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在點頭哈腰的送走了鳳主的官轎後,八寶臉色一沉,隨即抬眼望向這寂靜無聲的街道。
雖說這李霜糖是居住在子府里,但根據打听來的線報,那也是客居而已,八寶低頭沉思起來,她若是犯了事,首先應當逃往何處?
這一低頭,卻被他發現了地上的血跡,想到此前行雲公子曾說,他已經將李霜糖重傷,那她出逃,必定會沿路流下血跡。
八寶這就分兵部署道︰「大家兵分兩隊,一隊隨我沿路搜捕,一隊直奔城西側的子府,將余孽統統拿下,不得延誤!」
眾兵迅速分出兩隊,十分有默契的分好了哪隊該去哪邊,留下的這隊就跟隨著八寶,開始沿著路上的血跡出發。
九九拎著那捅水,瘋了一般的將葉府後門附近的血跡用月兌掉皺成一團的上衣擦拭著,好不容易清出了百余米,卻听得遠遠傳來馬蹄聲。
心里暗叫一句不好,九九明白,這一定是官兵追來了!
回望已經擦過的路面,還留有淡淡的水跡,九九心跳得狂亂,這是一個十字路口,血跡到此戛然而止,九九望向路邊,有些許石塊,這就帶著一桶髒水去撿石頭,企圖將手指砸爛,放些血來,朝著另外的方向灑。
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像是催命符一般,九九因為太過慌亂,模著的石頭都不夠尖銳,幾次因為手抖而掉了,他不斷的撿起,不斷的流汗,甚至連睫毛上都掛上了額頭上流下的汗珠。
就當九九萬念俱灰之際,忽然天空驟亮,只是一瞬,那亮光晃得黑夜登時儼然白晝,隨著視線再次一黑,一聲驚雷乍起!
八寶還未反應過來,在這震耳欲聾的巨響過後,所有的馬都受了驚嚇,原地抬起了前腿,發出了不安的嘶鳴聲!
九九猛然抬頭,一場暴雨從天而降……
仿佛是要洗去這人間的鉛華,雨水嘩嘩的傾瀉著,九九仰著頭,任那雨水在臉上橫流,沖去汗水與血漬。
若不是怕暴露,九九此刻都想歡呼雀躍一番,這突如其來的雨水恰好沖刷掉了沿路的血跡,他終于可以安心。
外衣已經被九九剝下來權當了抹布,炎熱被雨水沖散,一個哆嗦,九九這才想起,他只穿著一件內衣。
轉身往葉府後門跑去,听著八寶他麼人仰馬翻的聲音,九九開心極了。
閃身進了後門,九九將門拴好,隨手擱下手里的木桶髒衣,順著燈光一路尋去。
與此同時,孤夜俠正在找他,遠遠看見了,這就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這是一間獨棟的房屋,九九走進了門才知道里面竟然這麼大,雨已經小了一些,從天井中落下,打在缸養的蓮葉上。昏暗的燭火照著翠綠的落地簾幔,跟著孤夜俠走到一房間門口,孤夜俠回身叮囑道︰「小聲些,在這等著。」
九九順從的點點頭,打量起四周的景物來,看著這裝潢十分精美,似乎是女子的閨閣,九九有些不好意思了。
下
九九探頭,望著半掩的門內,李霜糖正雙眼緊閉,躺在床上,一個人影坐在她的身側,忙活著。
從那人的衣著可以看出,是一個儒雅的男子,穿著樣式簡單的藏藍色衣衫,看樣子,應該是一名大夫。
霜糖的衣衫都被剝開,遠遠的只能看見月復上鮮紅一片,大夫正在清洗傷口,那把帶血的剔骨刀已經被取了出來,放在一邊的白瓷碟上,閃著銀光。
孤夜俠進屋,與大夫低聲耳語幾句,這般壓低聲音,似是怕吵著病人,那男子只是點點頭,指了指身旁的藥箱,孤夜俠這就翻開醫藥箱,尋了幾樣東西出來。
等出了這屋子,孤夜俠才敢大口喘氣,一把拉住九九就往一旁的廳子里拉。
找了個燭台擱好,孤夜俠抬起了九九的臉,這個少年經過這一夜的大起大落,眼神已經從最初的恐懼,變成了現在的鎮定。孤夜俠嘆一口氣,射手取下了蒙面的黑布,一張如碧玉般清秀的臉露了出來。
這倒是讓九九意外,原來這黑布下,竟是這麼美的一張臉。
巧笑倩兮,佳人如斯……
她溫柔的捧住九九的臉,叮囑道︰「你的臉傷成這樣,若是再不上藥,恐怕要開始潰爛了,你可得忍住,上藥可疼了!」
九九點點頭,做咬牙狀,可憐巴巴的望著她,似乎是在用眼神在對她說︰「對我溫柔些。」
「撲哧」一聲,孤夜俠忍不住笑了,愛憐的拍拍九九的頭,打開了一瓶藥來。
瓶塞一拔開,一股草藥的清香撲鼻而來,夜孤俠微微斜了瓶口,用指尖沾了一抹青綠的凝露,就往九九臉上的傷口上抹去。
九九的傷口傷得是有些深的,所幸那剔骨刀打磨得十分鋒利,這才能創口深,創面卻小。被他用手帕捂住以後,原本已經止血結痂,有因為後面的汗水浸染重新裂開,所以這傷口就顯得猙獰起來。
孤夜俠看得心中有些不忍,雖然傷口見過不少,可九九雖然瘦弱了些,也能看出日後長開了定是個美少年,這傷口反復裂開,就加大了愈合的難度,怕是會留疤。
屏息凝視,輕點凝露在九九的傷口
上,九九頓時感覺臉上火辣辣的,就仿佛是針扎刀割一般疼痛,九九疼得咬牙,額上的汗水也是一層接著一層的冒了出來。
好不容易將傷口處理好,孤夜俠這才喘一口氣。
與此同時,大夫也推門而出,如釋重負的長嘆一聲︰「終于救回來了!」
————不割不健康————
PS︰因為白天都要上班,碼字都在晚上,有時候會更得比較晚,大家見諒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