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她不打算要,她想把岳嬤嬤留在自己身邊,只是這想法,暫時她還不想說。
她沒想到,岳嬤嬤看中的人,竟然和她看中的一樣。
長得挺漂亮的那位,名叫琴兒,十五歲;大眼楮這位叫小桃,也是十五歲;最小的這位十四歲,叫小紅。
傲曦留下三位,讓秀娘領著她們去了《靜思苑》培訓,自己則看著媚萍和媚芸選人。
按道理,新買來的丫鬟應該經過培訓,考核合格後才能上崗,可小姐們缺人侍候,老太太一聲令下,各院就把新人領回去自行培訓了。
媚萍選了四名丫鬟,其中有那位嬌笑的漂亮美眉,又選了一名婆子。
媚芸是庶女,規制只有兩名丫鬟、一名婆子。
選好後,人牙子帶著挑剩下的,去《福祿堂》回話去了。
傲曦繼續跟著岳嬤嬤學規矩,下午約四點鐘,岳嬤嬤又單獨為她講解如何盤發。
這時,傲曦把今天新挑的丫鬟全部叫到了場,說道︰「你們把自己的情況,跟我說說吧。琴兒先說。」
琴兒福了福︰「奴婢原來家是經營炮仗的。今年春節前,炮仗作坊爆炸,爹被炸死,哥哥被炸傷,還死了三名工人,傷了四個,死傷的家人來要債,娘一急,也病死了,剩下奴婢和被炸傷的哥哥;沒辦法活下去了,奴婢只好賣了自身,為哥哥籌銀子治傷。」
琴兒說到最後,眼含熱淚,可能是怕傲曦忌諱,硬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她說完,小桃出來福了福,脆生生地說道︰「奴婢家原是河西的,家鄉鬧洪災,活不下去了,爹爹帶著全家逃了出來,有娘、弟弟和妹妹,爹現在燕河給人撐船,娘為大戶人家洗衣服,弟妹還小,只好賣了奴婢,好換點銀子,養家糊口。」
小紅接著出來福了福,說道︰「奴婢自小沒了父母,跟哥嫂生活在一起;沒想到今年春上,哥嫂要將我送給一位七十多歲的員外沖喜,奴婢只好逃了出來,一路乞討,到了京都,奴婢就把自己賣了。」
都是苦大仇深。傲曦看著新來的三個丫鬟,瞬間就想起了這個詞。
這琴兒是挺可憐的,小紅也不容易;三個人當中,唯獨小桃還能好些。
不知這三人能否和秀娘、思朵一樣對待自己?不過,只要她們對自己忠心,自己會讓她們,及她們的家人,過上好日子的。
傲曦同情地看著她們,輕聲說道︰「都挺不容易的。不過,你們既然跟了我,只要你們忠心,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們的。從現在起,你們心中只能有我一個主子。」
說到這,她停下來看看三人有什麼反應。看見除了小桃,帶有一絲討好地看著自己,琴兒則是滿臉憂愁、忐忑不安低頭在那絞著手帕,小紅表現倒很鎮靜。
傲曦知道琴兒是放心不下她的哥哥,小桃渴望能留下來,倒是小紅,表現出了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傲曦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道︰「我給你們重新取個名字,琴兒叫思璇,小桃叫思盈,小紅名為思然,思璇和思盈為二等丫鬟,思然為三等丫鬟,不過,這不是最終的決定,我會根據你們的表現,決定誰當一等大丫鬟的。」
三名丫頭听到這,不由都挺起了腰桿,露出了激動的神情。
還不錯,知道要力爭上游。傲曦滿意地笑了,「思璇先進屋侍候,思盈和思然先在外面,一個月調換一次。女乃娘,你先給思盈和思然講講府里的和我的規矩。思璇留下。」
秀娘帶著思盈和思然福了福,退下了。傲曦轉身對思璇說道︰「明天你回去一趟。我會寫封信,你拿著信,把你哥哥送到燕河燕尾渡吳氏醫館去治傷,吳老大夫醫術很高明的。銀子你不用擔心,我替你出。」
「大小姐,奴婢給您磕頭了。以後你就是奴婢的天,您讓奴婢去死,奴婢要是眨眨眼,就不是人。」
思璇激動地連連磕頭,眼淚簌簌往下掉。
傲曦平靜地扶起了她︰「你不用謝我,我也是為了我自己,我解決了你的後顧之憂,你才能好好侍候我不是?起來吧,不要動不動下跪,男兒膝下有黃金,女人也一樣。真要謝我,就體現在實際行動上,好好跟岳嬤嬤學梳頭吧。」
這一切,岳嬤嬤看在眼里,暗暗佩服,越發堅定了跟著傲曦的決心。
約六點,岳嬤嬤教完盤發要走,被傲曦留住了︰「嬤嬤,徒兒跟您商量件事好嗎?」
岳嬤嬤點點頭︰「說吧。」
傲曦拉過她的手握住,輕聲問道︰「您願不願意,永遠留在徒兒身邊?」
岳嬤嬤高興壞了!她本想等教習完了以後,跟老太太說說這件事的,萬萬沒想到,傲曦也有這個意思,還主動跟她提了出來。
一時間高興地想流淚,一連聲地應道︰「願意,願意。本來老奴還想規矩教完了,到老太太跟前求個恩典,跟了大小姐,沒想到大小姐也有此意;可見咱主僕倆有緣啊!」
「我也喜歡您,嬤嬤。可別說主僕這二字,您和女乃娘都是我的長輩,是我的親人。」
傲曦笑的越發親切。像岳嬤嬤這樣宮里出來的老人,遇事經驗豐富,真正的是個寶,她是發自內
心地想把她留在身邊。
晚間侍候老太太用完晚膳,傲曦等人都散了,跟老太太說到了岳嬤嬤︰「老太太,孫女想跟您商量件事。」
老太太這些天,因為媚萍、媚芸欺負傲曦主僕的事,又因為上廟遇見流氓表少爺的的事,除了打死了訪冬和尋秋,再都是不了了之,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不安,所以,對傲曦倒是出奇的好;現在听她說有事商量,忙問道︰「什麼事?你說吧。」
傲曦便把想留下岳嬤嬤在自己身邊的事說了。
老太太一听,心里也是一動。岳嬤嬤可是宮中經驗豐富的老嬤嬤,送傲曦進宮,還有一年的時間。