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馬車從姚國一路到達京城,帶著姚國滿滿的禮品。
馬上的人已經略顯疲憊,整整一個月才說動姚王和本國結盟,若不是抱著必定成功的信念,左澈早就回京城了,一別一個多月,心里竟是對她的思念。是因為愧疚才會經常想起她嗎?左澈自嘲的笑了一下。
是送別時同樣的場景,王妃和紀柔都在門口迎接。她雖然站在後面,左澈卻是一眼看見她,還是很嬌瘦,只是氣色好了很多。也敢偶爾的打量他一下了。看著她想看又只敢偷看的眼神,左澈不由的笑了。看見她竟是那麼開心的事。
穗芝怎麼會看不出左澈的表情,從剛剛就一直無視自己,卻一直都在看著那個女人,她就真的那麼好麼,讓每個男人都難以自拔。
「澈,屋里備下了酒,快進屋吧。」故意曖昧的挽著他的衣袖,從紀柔身邊擦過,沒有一點停留。
紀柔跟著他們,不敢太近,也不敢太遠。
穗芝用余光偷偷打量著紀柔走路時飄動的錦帛,慢慢的放慢了腳步,故意毫不知情的踩了上去。
「啊」她有意向前摔,但她也很清楚左澈就在身邊,她斷然不會出任何事。果然左澈迅速的抱住了她。狠狠的瞪向了後面。又是她。左澈的眉微微皺了皺,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第一天回來,真的不想對她做什麼。
後面的小人驚慌失措的站著不敢移步,她不知道為何王妃會踩上自己的錦帛。
看出左澈想大事化小的表情,穗芝自然不會願意,冒著傷害孩子的危險,怎麼能這麼容易放過她
「妹妹,你不是已經知道我月復中孩兒的事嗎,怎麼還這麼不小心呢,我在前面無法注意到你,你也應該小心點啊。」
她竟然有了他的孩子!這個消息卻一點都沒讓左澈感到高興,只是紀柔有意也好無意也好,自然都要略作懲戒,凡事都要以子嗣為重。
「讓夫人在院中跪一時辰。」面無表情的宣判,再沒回頭。
她不是有意的絕不是,她也不知道王妃有孕的事。只是她也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她。不過是一個時辰罷了,對她而言真算是輕的了。
「澈,這又何必,妹妹只是不小心罷了,我都沒有怪她。」
「她差點傷了你的胎,就該受到懲罰。」
沒有穗芝預想中左澈的高興,讓她有些失望,可是不管他喜不喜歡這個孩子,在這個孩子和紀柔之間,他也作出了選擇,不是麼。這個孩子果然是應該留下的。
烈日當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跪在那,正廳里是踫杯的聲音,這才是第一天,遺忘的記憶不由的跳了出來,已經一個多月
,她以為都忘了的事又再一次跳出來提醒她。
最近身子很是異常,經常想要睡覺,無緣無故的嘔吐,現在才剛跪了一會,就覺得頭昏眼花。
不知過了多久,屋里的人酒足飯飽,居高臨下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她,「起來吧,王妃懷著孕,要格外小心。」語氣沒有很嚴厲,但在她腦子里卻亂哄哄的,仿佛有人說可以起來了。
強撐著起來,沒想到腳下一軟,眼前就突然漆黑一片。
她也有孕了?左澈從未如此的雀躍過,她的孩子,是她和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會是怎樣的可愛,活潑。
穗芝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她竟然也懷孕了,還有2個多月了,竟然在她之前?!她絕對不能忍受,她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孩子竟然不是長子?怎麼可能,那她那麼拼命是為了什麼?不可以,絕不可以。
「王爺,真是天大的好事。」穗芝使勁的在臉上拉扯著微笑。左澈沒有說話,卻是一臉的喜悅。真是天壤的差別,知道自己懷孕就毫不在意,知道她懷孕就開心成這樣,就沖你的喜悅,這個孩子也留不得。
「哎呀,王爺,不對啊」
「怎麼了?」
「我知道王爺高興雙喜臨門,可是也要真的是王爺的孩子才是喜事,妹妹的日子細細推算,是那日在柴房之中的事。莫非是王爺?」偷偷的打量著他的眼神,雖然穗芝也不敢肯定是別人的,而且極有可能就是王爺的,但她也要試試,不能放棄一點機會。
是啊,柴房之中,他很清楚是他的孩子沒錯,可是她不知道。如果承認這個孩子也就是承認他騙了她,不承認,那他親生的兒子要以怎樣的身份活在王府,要受到多少不該他忍受的非議。
「王爺?」見他沉悶不語,穗芝突然覺得有了勝算,難道孩子真的不是王爺的,那就是孽種,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王爺,可要好好想想,萬一不是王爺的,那傳出去可就不好了。」
他怎麼辦,該怎麼辦,如果告訴紀柔真象,那之前的一切都白做了,她還會怨恨自己這麼殘忍的對她。一步錯,步步錯。
「他,不是我的孩子。」艱難的將這幾個字吐出了口,也就宣布了這個孩子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