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玉與寧陵朝面面相覷,嘴角均漾起幾分無奈的笑意。
凌一峰見招手的是劉元,回之一笑,走上前去與一桌人一一頷首打了招呼。
劉元抽出身來,為兩人安排了坐處,自己順勢坐到了柳色身旁。此時神色有些收斂,不像剛才照顧凝晚那樣落落大方。與柳色搭話時也裝得頗有幾分君子模樣。
柳色微笑著站起,為一桌人逐個添上酒,待到凝晚時,凝晚將杯子輕輕移開,笑道,「姑娘不必勞煩了,凝晚喝不了酒。」柳色笑了笑,「周二小姐剛剛過了大劫,無論如何都上喝上一杯,才……」
「周二小姐身體不好,本王代他。」寧君玉說著,含笑站起已是一杯下肚。
柳色笑道,「小王爺好酒量。」為他新添上一杯,徐徐坐下。
寧陵朝舉杯敬上凌一峰,「敬齊王一杯。」
凌一峰微微一笑,「不敢當。」兩人一飲而盡。
桌上幾人實在拘束,劉元可不想與柳色喝上幾杯酒就各走東西。目掃一圈,溫文而雅的說,「今日周小姐做東,謝三殿下救命之恩。周小姐可以不喝酒,但總得有所表示才行吧!」
幾雙眼楮同時看向凝晚,凝晚淺淺一笑,「小侯爺不妨提議可好?」
劉元想了想,「周小姐可善長彈琴?」
凝晚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很不善長。」
眾人驚訝,大家閨繡很少有彈琴不好的,必竟閨中寂寞是需要用些東西去消磨的,消磨中便會練出無數高手。看周二小姐的樣子並不笨,怎麼會學不好琴呢。知情的,想想可能因為她的母親身體不好,需要她時常侍在身旁吧!
劉元想著,不會琴,可能會跳舞吧!只是此時賓客眾多,這種地方不適合她展示,只有作罷。但仍不死心的問,「彈不好總也會吧,表表心意就好。」
凝晚有些為難,「只怕怡笑大方。」
劉元一笑看向寧君玉,「你可會笑話周小姐?」
寧君玉微微一笑,「只是此時此地怕是……」
「行了……不笑就行。」劉元打斷寧君玉的話又看向寧陵朝。
寧陵朝搖了搖手上的酒杯,表示並無異意。
劉元最後轉頭問凌一峰,「齊王爺可會笑周小姐?」
凌一峰正在喝酒,側首望了凝晚一眼,淺笑道,「周小姐可能過謙了!」
凝晚不語,低下了頭。
劉元回頭揚聲道,「小二,準備一個包間。再找一把琴來。」
「琴?」小二張大了嘴。俺家是賣酒賣肉的,可不賣唱的,哪來的琴?
于是幾人進了三樓上的一個包間。劉元讓小二把屏風撤去,幾人圍案而坐。又為周二小姐專門設了一個蒲團和小案,擺在了原先屏風的位置處。
幾杯酒後,門外進來一個白衣淡妝的女子。長得眉清目秀,破有幾分姿色。抱著琴,低下頭進來,柔聲道,「老板讓我把琴給幾位大爺送來。」說著走向凝晚身旁,將琴放到了案上。
凝晚點頭致謝,垂眸調音。修長的玉指隨意的在弦上一劃而過,一縷輕音傳出,確實是把好琴。
「咦,你是新來的嗎?」正在倒酒的小二回過頭來看著白衣女子,突然問道。
女子頭低更下,輕輕的應了一聲是,退步準備離去。
「等等。」寧陵朝臉色一變,猛的站起。
「周小姐!」寧君玉突然叫了一聲,走到凝晚身旁,「你怎麼了?」
眾人聞聲看向凝晚,凝晚此時面色慘白,額冒虛汗。低頭倚在案邊,似是隱忍著什麼劇大的痛楚,黛眉緊蹙。手指翻開,嬾白的指尖竟成了青紫色。明顯是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