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一听說潘如塵要出門上京,立刻就板著臉反對,雲浩和可瑩當然也是很不贊成的。潘如塵心意已決,又搬出了袁北默做了盾牌這才讓柳氏心安了一點。
柳氏心里千萬個不舍,想潘如塵這麼大從沒有離開過她,這次去千里之遠她更是放心不下。連夜給潘如塵收拾包袱,幾乎把潘如塵的櫃子都給裝進去了。之後又覺得潘如塵背不動又仔細的瞧著撿出來,一來二去等到第二天潘如塵背包袱的時候依然是滿滿一大包。
「娘,你放心我跟著袁少爺不會有事的,袁少爺會照顧我的。」潘如塵道。
柳氏一抹眼淚,道︰「孩子大了,出去長長見識也好。你要乖乖的听袁少爺的話,不要給袁少爺添麻煩。」
潘如塵頻頻點頭,柳氏還是堅持要送潘如塵去村口。見到袁北默又是一番感激的客氣話。袁北默理解柳氏愛女之心,也是一再保證決不讓潘如塵出一點意外,柳氏才揮手讓他們走了。
潘如塵鑽進馬車,從窗戶看見柳氏站在原地不住的揮手,鼻子一酸就掉了淚。見袁北默盯著她看,便快速的抹了眼角,隨即像個沒事人一般欣賞起了車窗外的景色。
坐馬車潘如塵還是頭一次,雖說她早已經是成年人但還是止不住的興奮。袁北默說去京城要坐兩天的馬車再到渡口換做船去京城,袁北默說到達京城至少得十天,看來這一趟確實夠遠的。
袁北默是富家少爺,一路上極致奢華,到了飯點要吃飯,到了晚上得住店。雖說袁北默提出條件讓潘如塵吃住自理,但吃飯的時候依然叫潘如塵吃飯,住店的時候也會給她單獨備上一間房。潘如塵嘴上不說,心里卻是感激得很。
兩天後馬車來到叫做紫水灣的渡口,早早的就有一只船等在那里了,看樣子是袁北默早就預定好了的。
潘如塵一上船就犯暈,因為她一向暈船。好在船也夠大,稍稍適應了也就好了。
「你就住這。」袁北默將潘如塵拎到一間小屋子,雖然沒有客棧的房間大但對于潘如塵來說夠用得很了。潘如塵立馬道了謝就進屋收拾去了。
出門在外好多地方都不方便,尤其是同男子一起。潘如塵在馬車里的那兩天基本上都沒怎麼喝水,就怕因為想方便而不得不叫袁北默停車,想想都覺得臉紅。到了船上雖說入廁方便了,可是洗澡卻又成了問題了。
袁北默似乎早就想到了,到了下一個渡口便叫船夫的老婆上了船,船上有了個女人潘如塵明顯就方便很多。對于袁北默的細心,潘如塵是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船上的日子也難熬,除了到每個渡口船夫的老婆瞿大娘要去買菜之外,基本都沒怎麼停。無聊的時候潘如塵就趴在窗戶邊上,看周圍的風景。
袁北默每天早晨都會在船頭練練劍,潘如塵第一次看見袁北默練劍的時候就看呆了,傳說中的武功原來都這樣的。越看越覺得有趣,後來的每一天潘如塵都悄悄站到袁北默身後看他練劍。
八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當船到達京城的港口時,正好是傍晚。袁北默不放心潘如塵一個人住在客棧,不顧潘如塵反對便將她帶進了將軍府。
「我答應了你母親要讓你毫發無傷的回去,你可是想讓我食言?」袁北默怒了,臉色陰沉。
潘如塵沒辦法,只得跟著他回去。
袁北默似乎很受府里人的喜愛,自從他一進門,不管是小廝還是丫鬟都喜上眉梢,相互通傳。只是看向潘如塵的時候眼神多少有些吃驚,但又不敢妄言,都只是匆匆打量了潘如塵一眼便各干各的事去了。
袁北默一直牽著潘如塵的手,生怕他走丟了似的。潘如塵十分不情願,但又不好發作。將軍府也確實夠大,也不知道跟著袁北默轉了幾個彎才終于走到了正堂。
正堂上方坐著一中年男子,輪廓與袁北默的不同,帶著粗獷和豪邁。只是那雙眼楮卻和袁北默的一模一樣,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他爹算不上是多俊朗,但骨子里散發出來的豪氣可比他的相貌更讓人銘記三分。不用說這一定是袁北默的爹,那位鼎鼎有名的大將軍。
袁北默上前給男子鞠了一弓,道︰「爹爹安好,默兒給你問安了。」
男子笑著一伸手便將袁北默扶起來,道︰「辛苦了,回來就好。待會去看看你女乃女乃,她可沒一天不想著你。」說著看了看旁邊站著的潘如塵,道︰「這就是你信中所說的義妹?」
啥?義妹?潘如塵狐疑的看向袁北默,見他垂著頭朝她猛眨眼。
「對,這就是默兒結拜的義妹,叫潘如塵。來,如塵,見過我爹。」袁北默拽過一旁不滿的潘如塵說道。
袁北默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潘如塵若是再不開口就顯得不識抬舉了。換上燦爛的笑容,朝他爹道︰「如塵見過大將軍。早就听北默哥哥提起您的驍勇,今日一見果然是將義非凡。」
袁將軍盯著潘如塵看了好一會才爽朗的笑道︰「好好好,果然是個玲瓏的丫頭,默兒帶過去給你女乃女乃瞧瞧,她鐵定喜歡。」說完再次哈哈大笑幾聲。
袁北默應了帶著潘如塵出了正堂。
「我之所以給你義妹的身份,只是為了給你住在府上找了個理由,這也是我答應你母親的。「袁北默走在前走突然開口說道。
潘如塵一愣,原來他早就在啟程之初就安排好了潘如塵的住宿。她也是想得太簡單了,以為到了京城隨便找個客棧住下就成,忘記了她現在只是個十二歲不到的孩子。
「謝謝你。」潘如塵道。
兩人來到另一處院子,環境十分幽靜,四周均是竹林,風一吹帶著紗紗細響。袁北默說這是他祖母的竹苑。
兩人到了院內就有人進去通報,之後袁北默就牽著潘如塵進了屋子。屋子里擺設很簡單,一張檀木床,一張木榻還有一張梨木櫃,櫃上擺著一尊觀音像,一老婦人跪坐在觀音面前手上握著佛珠,閉目誦經。
「女乃女乃,我回來了。」袁北默小聲說道。
老婦人睜開眼楮,看到袁北默時臉上立刻就掛滿了笑。「真是默兒回來了,我還以為她們又是哄我開心。」
袁北默將她扶起來,坐到一旁的木榻上。道︰「女乃女乃看清楚了,真是默兒。」
老婦人點頭,眼眶濕潤,道︰「也不知道你爹安的什麼心,讓你一個人去那千里之外,看把你磨得」
潘如塵看著婆孫兩敘話,又不敢東張西望,規規矩矩的站著好不難受。這就是她不想住進將軍府的原因,規矩多,一點不自由。
「女乃女乃,這是我結拜的義妹,叫潘如塵,這次帶她回來見見世面。」袁北默終于將話題轉到潘如塵身上。
老婦人看似迷糊的眼直盯著潘如塵看,與袁將軍看她的感覺不同,潘如塵感到全身發麻,雞皮疙瘩不斷往外冒。
「多水靈的姑娘啊」老婦人看了半天說出了這句話。
「女乃女乃夸贊了。」潘如塵道。
老婦人似乎對潘如塵很感興趣,朝她招手,道︰「來來來,過來讓女乃女乃仔細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