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中,耳畔傳入一道擔憂的聲音︰「風汐,做噩夢了嗎?」
做夢……我在做夢嗎?
隱約間,額頭和眼角上忽然有一陣冰涼濕潤的感覺,仿佛有人在用帕子為我擦拭著什麼,想睜開眼,眼皮卻沉重無比。
過了良久,我感到肚子很空,有點難受,掙扎了幾下才成功地將眼楮睜開。
入眼,是柳辰歡的臉,干淨無暇,就像他的白衣,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蓮。
「風汐!你醒了……太好了!現在感覺怎麼樣了?還冷不冷?」他一笑,然後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我眨巴著眼楮,無心過問他這一奇怪的舉動,只淡淡地說了一個字,來表達我此刻的感覺︰「餓……」
他微微一怔,復又失笑︰「你沒事就好……我叫人去後廚做些飯菜端來給你!」
「別!我想吃烤炸糕……」
他露出一臉小白︰「炸糕?」
「街上有個小吃攤,做得炸糕特別好吃!不如帶你去嘗嘗?」我雙眸一亮,提出建議。
「可是你……」
心知他在擔心我的身子,但現在完全已經沒有之前那種痛苦的感覺了,好像還更加精神,于是連忙坐起來拍拍胸脯︰「你看,已經沒事了!」
「嗯,沒事自然是好事,我只是覺得奇怪,先前你突然全身冰冷,我替你把了脈的時候,發現你脈象紊亂,卻不知根源所在,實在匪夷所思……另外,我猜測,有可能是跟上次你為我擋了那黑衣人那一掌有關,按理說,那一掌十分致命,可說是九死一生,你能活下來,也算是奇跡,如今從脈象看,竟沒有受內傷的跡象……風汐,你被劫走的這段時間里,是不是還發生了什麼事?」他望著我,一本正經地問。
我听他猜得八*九不離十,不禁有點心虛起來,好在他似是不知我廢了武功一事,低眉想了想便道︰「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自己睡了很長時間,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被綁著,接著陸盟主他們就來救我了……」
他眉心驀地一緊,打斷我說道︰「等等!你說陸盟主?他怎會去救你?」
「不是你送信給陸盟主的嗎?」
「我?」
「陸盟主說,送信的人身穿白衣,還自稱是王爺的親信……」
我的聲音越來越小,也漸漸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
從柳辰歡的反應來看,他顯然是不知情的,那麼陸盟主為何要這樣說呢?還是說送信的人恰好也穿著一身白衣……會不會是長歌?嘶……沒道理啊,陸離送我回來的途中,連駕車的吳哥都認得他,說明長歌與玄虎堂的人幾乎都是認識的,可是又為何要換一身白衣送信呢?況且好像也不是長歌的風格,那會是誰呢?
抬眸看,柳辰歡面色微顯蒼白,像是在尋思著什麼,估計和我想的事情差不多,看來這件事的疑點頗多,關鍵所在是那個送信的人,排除長歌和柳辰歡兩人,莫非狐狸身邊還有其他人?
柳辰歡輕輕一笑︰「算了……風汐,你被救出就好,其他的事暫且不管了!剛才你說的炸糕,我正好也想嘗一嘗,一起去吧!」
我應了一聲,起身下床,渾身除了有些地方感到酸痛外,整個人宛如新生,精神狀態竟異常煥發。
一面覺得慶幸,一面又覺得疑惑,听了柳辰歡剛才的一席話,我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脈象問題,回想之前陸離替我把脈時,也說了和柳辰歡幾乎一樣的話;我先吃了紫衣男致命一掌,後被他灌了噬魂散,武功盡失也許是因為那一掌所致,但這次毒性發作,柳辰歡竟也診斷不出我是中了毒,看來這毒性很不易被察覺……思來想去,只有一點可能,那就是紫衣男不想讓人去破解噬魂散的毒性……
想到這里,我心頭忽然一沉……
如果我想的沒錯,這噬魂散根本就沒有完全解盡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