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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天華等潘如塵幾人都坐下了看了身旁的張氏一眼，道︰「難得你們有這份心，回來看看老太太。」
潘如塵心里咯 一下，柳天華嘴里將姥姥稱為老太太很明顯是針對柳氏。也就是說，他根本沒把柳氏當做是柳家人，因此才這般見外。老太太？哼，一見面就急著撇清關系，這里肯定有事
柳氏听了這話面色也不好看，卻又不反駁，只是沉默的坐著。
「舅舅這話就見外了不是？姥姥生病，我們自然應該回來探望的，到底她也是我和雲浩的姥姥，是我娘的母親」潘如塵和善的說道，只是話里的意思相信是個人也听得明白。
柳天華面色訕訕，張氏轉臉瞪了他一眼，又轉過來朝潘如塵笑道︰「如塵是越大越會說話了。」
潘如塵微笑不語。看著張氏笑里藏刀的模樣，潘如塵就暗暗鄙視。
張氏重重的嘆了口氣，似乎怕在座的人听不見似的，道︰「娘這一病不起，大夫是一個換了一個，可就是不見好，也不知道是個啥病？」說著還假意拿著手絹抹了抹眼角。
柳氏一听這話心里也急，忙道︰「大嫂，大夫就沒瞧出個病因來？」
張氏道︰「可不是嘛，我說那些大夫全都是違心的騙子，大把大把的診金送去了，屁都沒放一個。」張氏娘家家境好，因此她的脾性恃寵而驕，說話也是蠻橫無理。但在潘如塵看來，這就是粗俗。
「可憐了娘啊，都成了藥罐子了，病卻一點沒好」張氏哭得雙肩顫抖，若不是潘如塵看見她用手絹捂著的眼楮偷偷看向柳氏，潘如塵還真以為她是真心心疼姥姥才傷懷。
潘如塵心里冷笑，張氏演戲也是一流的。
柳氏听了這話，眼眶也就濕潤了，道︰「還是大哥大嫂費心了，但只要娘還有一點希望咱們就不能放棄不是？」
張氏一听這話立馬停止了哭，飛快的給柳天華使了個眼色。
「月虹啊，話是這麼說，可都接連換了好幾撥大夫都沒瞧出是個啥病，銀子卻花掉不少。你是不知道啊，近兩年咱們繡莊生意可是一落千丈，大哥也是捉襟見肘啊。」柳天華嘆了口氣。
潘如塵真的是很無語，對著這樣的親人，她真是想罵人都無力。捉襟見肘？看看這柳莊上上下下的擺設，這滿屋子的古董花瓶，就連堂外池子里隨便抓一條魚也能賣白來兩銀子。真是睜著眼楮說瞎話，唬她們不懂麼？
好歹在床上躺著的是他自己的親娘，難道就沒有一點孝心？潘如塵猜，他估計是巴不得姥姥早點去世，這樣偌大的柳家不就全都在他掌握了嗎？
想到這里潘如塵身子一怔，看著柳天華和張氏相互傳遞眼色，她心里明鏡一般亮堂，兩人唱這一出戲怕是有點看頭了。
「難道大哥就眼睜睜的看著娘被病痛折磨致死嗎？」。柳氏略顯激動，聲音微微顫抖。她到底是柳家出來的大小姐，府里上下哪些值錢那些不值錢她也算是清楚，听到自己的大哥昧著良心說出這些話，無疑不是傷她的心。
張氏道︰「月虹，這話可不能這麼說，要真是眼睜睜看著娘受苦我們干嘛還請大夫給她瞧病啊？」她冷哼一聲說道︰「要真說眼睜睜，也不看看眼睜睜瞧著的到底是誰？」
柳氏身子一僵，雙手抓著裙子握得死死的，似乎被這話給噎住了楞是說不出話來。看著張氏露出得意是神色，潘如塵說話了。
「舅母，我娘是說咱們還得給姥姥請大夫瞧病，姥姥到底是咱們的親人總不能看她受苦不管吧？」潘如塵頓了頓說道︰「咱們家窮只有心而無力，只能是依托舅舅和舅母了。」
張氏哼了一聲道︰「誰不想給娘看病了？可得有銀子啊空口說白話誰不會？難不成說說話銀子就能變出來？」
張氏一連串的問句朝潘如塵涌了過來，潘如塵笑了笑道︰「不然這樣好了。咱們家出五十兩銀子給姥姥抓藥，咱們家地少田薄舅母也是知道的，只能拿出這麼點。」
張氏一听有銀子得，立馬笑了起來，只是潘如塵話還沒完。
「舅舅和舅母為姥姥的病費心又費銀確實是值得稱贊的，但也是應該的不是？姥姥到底是你們的母親不是？我看，這五十兩銀子怕只能給姥姥抓兩幅藥，請大夫的診金還得舅舅和舅母出。」潘如塵道。
張氏一听道︰「我們哪里還有銀子，所有的銀子都在繡莊壓著還沒周轉出來呢，現在我手里頭可是一文錢也沒有。」
潘如塵也不急，瞧了瞧左手邊架子上的瓷花瓶慢慢站起身朝那邊走去。柳天華和張氏一看潘如塵這一舉動心里就發緊。
