如塵不說話,心頭更像是涼了半截,道︰「塵兒,跟娘說實話,到底是怎麼了?」
潘如塵看著柳氏幾乎是乞求的眼神,再想起可瑩剛才的舉動,心里雪亮了。敢情她倆以為自己失了名節啊?潘如塵很無奈,為了不想讓兩人在胡思亂想,只得把今天在鎮上的事又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見柳氏還半信半疑,忙道︰「哥可以作證的」
「怡典也在那?」柳氏問。
潘如塵點頭。柳氏見潘如塵不像說假話也就相信了,在之後就是埋怨她又如此沖動,若是對方是個厲害的角色,吃虧的可不就是她
潘如塵很郁悶,這件事明明不是她的錯,可到頭來被訓斥的依然還是她。
「我錯了娘,我下次會衡量過後再行事的。」潘如塵受不了柳氏一番鼻涕一番眼淚的訓斥,听得她心肝都疼。
見潘如塵誠心悔改,柳氏才漸漸收了眼淚,叫潘如塵歇會,帶著可瑩去做午飯去了。
潘如塵仰躺在床上,腦子里想起施怡典那張盛怒的臉,心頭又是一悸。隨即又不滿的嘀咕,有女孩子喜歡是一件多麼榮幸的事,也不知道他生氣個什麼勁。
今天銀耳的事沒問出個所以然,下次還得再去問問看。不過既然有了這個商機,她就不會放棄的。想起施怡典上次帶回來的幾本書,又忍不住拿出來翻翻,卻還是沒找到關于銀耳的任何消息。
她想著銀耳應該屬于菌類,那麼按照菌種的培植方法不知道能不能成。哎,關鍵是不知道怎麼培植,不然她倒是想試一試。
施怡典已經半個月沒回來了,潘如塵想估計是走不開,又或許是他不想回來,以免面對可瑩的時候難堪。
六月底的最後一天,潘雲浩回家說學堂休假兩個月。倒是沒見他多高興,知道他是習慣了每天都跟著袁北默練武,一丟開還有些舍不得。
「干嘛哭喪著臉?」潘如塵道。潘雲浩正蹲坐在門檻邊上,雙手托腮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不上學了突然覺得好沒勁。」潘雲浩道。
潘如塵笑道︰「是沒了袁少爺教你練武你覺得沒勁吧。」
潘雲浩嘆了口氣,道︰「可不是嘛,袁少爺听說要回京去了呢,怕是好長時間不能看他練武就是了。」
本來潘如塵听到袁北默回京城的事應該豪取興趣的,不過她卻心頭一亮。若是她能去京城就能看到那貴如黃金的銀耳,說不定還能打听到培植的方法。她不是沒想過跟陳生去京城,但是柳氏肯定不放心,若是跟著袁北默一道,那又不同了。
「你說袁少爺要回京?啥時候走?」潘如塵問道。
潘雲浩不免疑惑,歪著頭看著姐姐,道︰「明天啊,你問這個做啥?」
潘如塵心里一慌,也顧不得回答潘雲浩,徑直朝袁家跑去了。
到了袁家大院門外,看著熟悉的兩尊石獅子,她在這之前絕不會想到她會從正大門進出。看門的小廝進去通傳了一聲,得到恩準的潘如塵在丫鬟的帶領下很順利的見到了正在修剪盆栽的袁北默。
袁北默背對著潘如塵。依然是月白色的長袍,一頭黑發隨意的束在身後,手上動作麻利的修剪著多余的枝丫。帶領潘如塵進來的丫鬟早無聲的退下去了,偌大而華貴的大堂里只剩下潘如塵傻傻的欣賞著身前人的風采。
潘如塵知道這時候打擾他是不明智的行為,所以他選擇靜靜的等待,到底是有求于人,不能先壞了禮數。
袁北默是知道潘如塵在他身後的,以她的性格來看,能讓她登門來找他,想必一定是有大事相求。想起潘如塵那日的彪悍勁,他有心晾一晾她。
潘如塵站的腳發麻,又因為來的路上跑的急,出了一身汗,早就口干舌燥的了。這時候瞧見旁邊檀木幾上的茶壺,恨不得拿起來猛灌兩口。
「潘姑娘,什麼風把你吹來了?」袁北默終于修剪好了,轉過身似笑非笑的看著潘如塵。
「西北風。」潘如塵心道。臉上卻含蓄的笑著,道︰「袁少爺好雅興啊,看這盆栽剪得……真美」
袁北默差點失笑出聲,卻強制忍著。道︰「潘姑娘找我不知所謂何事?」
潘如塵也沒想跟他繞圈子,道︰「袁少爺明日要回京?」
袁北默一愣,道︰「沒錯。」
潘如塵笑道︰「我呢,也想去京城一趟,有些重要的事要辦,不知道袁少爺能不能帶我一起前往?」潘如塵很直接,他知道袁北默也不喜歡听無關的話。
袁北默聞言甚是驚訝,但心里卻十分歡喜。猜到她是有事求他,但被要求帶她一同回京竟然讓他如此愉悅。臉上不露,道︰「你覺得本公子會答應?」
潘如塵道︰「說實話,拿不準。不過袁少爺若是答應的話,如塵會感激你的。」潘如塵說的很謙遜。
袁北默心里是一百個答應,本想著去京城的路上枯燥乏味,若是能帶上她必定是另一番光景。
「好,我答應你。不過……」袁北默故意頓了頓,道︰「你路上的吃穿用度由你自己解決。」
潘如塵暗自翻了個白眼︰小氣吧啦的。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負責的。
「這是自然,袁少爺放心好了。」約好了世間,潘如塵就匆匆回家了,她還得在柳氏這關下點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