「如塵眼拙，但心里頭覺得這些個瓶瓶罐罐的也能值幾個錢，不如拿到當鋪典當，總會籌點銀子出來。姥姥的病拖不得，反正如塵也沒事可做，倒不如替舅舅跑跑腿，去當鋪轉一圈，得到銀子之後再給舅母您。這樣不但瞧了姥姥的病，舅舅和舅母還能落下一孝敬的美名，你們說呢？」潘如塵似笑非笑，似真似假的朝張氏笑道。
柳天華臉色一變，正要開口又听潘如塵說道︰「哎喲，那池子里蹦得歡的是錦鯉吧？我倒是在一本書上看到過，說一條魚能賣到一百兩銀子的高價呢。舅舅，不如這樣，我看著這些花瓶你寶貝得緊，干脆就放著好了。咱們撈兩條錦鯉上來送出去賣，反正你養著還得費魚料呢，書上說錦鯉的魚料都挺貴的，賣掉還能替你省錢，你看怎麼樣？」
柳天華和張氏看著潘如塵假裝懵懂無知的笑臉給氣的話都說不出，柳天華恨恨的瞪了張氏一眼。
張氏心里氣的牙癢癢，沒多少日子不見這丫頭是越來越牙尖嘴利了，本以為這麼說還能唬住娘兩，現在看來吃啞巴虧的倒是她自己了。
「如塵啊，那魚你舅舅可是喂了好些年了，跟自個的兒子似的，賣不得。」張氏訕訕的笑道。
潘如塵道︰「可是姥姥是舅舅的娘親啊，這魚不過就是觀賞的擺設罷了，又不是真的兒子，難道姥姥的命還比不過一條魚？」
潘如塵一句話噎得張氏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張氏一直沒兒子，就連女兒也沒有一個，沒有孩子一直是她的心病，這听潘如塵有意無意的提起，更是比打了她的臉還讓人氣悶。
柳天華臉色鐵青，本來以為張氏能隨便就能把這一家人給唬住，沒想到反被人家給捏了短。不管是花瓶還是錦鯉，都跟心肝寶貝似的，他都寶貝的很，說什麼也不能賣的。
「如塵，不然這樣吧。你舅母那還有些首飾，我讓她拿出去典當了給你姥姥請大夫過來瞧。至于藥錢你們甭操心了，好歹你舅舅還是一莊之主，哪能要你們活口的錢。我還有事得去繡莊，晚飯你們就不用等我了。」柳天華說完朝張氏看了一眼，站起身就朝外頭走了。
潘如塵心知肚明，讓張氏典當首飾不過是托詞，但順利達到目的潘如塵也懶得計較真假。
「舅舅慢走。」潘如塵道。
張氏見當家的走了，也不好再不陰不陽的針對柳氏和潘如塵。柳天華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也只能是做做樣子。
「月虹，你們先回去休息，趕了一天的馬車總得歇歇。我這就去收拾收拾看看有啥值錢的首飾，再請個大夫過來，晚飯我讓人給你們送院子里，省的你們來回跑。」張氏說道。
柳氏笑著道︰「勞煩大嫂了。」張氏只是點點頭便大步離開了。
回了院子，柳氏才嘆了口氣說道︰「看來你舅舅他們的日子也過得緊巴。」
潘如塵一愣，隨即說道︰「娘，你真信他們的話啊？」
柳氏雖然不全信但也不是一點不信，在她姥姥看病的這事上，花銀子是肯定的。
吃了晚飯，柳氏換了衣裳就去了姥姥的南院，照她的話說，既然不能出錢也就只能盡心盡力的照顧姥姥了。這一守就是一夜，連眼楮都沒合一下。
「娘，不然我換換你吧，看你一天一夜沒合眼了，別姥姥病沒好你倒是先倒下了。」潘如塵道。
看著柳氏因為哭泣和睡眠不足導致浮腫得厲害的雙眼，潘如塵就忍不住心疼。
「是啊，大小姐，你回院子歇歇吧，這里還有我呢。」秦嬤嬤說道。
潘如塵心里有氣，就說張氏確實是請了一個大夫來瞧病，開了十幾副藥。可她除了帶大夫那天來了南院，幾乎都不曾來探望過。全柳氏一個人頂著。
柳天華也是同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在外應酬忙還是啥，整天回來都是醉醺醺的，更別提到南院瞧瞧姥姥。
潘如塵看的心寒，這是一家人該有的事嗎？真是一點良心都沒有。
柳氏經不住勸，硬是被潘如塵拉回了院子。秦嬤嬤不讓潘如塵到南院守著，說看著柳氏就成，柳氏身子本就不好，這一天一夜的操勞，還真怕她會犯老毛病。
渃渃有話說
最近沒有推薦，收藏也一直掉，再看看訂閱，估計以後都不會有推薦了，渃渃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